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惑主(91)
“我已经赔礼了,你为什么还在生气。”硫潋皱了皱鼻子,她不觉得绯钰是个气量小的人。
“我舔你的时候你明明很开心,是因为我说了你像男人的那句话么。”硫潋兀自道,“那我以后不说了。”
绯钰看着女孩认认真真的眼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里连你的床都没有,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住在一起。”
“你救了我,我自然要待在你身边。”她答得理所应当。
“不是救了你,是买了你。”绯钰纠正,“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利用你。”
硫潋闻言站了起来,她低头,目光停在了绯钰身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你买我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是不会接客的,说不定还会让你惹上人命官司。不过我不讨厌你,如果你要和我上床的话,我会乖一点。”
绯钰愣怔地说不出话来,哪有这样的孩子。
“如何,”女孩抬眸,食指拉下了抹胸,露出了些许小胸脯上的肌肤。她站在绯钰面前,神色平静得不像是个七岁小孩,老气横秋地问,“现在要干活么。”
“我告诉过你,我对牙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没有兴趣。”绯钰拍掉了她拉衣服的手,让她从哪来回哪去。
硫潋又被赶走了,临走前她站在门口,不解地回望绯钰,“你买下了我,我就是你的了,有什么可顾忌的?”
有什么可顾忌的。绯钰也在问自己。
为娼多年,她从小就活在这个世上最无顾忌的地方,她什么都没有了,本就烂在臭泥里,又有什么可顾忌的。
还是有的——
幼年的硫潋不懂绯钰的坚持为何,对于那时的硫潋而言,绯钰有钱,她自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方法过活,包括占有买来的幼女。毕竟从绯钰买下她开始,她就是绯钰财产的一部分,绯钰有权利对她做任何事情。
可是绯钰没有。
在暗不见光的日子里,她躺在床上,衣衫褴褛,满身污浊。可她还是守住了身为人的底线。
她是娼,没有人把她当做人看,那起码她自己要把自己当成人来看。
之后的日子,硫潋跟着绯钰在妓.院里待了五年,硫潋十二岁那年,绯钰存够了钱,她带着硫潋离开了那里,转而去了柳清塘盘下了一间老旧的铺子,将其装潢了一番,取名伴袖楼。
生意刚刚建起的时候是绯钰最忙的时候,人手不足,绯钰不得不想办法最大限度得利用自己。
自黄昏起她在楼上吟唱,吸引来往路人的注意;前半夜她做舞姬,凭一己之力笼络住全场的目光;后半夜她陪当晚出价最高者度夜;到了白天,她四处搜罗女孩,亲自教导她们诗词歌赋琴棋舞乐。
硫潋开始不明白。绯钰是从娼女出身,她深深地明白一个娼.妓的日子有多么悲哀,她对烟花之地是深恶痛绝的,为何现在却成为了这份悲哀的始作俑者。
可渐渐的,硫潋看懂了。
绯钰带回来的女子或是年幼懵懂,或是骨瘦如柴,或是满身伤痕,大多都是别的楼院不要的货色。她买下她们,将她们脱胎换骨,教给她们快速赚钱的本领,又告诉她们在这世间生存的道理。
没有人知道绯钰到底在妓.院待了多久、看过多少娼.妓,她实在是个出色的妓师,再平平无奇的女孩经过她的调.教,都能找到属于自己亮点。
这些女子在伴袖楼里成为了神女、赚到了足够度过余生的钱,当她们和绯钰辞行时,绯钰从来不会故意扣人,哪怕对方是红极一时的头牌,她也不在乎对方的离开是否对伴袖楼不利。
硫潋于是明白了,绯钰想开私塾,想开一间专供将死的女子安身念书的私塾。
绯钰不是个好商人,也不是个才高八斗的老师,她只能用自己擅长的方法让那些和她有着相同命的女子活出个人样来。她将她这一生难以企及的愿望,全然托付给了伴袖楼里的所有人。
绯钰是污泥,她出生便活在了最底层,作为污泥,她倾其所有养育出了怀中的荷花,可透支的却是自身的养分。
难缠刁钻的客人,她来;神女身体不适,她补。
