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快穿](262)
他说到这里,自知失言,戛然而止。
然后看着天衡装模作样叹气:“说起来,论外貌还是气度老兄你可比那个人强多了,我们看得真真的,那一日三公子分明是向你走去的,怎么就叫他给截胡了。”
天衡故意露出一丝苦笑:“我那一日也作此想,自作多情,还以为三公子在对我说话,这不心态失衡差点冲撞了主子,被好一顿责罚。”
那日的阵仗大家都看到了,现在末月毫发无伤出现在这里,有心人肯定会揣度他怎么被放出来的。
贾易笑道:“那你运气不错了,还能再被派到三公子这里来。”
天衡微笑:“我有几位亲戚,运气好能在主子那里说得上话,碰巧主人心情不错,便小惩大诫放过了。只是……”
他露出心疼的表情,摇头叹息:“算了,不说也罢。”
贾易等人却明白了,这个叫末月的人原来有后台,定是使了银子,原本冷眼旁观贾易和他说话没有搭理的其他人,顿时神情缓和,有心想和他交好。
天衡虽然生来贵胄,对于底下人的人心浮动却再清楚不过,他永远知道怎么以最简单最快的方式让别人信任他依赖他。
“……我们都是些糙人,人情世故不大懂,以后还望兄弟多多提点。”
天衡谦逊斯文地说:“大哥说的是,以后我们六个人的荣辱都牵系在三公子身上,谁犯了错其他人都得跟着受罚,自然是要互相帮忙互相提携的。”
几句话间,六个人俨然便以天衡为首了。
天衡摆出的亲和的神情微变,带出几分理所当然的自傲,他踏前一步:“那个叫君罔极的人虽然也是咱们一道的,但边地来的人,谁也不清楚家世来历,万一被日宗的人冒用身份对三公子不利,那可就糟了。”
他说着,已经率先踏入院中。
贾易迟疑:“可是三公子说没有他的令不准我们进去。”
说话间,天衡已经走进了数米远,其他人略一犹豫也跟着踏进去。
贾易顿时一愣,隐约意识到自己再也指挥不动这些人了。
在这之前,他才是隐隐的队长。
但天衡目不斜视大步走进去的气势,叫他心下微怵,只觉得对方和方才言笑晏晏的谦逊又不一样了,有一种他在别处见过的贵人的气势。
那是一种可以无所顾忌犯错,不在意后果的底气。
作为底层爬上来他断然没有的,他若是做错一个选择,可就是跌入万丈深渊。
贾易那点被夺了权的怒意顿时烟消云散,他沉默地跟在了后面。
天衡自然不会太在乎贾易这样的小人物,他微微沉着脸走进去,在靠近温泅雪所在的内院时候,略微一顿,整理了一下神情,缓步向里走去。
“护卫队末月,奉阴主之命,有事禀告三公子。”
这种事一般应该在内院外,让侍女进去通报。
但天衡对温泅雪的性格知之甚稔,他确信温泅雪不懂这些繁文缛节,直接一面亲自通传一面径直走到了内院。
他太久没有看到温泅雪了,这点时间也等不及不想等。
天衡望见温泅雪的那一瞬,脚下忽然停顿,眼眸睁大瞳孔却骤敛。
内院的草地上,温泅雪躺在草地上,枕着旁边人的腿上,像是睡着了。
温泅雪枕着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叫君罔极的青年,对方伸出手挡着月宗标志性的人造月亮,阻止阴灵的光照在温泅雪的脸上。
天衡失神。
温泅雪有多么讨厌光,讨厌在别人面前睡着,讨厌和人接触,没有人比相伴温泅雪五年的天衡更了解。
温泅雪极其没有安全感,他严重失眠,只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在药物的辅助下睡着,而即便是那种时候,他也蜷缩着身体不安着。
温泅雪怎么可能会在室外睡着?怎么可能会枕在别人的腿上?怎么会放心地舒展着身体,露出自己的喉咙和腹部?
