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妄想(144)
乔言将律师的原话复述给周希云听,让自家女友放宽心,又问周希云过阵子回来不,还有周慧文咋样了。
S市一切安好,周希云说:“后天晚上回去找你。”
乔言笑了笑,眉眼弯弯道:“好啊,等你。”
俩人在手机屏幕里你侬我侬的,也就隔着网线无法亲密,否则非得黏乎个没完没了。
乔言肉麻死了,末了不客气地让周希云帮自己从S市带东西回来,指定要吃什么喝什么,要哪样的小礼物。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纯粹图个乐呵。
周女友对其一律满足,不仅答应要带,还报了些其它东西的名字,问乔言喜欢哪样,表示到时一并带回来。
乔言不忸怩,给啥要啥,选择困难就全要,不会假客气。
她俩可是真的打小就穿过一条裤子的关系,知根知底的,又不是不了解对方哪个样,乔言都懒得费功夫搞那些小情侣间的你推我进,过一会儿再问:“周姨回来吗?”
“不回。”周希云说,“她有事,没空,可能要年底才有时间。”
“我还以为她会和你一块儿回来,”乔言说,“想着你都有空,周姨应该也是。”
周希云直白说:“我也没空。”
乔言眨巴眨巴眼,“啊?”
周希云张口就说:“但是离开太久了,回去看看你。”
很是直接,一点不委婉。
这话讲得……真不符合这人本身的性格,像情话似的。
但乔言听到后很是受用,顿时就美得不行,尾巴都快翘起来。女朋友平常可不这样,何时讲过这么好听的,只有这期间才有如此待遇。乔言悠哉悠哉从瘫平的状态翻了个身,不害臊地问:“想我了呀?”
周希云也承认:“嗯。”
某人皮痒地唱反调,“定性太差了也,外出不到半个月,我都还没想你,没反应过来呢。”
女朋友不介意回道:“没关系,乔老板不用这么讲究。”
“那多不好意思……”乔言欠不拉几的。
周希云亦在另一头勾勾唇,被这二傻子逗得又无奈又好笑,着实没办法。
生意场的勾心斗角很苦,但电话里不这样,乔言惯常大大咧咧,总爱逗弄周希云,天远地远的都要拿对方做趣玩儿,没乐子也要创造一点乐子出来。
一通电话直到半夜才挂断,最终是乔言太累了,白天干活儿辛苦,晚上打着视频竟中途迷迷糊糊睡着了,连按一下挂断标都费劲。
视频是周希云挂的,对方一早就发现乔言哈欠连天,知道那是困了,所以讲话都放低了声音,轻轻的,见乔畩澕言闭上眼睛后更是温声细语,直至过一会儿不说话了。周希云有些无奈,想提醒乔言盖被子,可镜头被乔言的发尾挡住了,看不到房间里究竟啥样,无从得知乔言睡成了哪个样,最终还是没吭声,等感觉到乔言真的熟睡以后才挂断视频。
乔言睡着了就一见到大天亮,中间冷到了,于是意识朦胧地往被子里钻,将自个儿裹得像粽子一样,睡相也不老实,一拂手甩动,差点把手机都甩下床。
冬天天冷,这么睡了许久,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暖和些。她缩成了一团,姿势犹如煮熟收缩的虾子,下意识就往被窝里钻。
得亏这次幸运,不似夏天那么背,这晚乔言倒没感冒,除了冷,别的啥事没有。
等到翌日再打电话,周希云问了问,乔言只是声音有点哑了,但其它的还好。
这一日,赶在周希云回来的前一晚,乔言还是忍不住天黑后跑回家里,偷摸过去瞅瞅咋样了。
所有进展都比较如意,因此不可避免就有点恋家了,想着事情完全搞定之前不回来,但心里舍不下。乔言这次什么东西都没带,车也不开,打出租回去,摸着夜色到家门口。
坏掉的路灯已经修好了,从巷口到小竹林那里,一路敞亮。
这晚大院只有姥姥在,徐子卿出短差去了,不在屋中,得后天下午才回来。乔言进门的时候,姥姥正只身端着饭菜准备上桌吃呢,晃晃悠悠的,行动很慢。
老人家对外边发生的所有都不知情,周慧文她们也没告诉她这些,姥姥还以为那俩年轻人仍在为了出柜跟家里倔呢,见到乔言突然现身还当是自己老眼昏花出现幻觉了,直到乔言叫了一声,过去帮忙接着碗筷,老人家这才后知后觉真是她回来了。
乔言转身放碗筷到桌上,张开胳膊就结结实实抱姥姥一把,险些没把老人家拦腰给拎起来。
姥姥上年纪啦,身子骨轻,个子已经缩到只有乔言肩膀那么高,冷不丁被如此热情地勒了一下,可谓是一口气都快上不来了。
乔言没大没小的,抬手就讨打地摸了摸姥姥的头顶,腆着脸说:“姥,我来赶晚饭的,我妈呢,哪儿去了?”
