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虐渣文(54)
见贺雪真转身就走,老道推着轮椅,跟在他身后道:“多谢这位施主,为璇玑门除去逆徒。既然施主不愿意透露门派师承,贫道便不多问了。施主行色匆匆,不知要去哪儿?”
贺雪真回头看他:“京城。”
“那就让贫道送施主一程吧。”老道一挥袍袖,一阵风吹来,贺雪真飞了起来,眨眼间,竟已到了京城。
飞回皇宫,贺雪真有些疑惑:“宫里办什么喜事?难不成我离开的这几天,镇南王杀进京城里来了?”
他来到寝殿上方,见自己的身体还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连忙附体归位。
贺雪真睁开眼睛,揉揉肩膀,坐了起来,看着床榻边放着的一枚玉书签,拿起来看看。
宫人见他醒了,登时喜上眉梢,奔走相告:“陛下醒了!陛下真的醒了!”
贺雪真蓦然抬头,就见一盛装少年走了进来,喜道:“陛下!”
贺雪真:?
贺雪真默默抽出被他抓住的手:“何静书,你怎么在这儿?”
他看着何静书的衣着服饰,讶然道:“你……你怎么穿着男妃的衣服?”
何静书抿抿嘴,小声道:“陛下,我现在已经是您的娴妃了。”
贺雪真已经全然呆住。
傅宴还在竭力解释,向他请罪,请他原谅众人自作主张把何静书嫁进宫里来,贺雪真听得头疼,打断他,转而问道:“崔治呢?”
马道士一死,崔治便回了魂,仍被关在牢里。贺雪真让人把他提来,仔细审问。
崔治醒来后便听说何静书入宫为妃的消息,心情复杂,明明前世已经和贺雪真一刀两断,不该再挂念的,可是为什么听说贺雪真有了新欢,他心里竟是十分的不舒服。
崔治勉强把这份不快压下去,跟着侍从来到建极殿。他把那天被掳走的事情说了,与顺天府接到报案的时间一样。贺雪真离魂时,曾见过谢玄为马道士掠阵,与崔治所言**不离十。
贺雪真与马道士斗法时,把谢玄打伤了,现在不知人躲哪儿去了,贺雪真让崔治带兵前去追拿谢玄,让他将功补过。
太后仍然关在冷宫中,贺雪真着人搜了她的宫,果然找到更多她与摄政王密谋的证据,甚至还有她与镇南王的书信往来。贺雪真招来禁卫军统领,让他带人去西南找一个叫何方问的书生,前世就是这人检举了镇南王在封地上招兵买马,他手里有不少证据。
这位禁卫军统领叫夏月乡,是贺雪真重新任命的,原先是兵部职方司一个郎中,虽然寂寂无名,但贺雪真前世做鬼魂时就见识过他的本事,他有将帅之才。
太后、谢玄、镇南王之事都一一安排妥当,贺雪真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只是昏迷了几天,为什么就多了一个丈夫?冲喜?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文源与傅宴挨个跟他解释一番,贺雪真听得直皱眉头,让人把凤律和何尚书叫进宫里来问话。
凤律抿着嘴,脸色发青,对贺雪真说:“让何公子进宫陪侍一事是臣提议,但嫁入宫中为陛下冲喜,是何公子与柳监正的主意。何公子说了,陛下醒来,若是不喜欢,只管废了他。”
凤律目光灼灼,眼带期盼望着贺雪真,似是盼着他立刻就下旨,把何静书赶出宫去。
何尚书则是老泪纵横,表示何家就何静书这么一个男丁,恳求贺雪真饶他一命。贺雪真无语,让何尚书别哭了:“朕没说要杀他,何尚书放心吧。”
何尚书斗胆恳求:“陛下能否放犬子出宫?”
贺雪真想了想:“朕要问问何……娴妃的意思,若他想出宫,朕自会成全。”
想那何静书,也是可怜,这事明摆着是凤律针对他,若是想出宫,贺雪真自然要为他想办法。哪知道贺雪真回后宫找来娴妃,问他要不要出宫回去,就当这闹剧没有发生过,娴妃竟一副苦巴巴的模样,小声问道:“难道陛下讨厌我吗?”
