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死啊[快穿](24)
嘿,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江绕还在怄气,也没说什么,倒是明臣,他往虚掩着的练舞室看了眼,里面好像有人?
贺休要是在,为什么不出来?
难道就是为了得罪他们?
不至于。
贺休确实在练舞室。
他看着朝门外望了一眼的陈幺:“老师。”
陈幺回神,他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云希的、朝新余的、明臣的,江绕的,他也没有故意去分辨,只是太熟悉了。
他心肺弥起被挖空的痛,情绪隐隐要失控。
陈幺以为自己能平静的面对他们,听见贺休喊他,他松开快被咬出血的下唇,声音还算平和:“贺休。”
陈幺在看贺休,但又好像没有,他生病瘦了许多,衣服有些空荡。
他的眼神也有些空荡。
灵魂被牵扯而出,剩下身躯犹如一具呆滞的木偶。
贺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是有些心疼:“老师,你被灯牌砸到了。”
贺休的声音很温暖。
陈幺睫毛颤了下,像是终于清醒,他的肩忽然烧起了剧烈的疼痛,但他没有声张,也没有喊疼:“嗯。”
他尝试动了下,然后又放弃,自我评估了道,“可能肿起来了。”
贺休抿唇,吸气,像是在忍耐什么,但又没有忍耐住:“能让我看看吗?”
严重的话是要去医院的。
陈幺知道贺休的情况的,他有些惊愕,他不想勉强贺休:“不用。”他说话牵扯到了伤口,不由颦眉,但还是道,“应该没事。”
“老师。”
陈幺感觉贺休的声音有点变了,他去看贺休。
贺休很平静,又像是要哭了。他望着陈幺,有种少年人的倔强:“我想看看。”
“我很担心您。”
第18章 正当红和已过气(18)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关心过陈幺了,他怔了下,淡色的眼珠宛如剔透的冰晶。
他沉默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冷漠。
例如现在,他的脸色发白,腰肩有些瘦削,罩着他身上的光都成稀薄如影。
贺休紧张。
他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他还懊恼,但他不后悔:“老师……”
呼吸颤了下,连着眼皮。
大概就是除了视觉,其他的感官都被剥夺的感觉。
陈幺拉下的肩上的T恤。
他的肩很薄,蝴蝶骨连层白皙脆弱的皮肉,下延出完美肩骨。他很美,本来也应当很美的肩因为淤血紫青微微肿胀。
血管和皮肉都略显狰狞。
陈幺没去看贺休。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你看。”
“我没事的。”
贺休蜷了下指尖,声音平缓:“这也可以说没事吗?”他似乎有些生气,“那什么才能算有事。”
贺休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陈幺说过话,陈幺一直觉得贺休脾气很好,他有些错愕,想解释:“我……”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是觉得没事。
贺休比陈幺小,但比陈幺成熟,也能很好的收敛自己的情绪:“我去拿冰。”
陈幺没动。
等贺休出去后了才松开攥着的手:“齐哥。”
他噘嘴,“他好凶哦。”
系统没理陈幺:“疼吗?”
陈幺想嘴硬一点,但在系统面前,他无法伪装自己:“好疼,又麻又涨,还火辣辣的。”
他形容,“好像有人拿火烧我。”
“怎么,你心疼我了?”
系统:“嗯。”
陈幺就顺嘴问了一声,他没指望系统能回答:“嗯?”他就跟哥布伦发现新大陆了一样,满是惊奇,“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嗯?”
他口不择言,“卧槽!”
系统:“……”
它又冷漠了起来,“闭嘴。”
陈幺又开始贩剑了:“哎呦,哎呦呦。”
“你是不是好爱好爱我啊。”
“真的看不出来耶!”
“但你死了这条心吧,人统恋是行不通的。”
陈幺是在贺休进来后闭嘴的,贺休在他身后,他看不到贺休,只能听到贺休的声音。
贺休取了个冰袋,他一路拿过来,手指上沾满了水汽,有些湿润:“有点冰。”
他俯身,声音轻而低沉,“老师。”
“麻烦您忍一下。”
炎热蝉鸣声喧嚣的夏、火辣辣的伤口、沾满水汽的冰袋,只有两人的练舞室。
贴上去的那一瞬间,陈幺下意识想逃,但又还是没有。
真的很痛,他下意识咬唇。
伤口愈发热辣,冰袋的冰凉且沉厚。陈幺战栗了下,他睫毛都在颤,他受不了疼。
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让他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他眼睫有些潮湿,喉咙不觉发出了声呜咽。
贺休一开始没听到,后来他听到了。
他的老师背在发抖,低头咬着唇还是没止住声音,他想,这么怕疼为什么还要替别人挡。
他想,为什么这么怕疼还说自己没事。
贺休在陈幺的背后,他能看到一点陈幺的侧脸,蓝发细碎,鼻尖挺拔,唇角鲜红。
他的老师看上去还很小。
二十六七像是十八九,连呻吟都不敢大声:“老师。”
陈幺才想到贺休也在。
他忽然止住,连声音都恢复了平常不冷不热的语调:“贺……”
有人在摸他的头发,好像很温柔。
陈幺忍不住闭眼。
“不疼。”
“不怕。”
贺休低头吹了下,声音轻而温柔,“痛痛飞走啦。”
陈幺看不到贺休,但他能看到他们的影子,一道长一些影子抱着矮一些影子。
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扼住了咽喉。
他完全不能言语。
贺休也没有再出声。
过了会,他望向一侧的窗,看着日头西落:“老师,今天天气真好。”
陈幺也看了过去。
见到队友阴霾似乎散了些:“嗯。”视线偏了点,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贺休身畔。
他说,“……真好。”
……
……
陈幺提前回家了,贺休送的。
陈幺是在犹豫要不要邀请贺休上去坐坐,最终还是没能开口。任何能和暧昧粘到关系的字眼,他都在尽量避免。
他很怕,很怕贺休知道了他那些事后会因为他们相处过而恶心。
贺休也没让陈幺为难,他到小区楼下就没有就没有朝前走了:“老师。”
年轻男生撑着方向盘,朝陈幺交代,“记得好好休息。”
还在纠结陈幺下意识去看贺休的脸,贺休很英俊的,剑眉星目的帅气,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漆黑的眼睛闪着温和的关怀,很温柔的模样:“嗯。”
他有些局促,几乎是匆忙的避开了脸,“谢谢。”
陈幺住的小区里不是公寓就是别墅,整体而言,还是很高档的,保安是被要求认识每一位业主的。
看门的安保人员是认识陈幺的。
这位年轻先生经常带不同的男人的回家。
他们还看到陈幺靠着车边跟人接吻,脸上浮现着暧昧又轻慢的笑,漂亮的惊人。
美丽的面孔,颓废浪荡的灵魂。
陈幺已经有点时间没带男人回来了,一个多月或许不长,但放在陈幺身上就难得可贵了。
他们私下里猜陈幺是不是遇到事了……难道是在治性病?
毕竟陈幺私下里是那么不检点。
人们总是对自己不了解事多加猜测,也不管跟他们有没有关系、他们到底是不是恶毒。
陈幺感觉有人看自己。
他是很敏锐的,敏锐到能读懂他们的目光,对不熟悉的人,他是无所谓的,在这低潮的七年,他已经铸就了一个刀枪不入的外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