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28)
齐继:“……”
齐继想笑,拼命忍住了。
在绝大部分练习生眼里,黎昼都是只可远观的人物,先不说他“云上娱乐”皇太子的待遇和隐约听闻的身家背景传言,黎昼本人身形笔挺,仪态出众,一股子名门大户,音乐世家培养出的优越气质,加上难以望其项背的天赋,太容易让人自惭形秽。
可这次黎昼的委屈表现得太明显,可怜巴巴的模样难得一见,如果他不是坐在顾夜宁身边,恐怕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看见。
顾夜宁安慰他:“你是vocal担,舞蹈能力在vocal里已经很强了,要不我们跳舞的还怎么混?”
“真的吗?”
“真的。”
他成功安慰到了黎昼,对方很好哄地笑着重新转了回去。
齐继:“……”
这也能算安慰?或者说,这种也能被安慰到?他之前隐约听练习生们讨论过,黎昼和顾夜宁是在一起练习主题曲的,但他万万没想到,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竟是这样的。
顾夜宁不是没察觉到齐继还在偷眼看着自己,但看起来对方并没有要继续和他说话的意思,于是他的注意力很快飘到了坐在前排的一名练习生的后脑勺。对方眉眼硬挺,气质沉稳,嘴角隐约有梨涡荡漾,笑起来说话的时候却显得异常温柔。
对方的名字他当然记得。黎昼同公司的队友,云上娱乐七人组的队长。陈思燃。
上辈子主题曲的C位是陈思燃。
陈思燃二十四岁,在整个节目里都算是年龄最长的那一拨,B-boy出身,上辈子陈思燃不仅拿到了主题曲C位,也在出道夜以6名的身份出道,后来成为了K-rush的队长,一时风头无限。
只是这一手好牌,自己打得稀烂。先是在出道后被站姐爆料,在赛时就有女友,之后紧急开除女友身份和粉丝表忠心,却被女朋友一手赛时赛后秀恩爱的铁证砸得晕头转向,还流出了对女友吐槽站姐长得丑,黎昼性格木的微信截图。
人不可貌相。
如果说前面那些都还尚有转圜余地,那么吐槽皇太子黎昼却是罪无可赦,不到一天时间,云上娱乐对外宣布,陈思燃因为个人身体原因暂停活动。
这一暂停,再就没了下文。
在主题曲C位的选拔里,舞蹈实力非常重要,顾夜宁清楚自己的竞争者都有哪几位,但于他而言最有威胁性的,显然还是陈思燃。
上辈子对方用一段炫酷的Breaking抢尽风头,华丽的技巧跳转,风车和托马斯足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顾夜宁曾听一个朋友说,大部分B-boy不喜欢那种只是用这些powermove的人,主题曲的舞蹈,和这些也毫无关系,但很显然,在竞争环节,陈思燃的做法无疑是聪明的。
一段极尽优美舒缓艺术氛围浓厚的舞蹈,很难压过大开大合的舞蹈动作带来的冲击,练习生们毕竟大多不是专业舞者,看不懂那些细节的弯弯绕绕。
他突然问齐继:“你觉得,我们的主题曲是想表达什么情绪?”
齐继吓了一跳,努力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主题曲是《我为自己发光》,从歌词也能看出来,就是那种,即使没有人看见我,没有光落在我身上,即使我站在角落里,也愿意为自己而唱的意思。”
顾夜宁说:“即使谁也看不见,但只要我愿意,我就是在发光的。”
“啊,对,对。”
这一届的主题曲和上一届有些区别,上一届重在表达,我很努力,我希望被看见,我希望大家能选择我,我会为你们的选择而努力。但这一届似乎强调了个人意愿,反其道而行——我不为了被人看到而跳,我在舞台上不受拘束,只要我是自由的,我就是发光的存在,因为我发光,所以你们选择了我。
两者因果颠倒了。
“这届的歌词写的真好。”顾夜宁说。
齐继一愣,虽然还没理解对方的意思,但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第24章
他在教人营业?
