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快穿](95)
这是他读过的书,却一直无法理解。
温泅雪:“暂时不脱离。”
【……】
温泅雪:“我想试试,纠正指引,宽恕治愈。”
书本沉默着,展开了一条长长的绘卷,上面是流动的时间,数条缩略的完整的更加复杂时间之河。
第60章 龙傲天和为他而死的白月光约定来生60《完》
神墓山之巅。
一道白光闪过。
苏枕月被君罔极的湮灭魔刀斩杀。
凌诀天抱着濒死的苏枕月, 刚刚许下来生之约。
君罔极被凌诀天的长剑钉穿了神魔之心。
人群悲愤地看着眼前的生离死别,带着劫后余生。
忽然之间,他们都有些迷惑不解。
在他们的记忆里, 神墓山不是已经坍塌了吗?
凌诀天和君罔极不是已经同归于尽, 一起封印在神墓之下了吗?
不谛僧也诧异, 自己不是已经困在时间之河里,迷失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都是幻觉吗?”
凌诀天怔然看着怀里的苏枕月,第一次不知所措。
他不是应该在神墓之下?
一切都从未发生吗?还是, 时间回到了第一次神战结束的时候?
直到他们所有人,下意识看向神墓山巅。
净若琉璃的湛蓝天穹之下, 雪山和烈阳之间,站在山巅的鸦青色身影。
风雪猎猎,吹拂他的发丝和衣衫, 他整个人却仍是幽静的。
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 那像是神墓山千年万岁生出的仙灵幻影。
那道幻影站在那里,张开的手指长出一枝白色的雪蔷薇, 蔷薇且开且散落。
落到死去的苏枕月身边,那道几乎将他劈碎成两半的伤势,和贯穿他脏腑的魔刀一起消失不见。
苏枕月轻咳一声,睁开了眼。
落到凌诀天身上,他体内的神骨、神格, 消失不见了。
凌诀天感觉到, 随着神格、神骨, 一起消失不见的, 还有他和温泅雪之间的联系。
漫天的雪蔷薇, 散落在天地之间,席卷向整个世界。
像是一场秋日里,开错了季节的浮梦之花。
整个世界所有的人,在这场浮梦花海里,深陷一场不愿醒来的旧梦。
……
……
一艘孤船漂浮在魔界修罗海上。
梦里的时间,是凌诀天和那个人刚离开流苏岛的时候。
水是暗蓝色的,四周也是雾蒙蒙的蓝,不辨方向,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他们去向哪里。
那个人一直昏睡不醒,开始长时间虚弱,昏睡。
他在雾蒙蒙的蓝色河流上,看着那张沉睡的脸。
前世的凌诀天也曾看着那张脸。
不知道多久,那个人眉睫微动,醒来。
前世的凌诀天别开头。
梦外的他却仍旧看着。
看那个人蹙着眉,乌发眉睫被冷汗打湿,很轻地呼吸,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乌黑眼眸失神。
前世的凌诀天并不知道,那一刻,那个人有多疼。
应该,他吃那七颗药的,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很疼吗?”梦里,他问,记不清前世他是否也曾这样问过。
“如果有点疼,少主会跟我多说几个字吗?”
那个人轻微地犹豫了一下,乌黑的眼眸看着他,这么问。
“嗯。”
“有,有一点疼。少主。”
沉默。
“不必再叫少主。”梦里和前世,他说。
“那……少爷?”
那个人不是他的侍从,并不需要这样叫他。
但,除开侍从和主人的身份,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随便你,只要不是少主。”他说。
梦境停在那条雾蓝色的河面上,再也没有前进,就像到此就是结局。
没有阿凌,没有道侣结契,没有解除契约。
没有青檀小楼,也没有来生。
那个人睡着了,像死去一样。
凌诀天也躺在旁边睡着了。
做了很长的梦。
梦中的梦里,那个人也没有像对君罔极那样,抱过凌诀天。
他们之间唯一一次拥抱,是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那个人问:“阿凌,爱过我吗?”
前世的凌诀天说:“下次见面,我会说。”
再见面的时候,他回答他:“解除契约吧。”
梦里,回到了那一刻。
凌诀天走出去,关上门的时候,温泅雪在身后拦住了他。
伸手,拉着他的衣袖。
梦里的凌诀天有一瞬失落,他想,不该是拥抱吗?
他们隔着门对视。
梦里的温泅雪,没有问梦里的凌诀天是否爱他:“我很抱歉,从没想真正去爱你。”
他并不想爱人,他对人类爱的了解,仅仅是因为他想了解,而不是他真的要爱人。
“没关系。”梦里的凌诀天说,“我也很抱歉,没能学会爱你,你能教我吗?”
温泅雪抬眸静静望着他,乌黑的眼眸纯粹得映不出他丝毫身影:“爱人和责任并不冲突。喜欢,想要被怎样喜欢,下次遇到喜欢的人,心里想的,要记得说出来。”
“嗯。”凌诀天想,自己这一去大约是无法活着回来了。
君罔极很强。
神战,他应该赢不了。
他看着梦里的温泅雪,说:“来生,我们还可以做道侣吗?这一次我做得不好,下一次,我会学会的。”
温泅雪看着他,这一次,没有对他露出记忆那样蜜甜的笑容——像海面阳光漫射的朝雾,朦胧神秘,任何人被那样纯粹毫无保留的笑容和眼神望着,都会知道自己被他所爱。
那是凌诀天记忆里,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
那双乌黑的眼眸清澈静谧,像梦里永恒不变的湖水:“抱歉,我已经有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人了。”
凌诀天没有表情,一瞬不瞬看着他。
门缓缓关上,将他们彼此隔绝。
……
梦里的苏枕月躺在雪地里。
不知今夕何夕。
好像是浮梦之世里,十八岁的苏枕月为那个人而死的雪。
好像是,在浮梦之世里,他看过的最后一场浮梦花开。
因为发病,他倒在了地上。
他从小的时候,就喜欢白色的东西,喜欢下雪。
感到孤独的时候,就将自己藏在雪里,这样世界就发现不了他了。
后来,他两次都那样死去。
漫天的浮梦花倾落而来。
世界是场无边无际的春日落雪,那个人是春夜尚未消融的湖,乌黑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对春天的一切生机和死去,都不意外。
却第一次,向他走来,花雨微风抚过那张脸,只抚动了耳畔的墨发和青色绉纱。
梦里的温泅雪半蹲下来,看着将自己埋在雪里的苏枕月。
“浮梦花虽然是幻觉,但如果一起看花的人是真实的,世界就是真实的。”
“永心居的老板和老板娘虽然发生了些误会,但他从始至终没有变过心,所以茶点的味道才没有变。他们找到了彼此,解开了误会,开了一家新的店。”
“美好的东西像浮梦花一样,像爱一样,不长久,不常见,只有极少部分幸运的人才拥有。但只要存在过这个世界,就算不属于我们,只是看见也觉得很好。就会觉得,人间不那么孤独无聊了。”
那只狐狸想着:真实的荒芜死寂,要比刹那的幻梦,更好吗?如果不是,他为什么总是想打碎?
……
漫天的雪色蔷薇花海,只有一个人是醒的。
毕竟,遗族不会做梦。
那个人注视着他,乌黑的眼眸盈着清浅的薄薄的温柔的笑,向他走来。
伸出手,轻轻抚过他被剑刺穿的心脏。
“要跟我走吗?”
像是回到了,他们刚刚离开流苏岛的那个荒原。
那个人对站在阵法里的遗族少年说:“如果你没处可去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