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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感觉我要糊(134)

作者:翻云袖 时间:2019-01-23 17:55 标签:甜文 娱乐圈 重生


总不见得为了营销再砍一个。

而这几年来,星尘也渐渐被列入冷门而精品的影视公司之一,它不算小,但也称不上大,在这个渐渐转为网络平台流量为王的时代,它放在宣传跟炒作上的钱太少了些。

可以说不缺乏实力,只缺乏爆的机遇。

也不知道《极端》会不会变成这个机会,之前应肃提及崔远山想与他父亲修复关系,想来跟这次大概也脱不了关系。徐缭也只是猜测,这件事与他并无任何关系,蒙阳之所以与徐缭谈及这事,大概也有一半是在考量星尘本身实力,即便是在数年之后,过亿的预算也不容小觑。

最终他说道:“崔导挺有数的。”

蒙阳于是便安心了不少,笑了笑道:“我以前听过他的名声,也看过电影,是个挺厉害的导演。”

两个人又一茬没一搭地聊了会天,就各自散去睡觉了。

第二日直接开机,山上再怎么方便,到底是不如山底下方便的,风景纵然再美再好,多看几日也就厌了,因此剧组卯足了劲打算快些拍摄完毕,不打算浪费一分一秒,要不是第一天来得太晚,加上还有些东西要商量,很可能晚上就直接开机了。

之所以在这个地方拍摄,是因为男主角黄朴的第一个故事,是求仙问道,古往今来,哪有人断过长生的念想,活得越久便越怕死,无病无灾,拥有大好人生的尤其如此,不知多少帝王将相不爱美『色』不爱权,贤名身前扬,最后被史书所记载的,却是欲求不死的丑态。

其实人盼望活长一点,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贪恋亲情的想与家人再一起更多些时光,贪恋爱情的想永永远远长相厮守下去,有些远大抱负的自然可惜天地广袤人力却终有尽时……

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人们对这个题材的喜爱,从古自今都未曾断绝。

黄朴的安排也极有趣,他代入自己笔下的男主,写成一个修炼有成的道人,把好友则写成问道不成的高官,两个人是青梅竹马,却因这件事而分道扬镳,他本是想写道人教导好友,可越写越滞,干脆将稿子撕了,沉沉入睡,倒做梦梦见了这一幕。

蒙阳的道士扮相颇有模有样,发髻上挽着根『毛』笔,配着削瘦的脸颊,竟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他模样生得刚正,看起来就像个正派人士,又不会显得过于瘦弱,阳刚与出尘之感结合得恰到好处,甩上拂尘,看起来就像个斩妖除魔的真道士。

徐缭的扮相就显得华美许多,他是人间富贵,自然不似山者不染红尘,两人衣着打扮有相当明显的对比。

当时蒙阳扮完出来亮相的时候,徐缭还没化完妆,他咖位大脾气却很好,向来跟剧组里的人处得不错,小姑娘们也不怎么怕他,就围着嘻嘻哈哈,帮他顺衣服跟假发。蒙阳甩着手里的拂尘,笑道:“要是再来背把剑,可真就是除魔卫道天地间了,演不了宁采臣,我也能演把燕赤霞充充数。”

女助理笑话他:“咱们倒得拉个小倩给你收。”

然后徐缭就出来了,疑『惑』道:“什么小倩?”他穿着身华服,头发就盘得比蒙阳讲究多了,梳得一丝不苟,簪子看起来是玉制的,姑且不管材质真假,总之不太像是宁采臣,倒像是宁采臣要赶考时会遇到的考官大人。

正巧撞上应肃走了过来,站在人群外远远地看着他,徐缭的眼睛被画得细长了些,这让他的脸看上去要远比往常显得更狡黠跟精明,正似笑非笑地参与众人的对话,倒真像个风流名士。