别人看不见绯钰为此付出的代价,可是硫潋看到了。十三岁生日的前一晚,绯钰床上的男人刚走,她便一把扯开了绯钰的床帘。
她覆在绯钰身上,不顾绯钰的惊愕挣扎,固执地舔.舐着女子的唇瓣。
“我来初潮了,不是孩子了。”在绯钰震惊的目光中,硫潋低头,两边的鬓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帐外暧昧的灯光,亦遮住了她脸上晦涩的神情。
“对不起,姐姐。”
直到这时硫潋才明白,七岁那句“你和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一样”对于绯钰而言,是多大的伤害。
对不起。
她吮去了绯钰额上的汗珠,闭着眼轻轻战栗。
让她赎罪。
让她除去姐姐所讨厌的一切,这是她唯一力所能及的事情。
……
为了今年的七夕,硫潋忙活了半个月有余,到了今日总算和师傅们敲定了七夕的装潢,看了初品。等服侍绯钰睡下之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如今的她自然不是当年那个讨厌洗澡的毛丫头,从厨房提了热水,硫潋褪去了奔波一日沾满灰尘的衣裳,将自己浸入木桶之中。
距离七夕不过十日的功夫,要将设计图纸上的内容落到实处,和徐老板那边保持进度,硫潋明日的日程也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不得什么空。
她一边洗去身上的汗渍,一边盘算着要做的工作,正思忖着,大门忽地被叩了两响。
夜已深,神女们或上了二楼,或回去休息,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敲响硫潋的门,实属蹊跷。
不等硫潋开口询问,门便被推开。那两声敲门并非请示,而是预告。
硫潋对这份无礼感到不悦,待看清了来人后,她皱了皱眉,“桃姬?”
来人正是昨日黏在硫潋身边喂食的桃姬。刚刚及笄的小丫头长了一张俏丽讨喜的脸,平日里总是笑着的,如名字一般透着水蜜桃特有的清香甜蜜。
为防姐姐有事找自己,硫潋的房间每日十二时辰皆不上锁,桃姬由此毫无阻碍地进了屋子。她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关门插锁,接着走向了硫潋所在的浴桶。
直到站定在硫潋面前,桃姬才开口说话,“硫潋姐姐最近都好忙,每年七夕节都那么累人吗。”这声音里半是寂寞半是抱怨,将小女儿的娇嗔展现得淋漓尽致。
“有事么。”硫潋直言道。
女孩笑了两声,她肩膀向后一展,身上的罩衫便落了地,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物落声。
“不算什么大事,”她半裸着身子,趴在了桶沿上,伸手环住了硫潋的脖颈,同她呼吸相缠,继而呢喃低语,“只是看着硫潋姐姐每日这般劳苦,桃姬心里发疼,想要为姐姐做些什么。”
少女呵气如兰,她鬓间散发着清甜的香气,在这样的烟花之地,如桃姬这般甜美可爱的少女着实少见。
她圈着硫潋的后颈,轻轻蹭着她的侧脸,发出了近乎甜腻的撒娇,“桃姬喜欢硫潋姐姐。”
第68章
夏季密闭的房间里显得有些闷热了,房中央的浴桶上已经没了热水散发出的白雾,少了虚幻的遮挡,一切都清晰得十足。
滴答——
女子耳旁的鬓发被浴桶中的水打湿,又凝出了水滴落下,在浴桶中荡起了细小的圆波。
“松手。”她道。
桃姬并不害怕,她反而和硫潋靠得愈近,“硫潋姐姐总是这样冷冰冰的,桃姬从前见硫潋姐姐时,也总是心里发怵。”
她枕上硫潋的肩,食指点着硫潋背上的水珠,将其碾成细碎的水沫,然后打圈般徐徐涂抹晕散,把那一块的肌肤揉得濡湿微陷。
“姐姐还记得么。三月初,你我在廊上迎面相遇,那时桃姬瞧见了姐姐腰上的刀,怕得一昧想要离远些,结果一不小心失足踩到了廊外。”
“我以为会掉进水里,可姐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她微微抬起了下巴,桃花瓣似的唇贴近了硫潋的耳骨,轻若吐息,“姐姐把桃姬扯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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