鲛人饵(154)
故而他接机延英,是存了向他讨债的心思的。
因怀着此般阴暗的心思,他便将延英对他的好当成了理所应当,当成了一种父债子偿的弥补,贪婪无耻的索取,便像只扒在他身上吸血的蚂蝗,延英却心甘情愿的受着......
他一直不觉得有什么,后来一朝这个人没了,他方才觉得,他便像那蚂蝗被拔出了血肉,纸扎的老虎拆了骨架.......
心底坍塌的彻彻底底,整个都空了。
他还清楚记得,他与武罗大婚之时,延英一掌将他重伤之际,满怀恨意对他发出的诅咒。听他咒他生生世世皆先天不足,他那时不无恶毒的回应,若真如此,他便生生世世向他索债。
未想,他们已结下姻契,这般气话,竟是一语成谶。
登上北帝之位后,他却再无了实现宏图伟业的心思,整日里浑浑噩噩的昏睡,只想在梦里与延英相聚片刻,后来瞧见延英红鸾星现,才想起自己与他结有姻契,竟欣喜若狂。
诸神皆以为他那一日是病衰归墟,不知他是跳了轮回道,逐延英而去,想与他共历情劫,将延英寻回来。
他都想好了。
到时延英打他也好,骂他也罢,只要他肯原谅他,什么都行。
娲皇已然归墟,到时诸神要是敢反对延英重归神位,他便是拼了这一副神骨,也要护他周全,便似他曾经护他那般。
可造化弄人,他分明是逐延英而去,却因这先天不足的诅咒,因他对根植骨髓的恶劣本性与不甘执念,因情劫作梗,令他一次又一次的......重演悲剧,伤了延英,负了延英。
白昇眼底绽出一丝血泪来,又哭又笑。
三生记忆尽掠眼前。
手里捧着槿花朝他笑的云瑾,捧着深海蚌珠双目澄澈的鲛人......还有最初的最初,那个侧眸朝他看来的白发少年。
.......
清瘦的少年独自坐在树下打坐修炼,眼角下有一颗凄楚的泪痣,在不远处嬉闹的一群少年小仙的对比下,显得分外孤僻。
“哎,你们为什么不跟他一起玩儿?”
“延英么?看那副臭脸,谁想跟他一起玩呀?不过仗着自己是娲族血裔,灵脉优秀些,对谁都不屑一顾,讨厌得很。”
“就是!咱们个个都是上神后裔,可你瞧他那样,看得起谁?”
“哎,那不是那个先天不足的废物玄曜么......他干嘛呢?”
微风拂动的树影下,他悄悄走近那打坐的少年身后,捧着脸,歪着头,蹲在侧面瞧了延英半天,嘻嘻道:“喂,听说,你算是我的堂弟啊?我叫玄曜,你叫延英,对吧?”
少年延英闭着的双眼缓缓抬起,朝身侧的他看去,眼神里透着迷惑和惊讶,甚或还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慌乱。
那男孩咬碎了嘴里的仙果,笑眯眯地伸手递给他一枚:“延英,你也没人玩,我也没人理,不如以后我们一块修行罢?”
延英一怔,睁大眼看了半天他带着笑意的脸,又看向他手心。
他将那枚仙果,一把塞进了延英手里。
“就这么定了,往后你护着我,我陪你玩。”
........
白昇望着上空渐渐与混沌之灵们一起消散开去的人影,忽然纵身一跃,化作一只银白鸾鸟,飞向瀛川燃烧之处。
“儿子!”人面螺嘶声大吼。
“小陛下!”灵湫见状正要去拦,却已然来不及阻止,那白凤已然投入魔丹燃起的绿焰之中,鸟羽熊熊燃烧起来。他疼的全身发抖,却仍用翅膀紧紧裹住了那已快自焚成枯骨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阿英……瑾儿…瀛川,对不起,我求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要杀要剐也都随你,只求下一世,容我再见一见你,容我向你赎罪,好不好?”