那双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笑纹浅浅皱开波澜,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应肃极少待在片场现场观看情况,他少数几次在场,大多时候徐缭都是拍摄现代戏,最有印象的就是《片面》跟《七日恋歌》了,都是爱情片,只不过一个同『性』,一个异『性』。

徐缭也望过来,笑盈盈的,并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电影的表现手法其实要说的话应该类似云图,不过云图这个电影的想法跟《极端》相差很远。

非要说的话,其实这部电影应该是快穿文类型x

(=)



第一百零三章
应肃准备去探病的那天,春天正好来了。

天地脱去霜雪素衣,重换上翠绿桃红,连带整个医院看起来都有了鲜活的生机,没记忆里那么冷冰冰的模样,花海这才算绽放开自己真正的颜『色』。他在医院外头的店里掂量挑选了会儿,在鲜花跟水果篮之间犹豫不下,毕竟两者华而不实的平分秋『色』,最终还是选了较为有用些的水果篮。

卖水果的老板很热心,头发都已经白了,普通话夹杂点方言说得倒很顺溜,包装时跟应肃闲谈,又折腾了不少花样在装扮上,应肃掏钱时简直疑心里头有三分之二是买的服务费而不是物品本身。

应肃提了个跟自己形象完全不符的水果篮往病房里走,刚到门口就听见了男孩子大胆而勇敢的热情告白:“老师!我不会放弃的。”

声音由远到近,来人险些撞进应肃怀里,他略一打量,那人约莫二十来岁,脸上满是稚气,带着副黑框眼镜,有种斯斯文文的书卷气。对方刚表白完,心『潮』澎湃,没诚想险些撞着人,脸红了两块,忙不择地道歉,于是应肃给他让路,便由着那人狂奔在自己幻想的情路上。

想来也知道是应睿的学生。

护士见着急忙大喊:“别在走廊上跑步!”

这事与应肃无关,他提着水果篮走进了病房,一大束玫瑰花铺展开来,像是要把整个桌子都占据完,他手起手落,花就进了狭窄的垃圾桶,桶身太狭窄,于是努力冒出头来,试图散发芬芳,被应肃一脚踢到了角落里,毫不在意自己刚刚踢碎一颗年轻而稚嫩的真心。

水果篮被放在了桌子上。

应睿的桃花运向来不差,本来还只有女孩子,后来国家通过同『性』法案之后,男孩子也就多了起来。大抵人都是有那么点恋父情节的,没能真正看见应睿实际上是个怎样的人,只远远望着,觉得他成熟典雅、温柔可亲,因此就少年情怀怦然心动,丝毫不顾及相差的岁数。

多少爱恨情仇,本来也就是如此简单。

只不过这样的肆意妄为,是青春年少才能拥有的特权。

“花不错。”

关于父子之间的关系,他们俩都十分默契,心照不宣地未曾提起手术时应肃的缺席,应睿只是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浪费了。”他倒是真心实意,又怕爱子误会,于是道,“理应送给更合适的人。”

应肃正低头削苹果,闻言冷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崔麒就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擦了擦冷汗道:“嚯,可吓了我一跳,这场景要被外人撞见,那小子怕是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崔伯伯。”应肃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崔麒见他先是高兴,然后才是故作生气,只当他们父子俩总算是合好了,就开口玩笑道:“你小子也来太晚了些,宁愿赏花都也不问问你爸身体怎样?”

