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快穿](322)
十二骑影卫瞬间少了三人。
这队人并不清楚,一伙人已经跟了他们半个月踩点。
今日便是动手的时候。
即便是魔教,也会有势力争斗。
魔教在西域的分舵生意要做大,自然会吞并其他小势力,地头蛇不见得甘愿,自然要反抗还击。
元天此人性情淡泊,年纪轻轻便如高僧老道,无人能近其身,唯一的弱点便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温泅雪向来多病体弱,一直被层层保护于魔教内,直到元天要过生辰,温泅雪主动提出为他外出寻找礼物,元天也不允。
两人因此发生了争执,温泅雪情绪不愉,就又病了。
元天静默叹息,到底退了一步。
但在温泅雪身边放下重重保护禁制。
温泅雪这次外出,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一场厮杀在夜色下拉开局面。
十二影卫分别被困,被逐一分散。
高手如匪石,被层出不穷的对手缠住。
魂铃近不得,便诱导驱使马车向着他们想要的方向驾驶。
那驾马车在大雪之中驰骋,居高临下望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好像突然消失在空气里。
驾车的马突然停下。
价值连城的马车停在一处街道里。
街道地面青岩为地板,夜空之中白云如纱,冷月皎皎。
没有一片雪。
让马停下的是一只手,是一个瘦削挺拔的少年。
对方戴着斗笠,微微低着头,只露出英俊挺直的鼻梁,鼻梁下线条抿得冷淡的唇。
“下车。”他说,声音清冽低哑,像夜色下流经荒漠的清泉溪流,缺乏情绪。
马车里的一主一仆,从刺杀刚起就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慌乱,也没有求救。
少女温雅的声音这时响起:“你近前来,扶我们公子下去。”
少年淡漠:“近前来,你的铃铛会坏。”
车内男子的声音很轻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很小。
少女的声音露出一点狡黠:“我们公子说了,这铃铛杀别人但不会杀你。”
少年仍旧冷淡:“为什么?”
马车里响起一声咳嗽声,年轻男子的声音温润平和,让人想起春日的暖玉,庙里的檀香。
那声音不紧不慢,似是还带着来处的落雪,沁凉而薄暖,对他说:“因为,是我请你来劫走我的。你是我的人,铃铛自然不会伤你。我身体不好,影花是女子扶不得我,麻烦你抱我下去吧。你若害怕,我让影花将铃铛摘下扔出去。”
“不用。”少年抬眼,声音仍旧淡漠毫无起伏,“铃铛杀不了我,你不怕铃铛坏,就好。”
车内的少女对温泅雪歉意一笑,笑这少年这样自负骄傲。
不知道是不认得魂铃,还是知道,却自持甚高。
“公子勿怪,实在是无人敢接这份任务。”
黑市都知道这场暗中刺杀,在层层刺杀中劫走魔教少教主的弟弟,纵使万金重赏,也没有人敢接下这份任务。
“只有他肯接。”
却不曾想,是这样年轻骄傲的人。
“后面的任务,是否要再找别人……”
温泅雪咳嗽了一声,声音轻柔,以最不伤嗓子的方式说出,却是淡淡的:“说到做到,就不是自负。”
少年在他们说话时已经走到了车前。
走入魂铃十仗范围。
那铃铛叮一声,裂开一条缝,掉下来被少年的手接住。
少年站在那里,抬眼冷淡地望着马车。
“你说,收起来了,坏了,不赔。”
少年的中原官话说得不甚熟练。
车里的人明明是温和的声音,却透着沁凉,无辜坦然地说:“不用你赔。因为你说不怕,所以我想看看,铃铛会不会坏。接住了就是你的了,送给你。”
可若是铃铛不坏,坏的就是车外的少年。
东西坏了能修,人坏了就死了。
任何正常人听到这话,都会为车内公子的凉薄危险而悚然。
这少年却毫无所觉。
他上前,打开马车的门。
车里的少女掀起一侧车帘,将车内的人暴露在少年的眼前。
也让温泅雪看见车外少年的脸。
*
元天神君细心书写的天命里,认真书写了许多人,这些人的命运都为温泅雪和元啻的关系而存在。
仇恨,于是教主夫人难产而亡,元啻报复正道,掳掠走温泅雪的母亲温梦,温梦为温泅雪而被元啻所杀。
感情,于是他们相依为命,元天以身相护,赤诚所待。
爱恨两难,只有他们二人,直到温泅雪二十岁,弑杀所爱。
但,天命里从未写过,在温泅雪二十岁生辰的三个月前,他会遇到一个少年。
这个人,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本该只是元天神君为温泅雪创造的世界而存在的棋子。
可是,在命盘里看见他们相遇这一幕,元天神君却觉得不安,就像木偶做就的世界里,不被神明赋予灵魂,但有一个木偶却自行活了。
第206章 龙傲天他修无情道4
那驾车很高, 像个小房子一样。
人在里面甚至可以站直了散步。
车内明珠照彻,夜色里也让人轻易将里面的人看清。
但即便是昏暗的也没关系,因为里面的人看上去,好像比白日更适合夜晚。
车里的一切都是洁白的。
帘幕, 窗纱, 地毯。
只有那个人是鸦青色的。
乌墨一样的发披散下来, 似是为了让那个人能舒适。
他身上的衣服是青色的,裹着身体的薄毯是更深的青墨色, 唯独那张脸比天上的冷月更皎白,比大漠的飞雪更清冷。
但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那双沙漠清泉一样泠澈,却又深潭一般漫不见底, 静得如同秋水琼镜, 波澜不生。
仿佛连同他自己的生机魂魄都沉在那无边夜色的湖泊下。
却叫看见他的人, 仿佛坠入湖底暗涌。
温泅雪是散漫的, 说话的语调停顿, 包括举手抬足的姿态, 都比绝大多数人从容许多。
仔细观察就知道, 这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做太大的反应。
他看上去好像该是病恹恹的, 但除了过分的幽静,无论那双乌黑的眼眸,还是他微冷的神情,都无法叫人将他和孱弱的病人联系起来。
只是觉得, 那个人果然是这驾马车里最昂贵的存在。
温泅雪看着车外气质空寂出尘的少年, 对方意外并没有像他们以为的那么年轻, 也不见一丝骄傲自负。
斗笠遮挡着那个人的脸, 只露出线条完美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着着一身黑衣。
一眼望去, 便知是特别的人。
很强。
温泅雪看着对方,缓缓伸出手,掌心是一枚蔷薇样子的玉坠。
这是黑市下单的时候,温泅雪给接单人留的证明身份的接头符号。
接单人代号是枭,枭就是猫头鹰。
但温泅雪觉得,这个人更像是大猫。
……
元天看着那两个人相遇。
看着那个代号叫枭的少年走到温泅雪车前。
看着温泅雪对那个人伸出手,那个人如约抱着他从车上下来。
像抱着一树花一样,不自觉小心翼翼,唯恐碰伤了花瓣。
温泅雪的头埋在兜帽下,只露出洁白的下颌,靠在对方臂弯,轻声:“多谢。”
他再不想露出孱弱的姿态,任何人也看得出他的虚弱不足。
元天神君冷冷垂顾着,冷如冰川,祂不知道,自己那缕分神为什么会允许温泅雪独自离开。
让别人有机会离温泅雪这么近。
但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祂看到那个叫枭的人的第一眼,看到温泅雪和那个人相遇的这一幕,就有一种直觉,温泅雪第五世无情道失败,是因为这个人。
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祂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不得不看下去,就像明知道坠入深渊,却因为想知道究竟是怎样坠入的,知道祂在失去,却想知道是如何失去的,而不得不从头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