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妄想(95)
徐子卿不认同,没听出话里的深意,以为闺蜜朋友指的是容因她们,哂道:“哪可能,等以后容因有伴了成家了,怎么还顾得上你。年轻时一块儿耍还行,以后岁数上来了,都是各过各的。”
容因的性取向不是秘密,乔言直说:“容因不会成家,她不喜欢男的。”
徐子卿捏她鼻尖,“那是现在,以后可保不准。”
乔言说:“她要找也会是找个女的。”
徐子卿不以为意,认为乔言看得不够现实,不懂人性险恶。
领了证的合法夫妻都会散呢,何况不靠谱的感情契约,而且同性伴侣可比单身带娃难多了,后者在大众眼中顶多算可怜,有时会被说闲话,但勉强也能忍受,前者就艰难了,不论小部分人怎么看待这个,在世俗的观念里,那始终是异类,是会被群体所鄙视、排挤的。
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宁肯她/他单独过,也不愿意子女走上这条路,遭受种种非议。
于家庭,于子女,都是如此。
乔言忽然就喉咙一哽,不知怎么讲了。
徐子卿怪感慨的,叹道:“容因也挺难的,这孩子以后……唉……”
乔言不出声了,将脑袋枕徐女士肩上,烦躁地动了动。
后一天大包小包拎东西回到小别墅,将吃的喝的都分与周希云。乔言绝口不讲不愉快的,等到上楼了才有些颓丧地躺着不动,直挺挺望着天花板出神,脑子里满是亲妈讲过的那些。
徐女士说的挺有道理,没毛病。
人嘛,都是趋利避害的,年轻气盛是一时,老了又是另一时。
容因有一次也讲过,她们那些群体里,有不少人等到三十多岁就反悔了,转身就撇下伴侣毅然决然找男人去了,哪怕家里人知情不反对,可她们却自愿跳进世俗的大流里。
乔言知道周希云应该不是这种人,可胸口就是发堵,不太好受。等从低落的情绪里挣扎出来,她坐起身,趿拉拖鞋到对面房间。
对面的门半掩着,没锁,周希云在浴室里泡澡。
浴室门也没反锁。
乔言不敲门,拧动把手,打开就进去。
听到响动,周希云躺缸里侧侧身,应声看过来。
乔言连误闯之类的借口都懒得编,径直上前。
周希云条件反射性扯过毛巾,问:“干嘛了,有什么事?”
她甩掉拖鞋,光脚进到水中,倒对方怀里,瓮声瓮气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周希云说:“衣服,全湿了……”
“随便,待会儿都得洗的。”乔言说,把脑袋埋这人湿.漉漉的颈窝里,糊一脸的水。
周希云敏锐察觉到她的异常,感知她不高兴了,只好将就这不合时宜的环境抱抱她,没赶人出去,纵容她污染了这一缸白净的热水。
乔言如同没生气的布偶,全身都软踏踏的,无力耷拉着头,搭垂着手。
周希云摸着她的腰背,顺手把头发为其扎起来,以免全被沾湿。
过了很久,乔言低闷问:“周希云,你将来会不会后悔……”
周希云轻轻说:“后悔什么?”
乔言说:“现在做的这些。”
周希云回道:“不会。”
“如果以后不像你预料的那样呢?”
“也不会。”
“为什么?”
“没用,也没必要。”
乔言伸手攀住这人的一边肩膀。
周希云说:“就算要后悔,也迟了,来不及了。”
乔言小声道:“不一定,往后还有好多年。”
周希云抚她后颈,斟酌了一会儿,温和说:“来得及也回不了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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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积压的不舒服在心头憋久了也不行, 讲出来总归会轻松些,少了两分沉重感,不至于那么苦闷。
乔言向来不擅长掩饰, 不喜欢隐瞒, 她安安稳稳趴在周希云怀中,反复琢磨着, 环住周希云的背不放。她听得懂对方话里的含义, 闻言,别扭地用脸贴贴周希云,偏头亲一口这人的锁骨,往上再是喉咙中间最致命脆弱的地方。
烦心事到此为止,接下来就翻篇了。
调节过来就好了,问题不大。难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轻而易举解决的, 空想反而破坏心情, 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还更容易导致焦虑。
周希云提到别的,转开乔言的注意力。
乔言勾住面前这位的腰, 往周希云身上浇了两捧, 弄湿周希云的下巴与颈侧。
“你要不要泡会儿, 还是直接洗?”周希云也不躲,直直问。
乔言说:“你坐前面,我帮你捶捶背。”
破天荒献一回殷勤, 堪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往常哪有这觉悟,惯常情况下都是周希云帮她按摩, 没她动手的可能。
周希云微扬唇角, “不用, 算了。早点洗完出去, 时间挺晚了。”
“不晚,还不到凌晨。”乔言说,拉对方胳膊,“快点,动一动,错过这次就没下回了啊,以后可没这待遇。”
周希云还是顺了乔言的意,互换位子,从后边转至前头,起身时并拿了个浴帽到手里,趁机为乔言戴上。
乔言不习惯这玩意儿了,可亦规矩由着周希云给自个儿捣鼓,等搞定了又嘀咕:“等下要吹头发的,戴不戴没区别。”
按摩又是将近二十分钟,出水时周希云指腹的皮肤都起皱了。周希云很有耐性,接受完乔老板的倾情用心揉按服务,过后再反过来为乔言搓背。
一同泡澡沐浴的举动其实很暧昧,合该发生点什么才对,可她俩都没那样的旖.旎心思,整个过程中甚至不曾逾矩一次。
乔言碎嘴子,享受搓背那会儿还说:“你以前特讨厌跟我一起进澡盆子,我妈硬把我俩放一块儿,也没对你怎么着呢,你就红眼睛了。”
周希云朝她光滑白皙的背上拂拂热水,“有么?”
“有,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
乔言较真说:“你还打了我,嫌我占了太多的地方。”
周希云回答:“没打你,只是推了一下。”
“就是打了,你忘了。”乔言回忆道,“我那时比你胖,你也推不动,急了就扯我小辫儿,说那是你家的盆,是你专用的东西,我不可以洗。”
周希云纠正说:“你小时候是短头发,没扎过辫子。”
乔言接道:“短是短,但凑合凑合也能扎两个冲天炮,跟辫子没差太大。”
周希云想不起具体的细节了,隐约有点印象,思索须臾,歉然说:“嗯,是我不对。”
乔言得寸进尺,翻起旧账就没完没了了,罗列了诸多以前的矛盾,譬如周希云有一阵子见到她就跑,不愿意和她玩,譬如她到处捣乱,结果被周希云告发给徐子卿,从而使得她挨揍,再譬如周希云不喜欢她总是滚一身灰尘,衣服穿了不到一天就脏兮兮的,嫌弃她邋遢。
“有时候想着再也不找你了,以后都离你远远的。”乔言说,往后靠靠。
周希云接住她,“可还是会上我家找人。”
“嗯啊,”乔言坦诚,“这不离不了嘛,不乐意和其他人玩。”
周希云问:“为什么是我?”
乔言说:“没有原因,不对,唔……我想想,可能因为你穿裙子,长得好看?”
“只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