怎么会,熟睡到自己出声也没能叫醒他?
温泅雪怎么可以,这么信任这个叫君罔极的人?
自己在牢里的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衡温雅的面容浮现抑制不住的阴翳。
为什么他五年都没能做到的事,这个人三天就做到了?
第168章 龙傲天为了天下苍生牺牲一切8
天衡站在那里, 一眨不眨深望着草地上的温泅雪时,君罔极也朝他望来。
两个人对视着。
一双眼睛温润像流经草木阴影下的河水,一双眼睛寂静淡漠,像没有生命的河沙。
是玉石和礁石的区别。
温泅雪的眉睫动了一下, 他闭眼蹙着眉, 偏头往君罔极的怀里躲了一下。
天衡的声音那么大,他当然听到了。
但是因为睡了很长很好的一觉, 身体好像完全放松下来了, 以至于第一次来自外界的异动, 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好像身体在警觉前被安抚了,确信自己是安全的。
只身体残留的一点记忆, 让他下意识靠近带给他安全的壁垒。
天衡便不可置信地看着, 温泅雪双手抱着君罔极的腰,小动物一样将自己埋进对方的怀里藏起来。
君罔极注视着天衡, 淡淡:“有事?”
天衡慢半拍回神, 声音平平:“属下奉命来保护三公子。”
温泅雪蹭了蹭君罔极, 小声说了句话。
天衡听到了。
那句话带着无助和不安,在说——“害怕, 远、远一点。”
天衡失神放空了一下, 他没有等君罔极重复, 抬手示意身后那群人后退。
贾易等人退到了门外。
温泅雪还是死死抱着君罔极,像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天衡自己也退了三步。
又三步。
退到他记忆里温泅雪会感到安全的距离,百步之外。
温泅雪偷偷看过来,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
天衡失去了一切表情。
他有一种荒诞的感觉,自己像是曾经的无关紧要的人, 旁观着他和温泅雪的过去。
但过去的属于他的位置, 被其他人占据了。
没关系, 慢慢来。
他得知温泅雪可能失忆的时候,在地牢里这样告诫自己,要耐心,只不过是再经历一次过去被温泅雪接纳的过程而已。
但实际上他要面对的是,当温泅雪有了天衡后,其他人要被温泅雪接纳的局面。
天衡望向那个取代了他的位置的君罔极,那个鸠占鹊巢者。
那个叫君罔极的人在天衡看来,完全不符合温泅雪的喜好。
温泅雪喜欢被暖,这个人太冷了,他像块礁石像杀人的刀,不但冷漠而且坚硬,看不到一丁点温度。
温泅雪没有安全感,喜欢被人温柔对待,需要人哄,这个人看着就不是会说出抚慰人心的话语的人,甚至可能根本不喜欢说话。
温泅雪敏感极端,需要被人强烈需要,需要许多许多的爱,这个人或许根本就不爱任何人。
但温泅雪信赖了这个人。
凭什么?为什么?
天衡缓缓皱眉,又慢慢松开。
在嫉妒心退却后,他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需要放下这些情绪。
事已至此,不管为什么凭什么,事实俨然摆在眼前。
他如果要接近温泅雪,重新取得温泅雪的信任和喜欢,他不能和君罔极为敌,不能让他们觉得他有威胁。
他必须蛰伏在附近左右,等待时机。
天衡垂眸无声轻呼一口气,再未流露半分不甘和情绪波动。
他就把自己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护卫末月。
无关的人离远了。
温泅雪松一口气。
君罔极垂眸静静看着他,手指放在他的额头上,将被微风吹拂到脸上的碎发拂开。
“很潮湿,不能躺太久。”
温泅雪躺下之前,他用灵力处理了这一片,确保寒气和土里的小动物不会触到温泅雪。
但幽冥之地,整个世界的空气是阴寒的。
那些草的颜色是一种孱弱的灰绿色,因为没有光,只靠阴灵制造的人造月亮并不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