未有应答,只是魔丹蔓延出的火更大了些,转瞬便烧穿了他的神骨,下一刻,他便感到自己的身体随瀛川一并散碎开来。
沧渊抬眸看着空中散开的一双身影,叹了口气。看来并非所有结下姻契的眷侣都能得到善果,若是孽缘为始,只有一人一腔执念强求,最后的结果,也许便如白昇与瀛川这般。
如此说来,他何其有幸......能盼得师父回眸。
他轻轻捧住裹在袖间的人。
三千弱水,三生痴缠.......平生一顾,永世无憾。
见混沌之气渐渐散尽,沧渊飞身一跃,跃出了苍灵城外,径直跃过一座山峦,到了山阴处,赫然有一泊寒潭云雾缭绕。
这便是传说中西灵圣母沐浴之所,乃称玉露潭,此处因有山峦遮挡,多年来未被城中煞气侵染,白日还算安全,不会有守陵兽来此,上一次来,他们便在此小憩过,故而记得清楚。
第119章 鲛蛇缠绵
设了个隐蔽结界,他将袖中北溟放了出来,竟见他已然陷入昏迷,衣袍下双腿化作一条修长优美的青金色蛇尾,脸上身上汗液淋漓,胸口急促起伏着,衣衫都湿透了黏在身上。
“师父......”沧渊拍了拍北溟脸颊,顿觉他体温热得不同寻常,与他情汛时一模一样。目光挪到他额心神印上,他瞳孔一暗。
因着他昏迷,他当下便顺畅无阻地闯入了他识海之内。
但见北溟元神周围,神焰比先前旺盛许多,可一数之下,魂魄仍是不全,只有三魂五魄,尚缺了两魄没有召全,许是因为如此,他元神上的恶诅范围虽比小了不少,但颜色仍深。
若照那岐彭所说,现下他虽有三魂五魄护体,但缺了两魄,若要剖开元神除尽恶诅,仍然会有灵脉衰竭的危险。
此时.....便是用另一个办法的,唯一的,最好的时机。
沧渊退出他识海之外,摸进怀中,触到春生之果,握在手心捏了一捏,终是取了出来。师父不愿听岐彭劝说,在识海中衍灵.....是怕这后裔之灵会被恶诅反噬罢?可他没那么仁慈,后裔有什么大不了的,折损了也罢,只要他好端端的便是。
这么做,他定会生他的气.....会责怪他罢?
可如今,他亦没有别的办法。
他元神康健,比什么都重要。
将果实放入口中,他细细嚼碎,捏住北溟下巴,将他吻住。
“唔......”被他舌尖撬开唇齿,北溟轻蹙了一下眉头,粉色果浆顺着唇角溢下一缕,淌到颈窝里,喉头无意识地咽动着。
不过须臾,果肉便被沧渊尽数喂他咽了下去。
甫一落腹,一股奇异暖流便自北溟胃里弥漫开来,一股上行,一股下涌,他本就已觉身子燥热不堪,此时便如着火一般,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盯着他,喘道:“渊......渊儿........我......不知是怎么了.......好生难受。”
见他半撑起身子,双眸水雾迷蒙,脸颊通红,头发散乱,衣袍全贴在身上,下摆露出一条修长优美的蛇尾的样子,沧渊腹下霎时一紧——明明变成了上古娲族之身,应当神圣不可侵犯才是,可眼下,眼前谪仙却活似条勾魂摄魄的蛇妖一般。
只让人看上一眼,便足以销魂蚀骨,日思夜想。
还好这里没有旁人......
若教灵湫看了去,
他怕是会忍不住剜了他的双眼。
又觉小腿一紧,似有细小指甲透过靴裤挠到皮上。沧渊低眸看去,竟是蛇尾紧紧缠住了他,正扭动着,显然十分难耐。
“渊儿......”
他向来自矜,先前数次也只有在被他干得难以自持时才会如此诱人,可即便那种时刻,也未曾如此主动引诱过他。
“热.....好热.....渊儿......”
见他一手胡乱解开自己腰带,沧渊呼吸一重,帮他剥开了他湿透的衣袍。甫一掀开内衫,便见他胸前双蕊已然挺立,且已涨得通红,如同一对熟透了的蛇莓,端得是诱人至极。
顺着不住起伏的胸腹看下去,那脐下三寸的秘处已布满蛇鳞,一处与他化鲛之时无异的鳞膜也已然开裂,玉茎从里高高翘起,顶端渗出些精英玉露来,下方一道沟壑更微微翕张,似一张渴求抚慰的小嘴一般,隐约能瞧见里边柔嫩内壁。
与人族不同,这便是蛇鱼共有的泄殖之处,亦是交合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