贺雪真说:“那倒没有。”
“那为什么要我出宫?”何静书好不容易才进了宫里来,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人打发走了。
“难道你不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吗?”
“在朝为官,是辅佐陛下,在后宫为妃,亦是辅佐陛下,焉有高低贵贱之分?”
贺雪真哑然,没想到这位娴妃这么想得开啊。前世崔治进宫里来做皇后,断了仕途,可是跟他闹了好一阵子的别扭。
“可是……朕对你没有感情,强留你在宫里,恐怕委屈了你。”贺雪真已入太上忘情之道,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不想耽误了何静书。
何静书在他面前蹲下身来,小心翼翼握住贺雪真的手:“陛下,静书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先前我与人口角争执,惹出祸事来,虽然知道是摄政王要对付我爹,但我总想着若是自己谨言慎行,或许不会有此牢狱之灾。大家都劝慰我,但看着年迈父母经受牢狱折磨,我心里百爪挠心,悔断肝肠。那时我就想着,若有人能救我爹娘,我愿来世为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陛下不仅救了我爹娘,还救我全家,对我而言乃是再造之恩!能留在宫里为陛下分忧解难,我心里很欢喜。静书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敢欺瞒陛下!”
何静书说的情真意切,倒让贺雪真不知该怎么劝他好。何静书握着贺雪真的手,将脸贴在贺雪真的手心,卑微道:“陛下,不要赶我走。”
贺雪真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且留在宫里,若是反悔了,可随时告诉朕。”
何静书不肯出宫,贺雪真只得硬着头皮跟何尚书解释,何静书不想叫他为难,亲自去跟何尚书表明态度。听宫人说,他被何尚书追着,“臭流氓”、“小色批”地一通打骂。
听说何静书要留在宫中,反应最大的除了何尚书,便是凤律。凤律深夜进宫求见,贺雪真猜到他想说什么,不想听他啰嗦,叫人打发他走。
何静书合衣坐在贺雪真身边,问道:“陛下为什么不想见他?我瞧着凤侍郎怪可怜的。”
贺雪真脸色冷淡:“若不是他针对你,你也不至于断了仕途,进这孤零零的深宫里来。你不用替他说好话。”
何静书微笑道:“我知道陛下孤独,我进来陪陛下,这不是很好吗?凤侍郎当时也是关心则乱,他一心为陛下着想,陛下别怪罪他。”
贺雪真摸摸他的头:“你太善良了。”
何静书跟崔治完全是不一样的人,崔治可没这么好心,不会帮欺负过他的人说话。这人单纯善良,进宫完全是因为自己而起,贺雪真打定主意,就算不能给他感情,但对他照顾一二总是可以的。
宫人进来回禀,凤律一直等在宫门口,声称若是陛下不见他,他就不走。贺雪真无法,只得道:“叫他进来吧。”
凤律跟在宫人身后,来到寝宫前,何静书正带着人回自己宫里去。
凤律冷眼看着他,何静书身穿锦衣宫服,男妃的宫装与女性嫔妃不同,仍是男性装束,服侍以靛青、靛蓝等冷色调为主,以金线绣出暗纹,这颜色竟是极衬何静书,显得他面如冠玉。宫装腰间扎着一条玉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饶是凤律也不得不承认,何静书虽还是个少年模样,但他无愧于京城第一美的名号。
再给他两三年,人长开了,怕是越发貌美。
可恨。
凤律向何静书行礼:“见过娴妃殿下。殿下这是要回自己宫里去,怎么没被陛下留宿么?”
何静书从容微笑:“陛下依依不舍挽留我,是我不想让陛下再劳累一宿。陛下累坏了,需得好好休息才是,凤侍郎也莫要耽搁太久,别耽误陛下休息。”
何静书说得暧昧,凤律也是男人,焉能不懂,想到贺雪真在这小流氓身下婉zhuan承huan的模样,凤律妒忌得发狂,恨不得把何静书碎尸万段。
何静书还要火上浇油,微笑道:“凤侍郎,我没说错吧。”
凤律的笑容都已经维持不住,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