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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圆舞曲(4)

作者:初禾二 时间:2025-01-17 10:39 标签:情有独钟 现代架空 都市 日常

  韩渠又道:“你不介意的话。”
  话音刚落,滚烫的身躯就贴住了后背,韩渠脊椎略微僵硬,眼尾也一凝,但凛冬太难受了,察觉不到这细枝末节的变化。他像抓到了浮木,不,比浮木可靠千万倍,他放任自己紧挨着韩渠,让他坚实的后背安慰他乱七八糟的情绪。
  但不久,摩托却靠边停下。韩渠语气带着关切:“你在发抖。”
  凛冬冷汗淋漓,风灌进衣衫,颤抖是克制不住的本能反应。他有些尴尬:“没事。”
  韩渠将外套脱下,轻轻向后一挥。凛冬眼前落下一片黑暗,那浅淡的柠檬味将他笼罩住。韩渠给他紧了紧外套,“将就挡一挡。”
  摩托再次上路,韩渠里面只穿了件黑色的短袖,凛冬抓住他腰侧的衣料,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了句:“谢谢。”
  须臾,韩渠问:“这里怎么走?”
  凛冬半眯着眼,“往左,然后再往左。”他头一次怨恨纱雨镇的渺小,从阿卡鲁街到晴天巷,快得就像一个眨眼。他看见拥挤的巷口,奶茶贩子正提着口袋吆喝,甜腻的味道覆盖了韩渠身上的柠檬味,他再次视奶茶为罪恶。
  最后一截路,摩托像是从人海中荡漾过去,韩渠抬头,轻声念着“大冬物流”四个字,凛冬耳根顿时烫起来,支吾着为自己开脱,“入乡随俗,随便取的。”
  韩渠居然笑了笑,“有意思。”
  凛冬摘下头盔,不禁想,这又土又糙的名字是哪里有意思?
  “冬冬哥!”白一冲出来,他也才送完建材回来,“大冬物流”现在病倒一大片,他俨然成了顶梁柱。看见凛冬一幅病得马上就要歪倒,却十分亢奋的样子,又一看凛冬身边的高大男人,白一满肚子的废话一憋,“哥,这位是……”
  该怎么介绍韩渠?凛冬竟是卡住了,“他……”
  “我是你冬冬哥的朋友。”韩渠却从容地朝白一点头致意,说完朝里看了看,“里面有热水吗?冬冬哥感冒了。”
  从韩渠口中听到“冬冬哥”,凛冬太阳穴便跳得停不下来,韩渠的话里似乎带着笑意,可他不能分辨这份笑意从何而来,以至于更加懊恼自己病得不是时候。
  白一跳起来,化身老父亲,“哥,你感冒了还送什么快递?这要不是这位……”
  韩渠说:“我姓韩,韩渠。”
  白一说:“这要不是遇到韩哥,看你怎么回来!晕倒在外面,被人抢去嘎腰子都不知道!”
  凛冬:“……”
  韩渠:“……”
  “我听说纱雨镇现在没人再干嘎腰子这种事了吧?”韩渠清清嗓子。
  白一挠着头,“韩哥你别信,我胡说的!我们这早就安全了,不然冬冬哥也不会来的!是吧冬冬哥!”说着,白一挤到凛冬身边,耳语道:“哥,韩哥是干嘛的?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凛冬头痛不已,只想赶紧把白一弄走,“这么晚了,你没事就回去。”
  白一却没领会他的意思,“我留下来照顾你!啊——阿嚏!”
  韩渠上前,“两个病号互相照顾,交叉感染。”
  白一愣住,“我也感冒了?”
  凛冬这回真赶人了,将白一推到门口,白一嗡着鼻子叫唤:“哎哥你别急,我走,我挂水去!”
  终于清净了,凛冬往椅子上一坐,韩渠却还没离开。凛冬抬头看他,他打量着店里的陈设。这就一普通运输公司的门面,陈设什么的说不上,桌上摆着电脑,墙边有两张行军床。
  “韩,队。”凛冬终于叫出了这个称呼,“你……”
  “有药吗?”韩渠拿起开水壶,里面有开水。
  凛冬来M国之后还没感冒过,店里根本没准备药,但路上老杜给他塞了草药,挂在摩托上。“有点草药。”
  韩渠将草药拿进来,拆开袋子,手指在不同的干叶子里翻弄,又转向凛冬,“你知道这些是什么药,就敢吃?”
