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79)
“看得什么电影?”
“就,就是前几天和你一起看的那部。”
傅怀禹一挑眉:“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储荣,当时看的时候明明怕得要命,却愿意为了他再看一遍。”
“以后!以后绝对不看了!”祝玉寒终于怂了。
“那可不行,不光要看,害怕的时候还要钻到我怀里——”
为了这句话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小祝队长被傅怀禹抓到房间里——
看了一晚的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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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可怜的小祝队长挂着俩黑眼圈,拖着他几乎断掉的老腰去上班的时候,遭到了小刘和周晓冉的无情打击:
“诶呦,祝队,就不能节制点么,明明不行还这么拼?”
“不拼不行啊,他太缠人了。”祝玉寒叹口气,像个颤巍巍的老头一样坐下去,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枸杞茶。
“我的天,她这么狂野啊,真没想到啊。”
“是啊,从九点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感觉身体被掏空……没办法,和别人一起看场电影,他就醋的不行,为了补偿,也只好这样了。”
周晓冉张大嘴巴故作惊讶:“祝队,真看不出来,您还是个情场高手。”
第75章 漆身(12)
一听这话,祝玉寒的尾巴瞬间翘得老高:
“你看不出来的多了呢,你以为只有这个?”
“那祝队,什么时候给兄弟们传授下经验,也让兄弟们……”
“警察叔叔好!”
小刘话说一半,余光瞄到一个扎着俩马尾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赶紧住口。
这小女孩就是当初帮那个神秘人寄快递的小姑娘,她妈妈特意向学校请了半天假过来录口供。
女孩的妈妈自从知道请自己女儿帮忙寄快递的人有可能是教唆杀人的凶手后就坐不住了,一直寝食难安,就等着警察的传唤,赶紧把这事解决了,不然就像在心口埋了颗地雷,不炸,但它的威胁却如影随形。
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小棉衣,毛茸茸的靴子,辫子上两只粉色的蝴蝶结一跳一跳,就这样忽然进入众人的视线中。
祝玉寒望着她,一瞬间,丝丝感动上涌。
警察这营生,又脏又累,还总是被人诟病,但自己还是坚持着走下来了。
为什么。
因为要保护这些天使一样的小朋友平安快乐的成长,希望他们永远纯洁如斯,不用被迫去接受这世界的黑暗面。
“叔叔好。”小女孩蹦跶到祝玉寒面前,奶声奶气地问好。
直男祝队长只觉心软的一塌糊涂,不禁蹲下身子,摸摸她细软的头发:“小妹妹,你叫么名字呀。”
小刘凑过来,小声道:“祝队,她叫施令仪,你忘了?这名字还是你告诉我们的。”
祝玉寒瞪他一眼,让他闪一边儿去,回头继续对这小女孩温柔地笑。
小女孩甜甜地笑起来:“我叫施令仪,令堂的令,仪态万千的仪。”
听听,连名字都这么美。
小女孩的妈妈站在后面,脸上表情莫测,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总之是有点尴尬。
“警察先生,前几天不是问过一次了么,我女儿也都说了实在记不清,她才九岁,你们就不要为难她好不好。”
此话一出,弄得祝玉寒脸上也是红一块白一块的,他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因为您女儿是目击证人,所以是会经常被传唤,这个也是没办法的,我们也希望尽快破案,毕竟这案子牵扯到未成年的学生,实在是棘手,也希望您能理解。”
小女孩的妈妈别过头去,柳眉紧蹙,似是有点不愿意搭理他。
但是再问一次,依然还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捂得很严实,看不清长相,也辨别不出年龄甚至是性别……
毕竟高个子的短发女人也很多。
祝玉寒泄气地看着整理出来的笔录,接着又看向坐在一边写写画画的小女孩。
她在自己的笔录本上画了一只小猫,怎么形容呢,是只面目稍显狰狞的猫。
怎么看,这只猫头都有点眼熟。
“令仪,这是谁教你画的呀。”
“不是谁教的,是在帽子上看到的。”令仪回过头,甩甩两只辫子。
本是随口一问,却得到了一番诡异的回答。
“帽子?什么帽子?”
“给我钱,让我寄快递的人戴的帽子,前面有长长的一个盖子的那种帽子。”
祝玉寒望着那只狰狞的猫头,倏然间,灵光一闪。
他记得之前和傅怀禹在网上看棒球帽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样一款猫头标志的帽子,是某大牌限量发行的款式,售价在6000-7000之间,当时傅怀禹想买,自己却觉得太贵,而且也不会经常戴,不划算。
再见到这个猫头标志,心情是复杂的。
“令仪,那你记不记得,那个人穿的衣服有什么标志么?”
