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快穿](269)
行渊:“你说呢?”
“我觉得大哥的怀疑不无道理。”玄桅认真道,“虽然冥河之水一直被证明有效,但也不排除我拿到的就是次品,又或者这水对阿雪无效,也可能天衡对他格外重要,他即便忘记一切也记得天衡。我这段时间便就近观察一下……”
行渊打断他:“别让他发现。”
玄桅一顿:“大哥有什么计划吗?”
行渊抬眼,胜券在握云淡风轻的表情:“黑耀要杀他,而我要做黄雀,猎捕黑耀这只螳螂。”
玄桅:“就怕他不上钩,他总不会亲自出来刺杀。”
行渊看向玄桅:“你忘了天衡,只要温泅雪在这里一日,天衡迟早会与我们结盟,有天衡在,黑耀还能在他的老巢里躲多久?”
玄桅看着他自信的笑容,也露出笑容:“是。所以控制了阿雪,就控制了天衡。”
行渊:“上次那场祭祀,现在外头都在传是日神羲和显圣,月宗境内人心动荡,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祭祀的秘密。这个秘密天衡肯定知道。”
从前幽冥之境一般黑暗,只有滴漏等物和月宗标志性的阴灵汇聚的人造月亮才能昭显昼夜。
但现在,那场祭祀后白日的天空透出了熹微天光,只有夜晚仍旧漆黑一片。
已经有很多人暗自嘀咕,认真日宗才是正统,能给幽冥之地带来光明。
他们追着黑耀和日宗穷追猛打,实则是迫不得已,因为一旦黑耀缓过气来稍作宣扬,舆论的压力就到他们这边了。
再没有什么比人心和信仰更危险,更难以掌控。
玄桅道:“我还以为,大哥是喜欢三哥呢,原来是我想岔了。”
行渊拂袖背过身:“你在胡说什么?他毕竟名义上也是我弟弟,同你是一样的。”
玄桅:“可对我而言,只有大哥才是兄弟。”
行渊转身探究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玄桅笑道:“没什么,我绝不会破坏大哥的计划就是。大哥是想利用那个末月钓出天衡,这件事交给我吧。”
行渊拒绝了。
“这件事我已经有了计划,我亲自来。”
玄桅悻悻然离去。
行渊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以玄桅的任性绝不会这么听话。
他低声自语:“喜欢他?不,我只是要驯服他。”
他绝不会爱任何人,更不会像天衡那样,做出那样矛盾可笑的事来。
……
晦暗的天光下,很少有人再聚起阴灵白光。
就算是黯淡的天光,那也是白日。
对黑暗里生活了一千年的人而言,就算晦暗不清那也是神圣的。
温泅雪在这样的天光下,向行渊走去。
他穿着一身鸦青色的衣服,在一众白衣的月宗的人里极为显眼。
但更显然的是他的容貌和气质。
许多人不由向他望去,等到人走过了才想起要行礼,在别人的提醒下叫了声三公子。
他像是传说中沉睡在冥河底的月亮。
越是晦暗不清的光线下,他越是皎洁,越是美得清艳冷冽。
行渊站在庭院视线最好的地方,看见了所有人的失态。
他知道温泅雪是美的,但他不知道原来温泅雪的美对所有人都行之有效。
温泅雪的神情带着点万事都不在意的百无聊赖,有一种自成一个世界的疏离,当他看着人的时候乌黑纯粹的眉眼之间却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清澈又神秘。
行渊看着他,眼前回想起的却是曾经的温泅雪。
比眼前的他更加苍白神经质,眼神更加空,但气质是锋芒凌厉的,像是随时要割伤自己和周围的一切。
像是灵魂散作了刀锋,而他本人是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是幽魂野鬼、异类非人一般的美。
“哥哥找我有什么事?”
那双乌黑莹亮的眼眸里没有倒影出自己。
行渊回神,缓缓平静地露出一个微笑,温和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来,先陪哥哥一起吃早饭吧。”
吃早饭的时候,他们在同张桌子面对面入座。
整个过程温泅雪都垂眸没有看任何人,他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专心致志地进食着。
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无视了周遭的一切。
但是,即便不看行渊也清楚知道,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在自觉或不自觉地看着温泅雪。
他简直不像一个人,像是幻觉。
否则,正常人怎么会明明不在乎任何人却叫所有人都无法自拔。
行渊从前没有和温泅雪一起吃过饭,因为过去的温泅雪冷漠得不近人情,连对前任阴主都不假辞色。
后来行渊才知道,因为天衡养他的方式,导致他不能信任除天衡以外的任何人。
温泅雪放下筷子,旁边的侍从端来水让他漱口。
在托盘上放下布巾。
温泅雪才第一次抬眼看向行渊。
优雅得根本不像一个自小被流放寒天之境,精神不正常的怪物。
只有对上行渊的目光,他下意识不安微抿了唇,才让行渊想起,他现在是没有记忆的温泅雪。
但他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假装忘了?
不管是真忘还是假忘,行渊倒是第一次理解了,当初的天衡为什么会想要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掌控温泅雪。
让这样的人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确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行渊放下筷子,让不相干的人退下。
他对温泅雪说:“我说过,你和玄桅都是我的弟弟,等你好了要来帮我,现在恰好有一个机会需要你帮忙。”
温泅雪征询地望去。
行渊不紧不慢展开:“刺杀你的日宗至今没有打消念头,抓住机会就冒出来一下,只有千日做贼的断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我们得主动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温泅雪:“需要我做什么?诱饵吗?”
行渊看着他,笑了一下:“哥哥怎么舍得让你做诱饵?只需要你配合演一出戏。”
啪、啪、啪。
行渊拍了三次手。
屏风之后,一道温雅的身影跪坐在屏风后的书桌旁。
但凡稍有熟悉,就会看出来那道身影很像天衡,正是以末月的身份潜伏在月宗内的天衡本人。
昨日行渊说今日告知他温泅雪失忆的答案。
看来就是现在。
令天衡意外的是,温泅雪居然也在这里。
行渊难道要当着温泅雪的面告诉他,温泅雪失忆的始末?
天衡的心一沉,这说明很可能行渊不打算说真话。
行渊微笑着目光看向屏风。
温泅雪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对屏风映出的剪影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行渊重新看向温泅雪,说:“写——温泅雪根本没有失忆,他只是假装忘记了一切,并且,这件事已经被行渊发现了。”
闻言,天衡的笔一颤,险些没有拿稳落在地上。
但笔没有落地,却生生叫他折断了。
喜!阿雪没有失忆,他记得自己!
疑!行渊为什么当着末月和温泅雪的面这么说,难道他发现了末月就是天衡?
惊!不,他没有发现,他是要通过末月对天衡传达一个意思——温泅雪很危险。
——行渊在逼末月背后的天衡出来!
可是,为什么要当着温泅雪的面?
天衡不得不这么想:行渊在试探温泅雪,他怀疑温泅雪,怀疑什么?只能是怀疑温泅雪记得一切。
所以,温泅雪到底记得还是不记得?
天衡从未有一刻似现在这样难安,就像心口被一千只蚂蚁啃噬,他的额头已经不满冷汗。
坐立难安,却一动不能。
但隔着屏风,天衡无法看见温泅雪的反应。
他只能闭上眼睛,迫使自己摒除杂念冷静。
行渊的确是在试探温泅雪。
他说话的时候,微笑看着温泅雪,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但,温泅雪的脸上从始至终没什么情绪,只有乌黑的眼眸几分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