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妄想(88)
上午依旧是乔言守店,容因不用来。
由于今日有事,乔言提前发消息给容因,让再调一下时间——她又要早下班,两边都有事。
俩老板商量,上午到下午四点这段乔言看店,容因接手四点后,其它的不变,员工们的排班还是那样。
两点到四点是下午茶时期,有够乔言团团转的,光是煮咖啡拉花就累得她手酸。哪怕阳阳他们会帮着干活,但一个人仍是比较勉强,方方面面都需要顾着,稍不注意就会遗漏哪一样。
容因早半个小时过来,边分担订单边问庆生宴怎么样。
乔言说:“凑合,就是长辈太多了。”
容因笑笑,再问等等要去做什么。
乔言含糊道:“回家看看。”
干完活要离开那会儿,乔言拎上半袋子甜品小蛋糕带着,另外还有两杯分装好的咖啡。
容因也没过多在意,当是拿走给徐子卿和姥姥的,或是家中哪个熟人,还说:“店里不是还有烤饼干,不再带点?”
烤饼干是新品,近来非常受顾客欢迎。
乔言都走到门口了,听到这句又折返,硬是揣上两份烤饼干再走。
容因乐道:“开车看路,注意安全。”
乔言说:“有事再call我。”
“行。”
“不重要就明天见。”
出了卡法,下一站真是乔家,过去看姥姥,顺带等徐子卿下班了见一面。
虽然早上说的是过两天再回,但实际上今儿还是要过去一趟,不然徐女士她们肯定要打电话关照。
到家了,那些甜品和咖啡放车里没拿,本来也不是长辈喜欢的口味,姥姥不爱吃这些,徐子卿亦不喜欢。
往常都吃够了,腻了,再新鲜的口味都一样。
昨儿中途离场且夜宿外面的事需要给一个交代,多多少少应该应付几下子。
徐子卿下班一进门就发话找乔言,要搞清楚她们究竟去了哪里。昨天在电话里,邢远讲得不清不楚的,句句都是忽悠,一听就是故意的。徐子卿不关心其他人,只在意乔言。
乔言没敢讲实话,敷衍是遇到了朋友,脱不开身。
徐子卿将信将疑,问道:“你们是不是专程躲着去了,不想见到慧文他们?”
乔言打马虎眼:“哪有,不是,怎么可能。”
徐子卿多大年纪多少阅历,这辈子吃过的盐比女儿吃过的饭还多,一听就晓得乔言又在诓哄人,必定就是猜的那般。徐子卿忍不住替周慧文帮腔,说什么昨晚那么多亲戚朋友都在,周慧文如何如何难做,还有袁父和袁铭城他小姑对周希云的离去感到十分不满,袁铭城小姑当场都黑脸了,认为周家不尊重他们,后来还是袁父在中间打圆场,不计较那么多。
不管是否清楚相亲拉线那事,周希云昨天的作为挺不应该,吃完饭就不见踪影了,后续全靠周慧文撑着,亲戚朋友也是周慧文独自接待,简直够呛。
个别亲戚对此也很是不满,认为周希云不懂事,不体贴亲妈的难处和辛苦,二十六七的人还如此没分寸,没那道理。
徐子卿罗列了一筐诸如此类的观点,总结起来就是:她们任性,不负责。
讲这些也不是为了指责谁,徐女士只是想讲讲为人处世的一些原则,告诉女儿以后别再这么干。
乔言听不进去,觉得太上纲上线了。
多大点事,不至于。
凡事也不能都依着长辈的意思来,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都强求人家了,还不允许对方反抗?