老人家好气,还没酝酿出惊讶或感动的情绪,下一刻就想收拾这个没正形的。
大姑娘“不懂事”,三个多月不回家,一进门就惦记着吃。
乔言松开力道,由姥姥教训。
姥姥做样子地抓起拐杖轻拍了她两下,也没使力,只是假意打一打。老人家感性,明明还没怎么样,后一瞬眼睛就红了,泪珠子直掉。
赶乔言她们出去那天都没这么激动,此时见到乔言回来了,却比哪个时候都伤心。
老人家岁数大了,受不住这种长时间的别离,本来那天赶她们走也是一时的缓解之计,担心再那样下去真收不了场,亦是变相护着乔言,怕徐子卿一狠心气上头了打断这不争气的腿,因而才连忙假模假样地赶她们离开。可是孰料后来僵持不下,俩妈全然没有要让女儿们回来的意思,姥姥其实挺后悔的,觉得那会儿要是让徐子卿打乔言一顿还好了,让当妈的撒撒气,也许两个年轻人就不会连家都回不了。
见姥姥哭得伤心,乔言像做错了事一样,手脚无措抓起袖子就为之擦擦。
“别哭别哭,姥你哭啥啊,咋了你?”
姥姥脾气大,又打她两下。
十分难过,安慰不好了。
乔言好声好气劝,安慰两句,又抱着老人家拍拍背,说道:“哎呀,这不没事了嘛,回来了回来了,以后不走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对,您不要伤心,我再也不敢了。”
姥姥用方言骂了她,说她心野不着家,大了就不听话了,还说她之前路过家门口都不进来,都不把这儿当归处了。
姥姥倔脾气,爱讲反话,什么都反着来,事实上是心疼孩子。
乔言听着就笑了笑,任由怎么训,哄老小孩儿地哄姥姥,对方讲什么都不反对。
老人家最护她了,本来从小到大就宝贝稀罕,一直都宠着爱着,要不然按乔言小时候那个皮实程度,不是姥姥当靠山,徐子卿早把乔言打趴实了。只不过老人家日常不咋表现,乍一看好像没怎么样,也就这种时候才外露出来。
祖孙俩的见面整体还是温馨,乔言陪着姥姥吃饭,过后又收拾桌子洗碗,洗完再切一盘水果出来伺候姥姥看剧时吃。
许是怕乔言再跑了,姥姥趁她洗碗期间费劲儿将大门关上并反锁,还推板凳抵着。
姥姥口是心非,回头见着乔言不解地看过来,正儿八经解释:“你妈不在屋头,晚上有贼娃子,早点关咯免得被哪个盯斗。”
乔言满不在乎说:“还早呢,天黑没多久,有贼也不会这时候出来,而且我不是还在,您不用急。”
姥姥拄拐杖到电视机前坐下,语重心长教道:“没得点心得,以后要吃亏。”
乔言不反驳,点点头,由着老人家了。
她今夜回来也没打算走,不被赶肯定就留着了。
姥姥很是满意,一晚上都心情大好。
祖孙俩也不讲那些无关紧要的,各有考量,因而默契不提。
回楼上房间后乔言与周希云说了这个,讲一讲。周希云都支持乔言,觉得回这边也行,乔言不必担心华一科技的事会祸及家里。若是有影响,早就波及徐子卿和姥姥了,现在没事那以后也不会有事,就是两位长辈不一定能接受乔言以身试险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