令仪咬着笔杆,冥思苦想一阵儿,才缓缓摇头:“记不清了,是好长一串字母。”
很好,这也是一条非常有用的信息。
“对了!”令仪话锋一转:“我想起来了!那个人耳朵上戴着钻石,就是……就是……黑色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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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将近一个月抢不到饭的悲惨生活,童嗣终于学精了,距离下课铃响还有一分钟的时候,他的半个屁股已经离开了座位,长腿迈到过道上,蓄势待发。
随着下课铃声如天籁之音般地敲响,童嗣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在众人惊叹声中冲出了教室直奔食堂。
破天荒的,他成了第一个踏进食堂的人。
这偌大食堂,这佳肴三千,可供他慢慢品尝选择。
这一次他豪气地打了四菜一汤,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美滋滋地吃起午饭,过了一会儿,才见食堂中的学生乌泱泱压了过来。
“米饭太柴,一尝就不是东北大米,差评。”
“青菜太老,没洗干净,还有人工化肥,差评。”
“猪血煮的时间太长,一夹就碎,差评。”
童嗣还在抱怨着学校食堂大厨的做饭不走心,忽觉头顶落了一道阴影,抬眼一看,就见桌旁站了两个人。
傅家两兄弟。
看到这俩人,童嗣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打了个哆嗦。
“不好意思,没位置了,可以拼桌么?”傅予之微笑问道。
童嗣向里面移了个位置,尴尬点头:“坐吧。”
傅予之对他弟弟傅予星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傅予星买了红烧鱼,傅予之要先替他将刺全部择出来再放到他的餐盘中,就差嚼碎嘴对嘴喂给他了。
童嗣在心里惨戚戚地哭嚎,觉得还不如回寝室吃泡面。
算了,反正在哪都能见到他俩,这是命。
正味同嚼蜡地吃着发柴的米饭,手机忽然剧烈震动,童嗣忙掏出一看,见是他们祝队传来的信息。
“着重盯梢家庭经济条件优渥、美术生、身高在178-180左右、戴耳钉或者有耳洞的学生。”
童嗣研究了半天这条短信,一抬头,恰好对上傅予之颇具笑意的双眼。
“你小心点,被老师发现会把你手机收掉的。”
童嗣赶紧收起手机,并做贼似的四下张望一番,接着,目光转回到傅予之身上。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就在他看向傅予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傅予之的右耳上有一个耳洞。
仔细看看,确实是耳洞,而且看起来打了蛮久,洞口已经长好。
而傅予之,完全符合刚才祝队发消息让他着重盯梢的学生特点。
种种迹象表明,无论是线索推敲还是作案动机,傅予之似乎都是最有可能的人。
可是,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学生,真的有能力教唆两人心甘情愿地自杀么?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傅予之扬起嘴角,看起来青春又阳光。
童嗣生怕他起疑,赶紧低头:“没事,没事。”
而傅予之的弟弟傅予星,始终一言不发坐在一边,吃的满桌子都是饭菜。
傅予之见状,也没空去管童嗣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忙从口袋里掏出湿巾给他弟弟擦嘴擦衣服,一边擦还一边柔声道:
“小星,怎么又吃到桌子上了,这样不行哦,”
而童嗣,作为孟子思想的集大支持者,从来都是主张性善论,他一直都觉得人生来都是一张白纸,而到最后这张白纸上画了什么,取决于个人的生活环境。
而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在学生群体中出现的“保持一致以寻求短暂安慰”不过是长期压抑下的“超我”状态,而这种压抑的超我状态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发泄出来以保持“超我”状态的正常运转。
那就是在群体中寻找一个“异类”。
傅予星,恰好就是那个异类。
在正常学校中智力低下者,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因为一成不变的枯燥校园生活中,需要这种可供玩乐的调味剂,才能保持心理的平衡。
一个人这样做了,十个人也就跟着这样做了,十个人这样做了,那这不就算是一件错事了,因为大家都在做的事,怎么能叫错事呢?
所以,傅予之来了,来保护他所追随的“美”。
那么,这个动机是否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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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开始大幅度回暖,一月份北方气温都飙升到二十度,羽绒服穿不住,大部分人都脱下了厚厚的棉衣换上秋装。
祝玉寒正和警校毕业后分配到南方的老同学聊天打屁,听他们说南方那边都三十度了,大街上都是穿短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