“好手好脚,还有人闲心对他告白,没谁哭丧着脸看他命不久矣,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好,又何必多问。”应肃淡淡道,“怎么,难道是有一份病危通知单等着我签吗?”他说完就沉默了下来,那点怨气在心里翻腾着,『逼』出恶言,与心里怎么想无关,只为一时解气。

太不应该,是十五六岁的应肃会说的,却不是接近三十的应肃该说的。

应睿当然不会动心,他所有的柔情跟爱意都随着妻子一同葬入黄土,只剩下理智而温情的空壳,若非如此,失去爱妻之时,向来理『性』的他本该好好安抚爱子的恐惧跟不安,偏生他自己都无法将自己从悲痛之中拯救出来。

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呸呸呸!”崔麒拍了下他的脑袋,怒斥道,“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

不过倒也听出来应肃心里大抵是怨气没散,和好这种事不急于一时,就只好轻轻叹了口气,话头在嘴边翻来覆去数次,仍是没能说出口,这是崔麒最不擅长解决的情况,连应睿花上数十年都没能叫应肃回心转意,更别提是他了,只好又闭嘴。

他连自己那个臭小子都解决不了。

崔麒很忙,没能留几分钟就要走了,应肃象征『性』送他到电梯处,个『性』傲娇的长辈犹豫了片刻,仍是道:“人生就是这样的,怎么样,你都不该说那些话。”

“我知道。”应肃极平常地说道,“所以我才这样。”

喜怒哀乐,谁能自控得了。

崔麒叹了口气,又问道:“远山最近怎么样?”

“能吃能睡,能跑能跳,除了铁了心想要用《极端》给你一记重拳,没有其他问题。”应肃笑了笑,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总算带出了点温和。

崔麒也笑,笑着笑着又不笑了,只道:“那就看看这小子有多大的本事了。”

等崔麒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父子俩了,应肃重新坐下来削那个苹果,他原先还有些不忿,可仔细想了,却又觉得悲哀,于是开口道:“你要是真有喜欢的人了,也不必担忧我的想法,又不是小孩子了。”

应睿闻言一愣,失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想这些做什么。”他沉默了片刻,又把头低下去,轻轻叹道,“这么多年了,我心里只记挂她一个人,从来就没变过。”

其实应肃有很多句能刺穿人心的话,叫人听了痛不欲生,他将这些话酝酿了数年,仿佛酿成杯绝佳的鸩酒,此刻却不知怎么,竟不忍心出口。不想说便不说,应肃向来不是难为自己的人,他将苹果一分为二,自己捏着一半吃了,干脆换了个话题:“我还以为你会跟徐缭说些别的话。”

“说什么,问你对我印象如何?问我们父子是否能和好?问他是否能够帮我一把?”应睿笑了笑道,“这不是他的责任,更不该他来烦恼,我只是好奇你会喜欢一个怎样的人物,我看过他许多访谈,却不知道人是怎样的——”

“看过许多访谈,医生不拦你吗?”应肃挑眉道。

应睿顿了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当是你那通电话叫我知道的吗?”他手术刚过没多几天,笑起来扯到伤口,一下子有点疼,脸就皱了皱,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缓缓道,“他带着那块手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是你母亲最喜欢的牌子,你即便生我的气也不会『乱』丢,给了他,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应肃沉默了会儿道,又像是有些别扭地解释,“他那时候情况不太好,我并没有想那么远,只是觉得他适合。”

“是吗?”应睿深吸了口气,靠在床头,略显疲倦道,“那你们很有缘分了,两个人能走到一块儿去,到底是不容易的。有时候适合已经足够了,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方方面面都能匹配的人。”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应肃吃苹果的声音,垃圾桶已经被花被塞满了,他想了想,找了张纸巾铺好,把果核放上去,又准备去洗个手,然后就听见应睿跟他说道:“有时候倒也不一定都要做对的事,多做做自己喜欢的事,不会让世界毁灭的。”

“我没想到这句话居然有一天会从你嘴里听见。”应肃下意识讽刺了一句,又转过身去看他,对方已经躺在枕头上闭着眼睛休息了,脸上微微带了些笑意,于是他便闭上了嘴,去洗干净了手。

应睿跟崔麒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父亲,到底为人师表,对孩子的教育有极独特的心得,他并不在乎孩子的“忤逆”,也不介意应肃的“没大没小”,他甚至会对孩子低头认错,会接受那些堪称稚气的想法,只要那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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