主题曲的C位选拔结束,已逾凌晨。但这并不是结束,练习生们大多被留下来进行选拔的前采和后采。
“明明这采访剪到最后留不下几个人的回答,还非要扯着全部的人一起受罪。”盛繁说。
他拿掉了麦,所以显得如释重负,只不过妆还没卸,又是油性皮肤,整个人在头顶昏黄的光线下,透着一股被看见了又要被大骂“油腻”的气息。
顾夜宁说:“我发现了,参加这个节目的人最好是干皮或者中性皮肤。”
叶丛茗听懂了他的意思,憋着笑把脸转到了另外一边,盛繁却没懂:“什么意思?为什么?”
“因为一旦出油就会被骂油田啊,油腻指数翻倍。”顾夜宁说。然后在盛繁彻底反应过来之前,眼疾手快地将手里的吸油面纸怼在了对方的鼻子上,阻止他试图上手袭击《星光熠熠》第二季主题曲C位的行径,“你擦擦油,这地方不一定有人给你补妆。”
“那他……”
盛繁默默收回了手,他才看清他指着的方向站着的是黎昼。尽职尽责帮他补妆的化妆师在他那张毫无破绽的脸上根本无处下手,象征性补了点口红就收了手。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顾夜宁忍着笑说。
成功被选为主题曲C位的喜悦还未褪去,这些天来因重生带来的繁杂记忆作祟,他很少有这样难得一见的不错心情。走廊里人来人往煞是热闹,还有不少练习生因为太过疲惫,席地而坐,彼此靠着头睡了过去,明明还没开始第一轮录制,眼下已经挂上了浓浓阴影。
顾夜宁摸了摸眼下,幸亏他基因还算好,即使熬夜,也很难出现黑眼圈。
“困吗?”他往前看了一眼,距离轮到他们还有点时间,“你们要不睡会儿,到了我叫你们。”
盛繁二人的确是有点熬不住,嘴上说了几句,身体很诚实地倒了下来。
走廊里虽然开了暖气,但因为旁边就是窗户,总有些风见缝插针地钻进来,寒意无孔不入,逮着机会就硬生生往四肢五骸里钻,练习生大多都把自己的黑色外套铺在地面当做床垫,盛繁二人也不意外。顾夜宁看他们相互依偎着开始小憩,想了想脱掉自己的羽绒服盖在了他们身上,尽职尽责地掖好边角。
“我要是你,就把外套给那边那位。”
这种语句正常,但语调特别抑扬顿挫,尾音拉得长又重的说话方式,还有随之而来的一阵又苦又辣又贵又稳的香水味。顾夜宁不用回头,都知道说话的是谢逅。
这节目里十个练习生八个喷香水,往日里混在一起鼻子能失去知觉,但谢逅的这款与众不同,让人闻一次就很难忘掉,更别提在宿舍里这股味道总从对面床飘过来。
他顺着谢逅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贺天心正靠着墙壁睡得歪七扭八,他的外套不知哪里去了,只穿了件单薄的训练服,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半截“All or Nothing”的纹身图案。
间或有几个拿着相机的选管艰难穿梭在满地躺着人的走廊里拍照,大概是为了拍一些作为“花絮照”的粉丝福利,在播出后po在网站上给粉丝们观看。
见顾夜宁不说话,谢逅又说:“他看起来比他们更需要你的衣服。嗯,各种方面的。”
顾夜宁终于抬起头看他一眼:“你怎么不给?”
谢逅哽了一下:“我冷。”
顾夜宁:“……”
在室外穿呢子大衣来去如风,在室内反而嫌冷,他不太理解谢逅的脑回路,但也懒得多想,只是在盛繁二人身边找了个舒服点的地方盘腿坐下,打算细细捋一遍迄今为止自己的表现,力求不出太大差错。
等谢逅走远了些,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刚才谢逅为什么莫名其妙让他去把衣服给贺天心盖上。
这是在教他“营业”?
的确,粉丝们很擅长从一张照片,一个片段找到他们想找的蛛丝马迹,譬如盖在贺天心身上的外套,她们应该会翻遍所有照片,从“贺天心身上盖了外套”,到“顾夜宁身上没有外套”,再到“顾夜宁的外套不在任何他的熟人身上”,由此推断成为“贺天心身上盖的外套来自顾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