再说了,周希云又不是物品,总不能周慧文想把她往哪里放就去哪里吧,一点小错误而已,顶多就是冲动了考虑不全面,没必要搞得像犯了天大的忌讳似的。
乔言潜意识里就不认同徐子卿,嫌烦,控制不住顶了两句嘴,为周希云说说话。
徐子卿没想到她会帮周希云,随口唠叨罢了,见乔言有些生气,霎时一愣。
自觉反应好像大了点,乔言飞快改口说:“都是别人的家事,妈你还是少管,不要到时候反而是你得罪人。”
徐子卿回神,争辩说:“我能得罪谁,我原本就没管,昨天也没掺和。”
“周希云会自己解决。”乔言说。
徐子卿到这儿就不念了,只讲了些其它的,譬如上班顺不顺利,譬如这周的打算,以及最后小声嘀咕袁铭城也不错,说袁铭城昨晚还找她唠嗑了,自报底细他也投资了开店,在天成路CBD有一家铺子。
乔言听而不闻,懒得接话,过一会儿就到楼上房间找几样物品装上,背包要出门。
徐子卿问:“又出去?不留家吃晚饭?”
乔言说:“有事,过两天再回来。”
讲完,麻利溜掉,不到半分钟就没影儿了。
徐子卿只能干看着,末了,朝姥姥抱怨孩子大了管不住。
姥姥不吭声,打开电视机听戏曲。
·
乔言赶着到清河街接应周希云,进了小别墅就发微信,问周希云几点过来。
周希云回复:「快到了。」
不出一刻钟就被北方朋友开车送到这边。
大小姐阵势不小,来就来了,行李没少带,下车就是俩包一箱子,另外手上还抱着一堆文件。
乔言险些看直眼,悄声问:“不是只住一晚?”
周希云拉着箱子进门,说:“没多少东西。”
乔言说:“那你明天怎么搬?”
周希云不回答,径直进去。
北方朋友于此时也上门,乐呵地塞一束花到乔言胳膊上,招呼一声。
乔言低头瞅瞅,发现那不是鲜花,而是草莓水果花束。
北方朋友解释:“送乔小姐你的。”
乔言不明就里,“我?”
北方朋友惯能扯淡:“谢礼,当做希云住这儿的房费。温老板那里拿的,放着也是浪费,这草莓味道不错,送过来给你尝尝。”
草莓花束新鲜,不像是放久了的样子。
乔言语塞,不知怎么应答。
北方朋友不做逗留,匆匆来匆匆去,把周希云送到门口就回去了,没空一块儿吃晚饭。
乔言搂着草莓转身,看向已经走上楼梯口的那个。
周希云问:“我住哪一间,还是客房?”
“不是,另一间。”乔言说,消化了下,上前带路,“客房没铺床,上周清理过,你住对面那间。”
一同上楼,领着进去。
对面那间房比客房宽敞,环境更好,窗户对着后花园,也是自带卫浴间和阳台。
里面的床单被罩都是换过了的,干干净净。
周希云打开箱子,低身,到这儿才问:“两百一天,一个月算六千?”
乔言站门口靠着墙体,一脸早有预料她会变卦的神情,回道:“你住这么久干嘛,不回大院了?”
“要回,但不在那里长住了。”周希云说,“需要重新找房子。”
乔言顿住,“你要搬出来?”
周希云:“嗯。”
“为什么,你跟周姨吵架了,被赶出来了?”
“没有。”
乔言刨根问底:“那是咋了,不是住得好好的么,突然搬走干什么?”
周希云说:“本就只是在那边短住,没打算长期留着。”
“周姨知道不?”
“嗯。”
乔言不解,“你不是有别处的房子?”
周希云说:“离天成路太远了,住过去麻烦。”
“那你准备找哪边的房子?”
“离公司近一些的。”
年轻人与长辈存在代沟,工作稳定后搬出来住很正常,这种情况较为普遍,不奇怪。
西井大院离天成路有一定距离,每天来回上班的通勤时间不短,即便自己开车也不便利,是该换地方住,早都该换了。周希云不接受周慧文的相亲安排,趁机出来透透气,避免与周慧文因此而产生更大的矛盾。
乔言知道内情,也不好说什么。她迟疑不定,犹豫该不该同意。
周希云温声道:“我跟我妈讲了,先到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