  凛冬其实没打算吃,草药需要熬,而且苦,他受不了那个味道。但韩渠这么说,他反而想顶回去,“我怎么不知道?”
  韩渠抓起一小把,“那你说,这是什么?”
  凛冬:“……”他不知道。
  韩渠笑了笑,问:“有锅吗?”
  凛冬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熬药。”韩渠在屋里没看见锅,朝院子里望去。
  凛冬跟上来,拿韩渠刚才的话问:“你知道这是什么药?”
  韩渠已经发现支在院子里的炉子了,“略有研究。你别出来,我熬好了叫你。”
  凛冬靠在门上,看韩渠洗锅、点火,忙忙碌碌,他的眼眶烧得发烫,觉得脚下的地板正在旋转。实在站不住了,他走到离炉子不远的小凳上坐下。
  这炉子是白一架的,“大冬物流”很少自己开火,凛冬掏钱定外面的盒饭充当员工餐,但白一偶尔想显摆自己会炒菜,便搬来一个烧碳的炉子,凛冬没想到这炉子会这样摆上用场。
  见他来了,韩渠一边搅动药汤,一边抽空说:“风吹着冷。”
  凛冬摇头,他现在对冷热的感知已经失灵了,“没事。”可一开口,草药的苦涩就随风灌入口中,他脸色一白,差点作呕。
  韩渠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失态,“这方子不错,你先喝着,这有三天的量,喝完了还没效果的话,就得去扎针了。”
  韩渠的话里,好像扎针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凛冬抱着小腿,热烘烘的脸贴在膝盖上,悄悄犯起嘀咕。他和许多年轻人一样,不怎么将感冒发烧当回事,能拖则拖,不到万不得已不去看病。但他并不怕打针输液,那一点稍纵即逝的痛,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他真正害怕的是吃药,吃黑黢黢、臭熏熏的中药。
  纱雨镇这边的草药,和中药是一个性质。
  凛冬的外公是个老中医,家人极其信任中药,他闻着药味儿长大,小时候,随便生个小病,得到的都会是难以下咽的药汤。长大后,脱离长辈管束,他再也不肯喝中药,味都不肯闻。曾经有给他打工的小助理抓了中药到工作室来熬,他当时刚下了夜戏,疲惫不堪,闻到那味道直接吐了,吓哭小助理,从此他的团队里再没人喝中药。
  但今年春天,他找到外公生前的好友,中医界的一位大拿,依照对方开的方子抓药、熬药,被熏得差点把魂吐出来,竟是坚持了一个多月。
  那时韩渠刚醒,身体机能还非常弱,需要长期调养。醒来的韩渠身边围着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和韩渠一样,都是警察,他自惭形秽,不愿意再露面。他能为韩渠做的,似乎只有找来泰斗,帮助韩渠恢复。
  熬好的药,每次都是拜托韩渠的好友陈争送去,他再三叮嘱,不要提到他。只要看着韩渠一天天好起来,他心情就格外轻松。
  “好了。”韩渠舀出一碗来,浓烈的药味将凛冬拉回现实,他回神时,韩渠已经端着药,蹲在他面前。药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但他绝不想在韩渠面前再露丑态,假装镇定地接过,闭气送到嘴边。
  “不急。”韩渠却挡了一下,“你先端着,凉一会儿再喝。还有别的碗吗?”
  凛冬要站起来,“有,我来……”
  “你说在哪里,我来就是。”韩渠手在他肩膀轻轻一按。
  凛冬想要找碗,啼笑皆非地发现店里只有两个碗,一次性杯子倒是有,但药太烫,装不了。
  “刚才回来时,我看到巷子里有五金店,我去一趟。”韩渠说走就走,凛冬目送他走出院子,低头,手指已经被碗烫红了。
  五金店很近,以韩渠办事的效率,恐怕十分钟不到就会回来。凛冬赶紧吹药汤,想赶在韩渠回来之前喝下去,不让韩渠看到他生不如死的窘相。
  韩渠果然很快回来,一手提着七八个碗,还有一筒保鲜膜,一手提着两个菠萝。药汤还很烫,凛冬顾不得了,猛地灌下去,只觉灵魂出窍。韩渠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凛冬——微张着嘴,脸半红半白,起了水雾的双眼迷瞪瞪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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