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193)
顾夜宁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看向镜子里齐继那张还没上妆,因此素颜跟玩偶一样精致的脸,又觉得相比于蝎子,好像兔子更适合他一些。
他和老师,以及齐继说了一声,暂且离开化妆室去洗手间。
刚才他抓紧时间吃了点饼干和巧克力抵饱,省得中午需要用餐的时间他需要忙着准备和化妆,没时间吃东西,现在准备去刷个牙。
顾夜宁在梳洗池旁边遇到了卫南星。卫南星拿着一小瓶漱口水,和顾夜宁打了个招呼,两个人清洁完毕,各自洗手。
卫南星组的《成魔》是古风曲,因此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事前准备,造型师甚至还给他们戴上了假发套。此时的卫南星戴着一顶假发,头发半挽,用一根固定看起来莹润碧绿,十分漂亮,但实际上必定也是便宜仿制品的玉簪子。
身上是月白的袍子,用腰封束起。这颜色本来就容易显胖,更别提古装宽大,还要层层包裹,但卫南星身形颀长高挑,搭配他的眉眼,顾夜宁脑袋里很俗地浮现起那段形容古代男性的词: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卫南星很适合古装,无论外貌还是气质。
至于其他的,顾夜宁觉得自己才短思涩,想要找点形容词来描述卫南星这一身难得的打扮,但他看了半天,因为对古装完全不了解,最后也只能摸了摸卫南星的那个腰封,讷讷地说:“哇你这个上面镶嵌了玉啊?”
看起来倒也是费了心思去设计。
卫南星点了点头,示意顾夜宁随便摸,又转了半个身给顾夜宁展示另外一侧,那一边的腰带侧还挂了一块墨色的玉。
顾夜宁拿起来掂了掂,轻飘飘的。
卫南星看着他绕着自己转了几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顾夜宁说:“对了,关于叶丛茗……”
“叶丛茗怎么了?”顾夜宁问。
自从染发之后,他和叶丛茗的交集不算多,对方看起来很忙,也没有主动想找自己的意思。顾夜宁自己忙着排练,也因此只和对方在走廊匆匆相遇,打个招呼就是极限。
他问过盛繁,盛繁表示自己也没有和叶丛茗在那之后好好聊过。
“我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他看起来很敏感,要碎了。”对此盛繁是这么说的。
不得不说,盛繁有种动物般的直觉,以及精准的形容。
“我们这个组,一开始没有决定穿着打扮,后来确定都穿古装之后,发型的问题也产生了争执,后来投票决定用假的长发来做。”卫南星说,“所以,他之前不是染了头发吗?”
卫南星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顾夜宁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当初叶丛茗背水一战一般选择了染和齐继类似的红发,但现在决定了全员戴假头套,将古风从上到下都装扮在身上之后,叶丛茗的红发算是白染了,至少在舞台上是这样。
“那他还好吗?”顾夜宁小心地问。
卫南星摇了摇头。
“当时争执之下,大家决定为了发型投票的时候,他情绪就很不好,但是大家要为舞台着想,所以虽然他有一票反对票,但还是选择了假发套。”他轻轻一叹,“所以当天他消失了一段时间,这一段被摄像机录进去了,我看摄像老师还跟着他一起离开了一会儿,可能未来播出的时候,会剪辑出有矛盾的样子。”
在舞台前每一组的准备过程中,被节目组剪辑,或者真的有矛盾产生的小组不在少数,更多的时候全看组内有没有需要这些剧情衬托,或者打压的练习生。
顾夜宁听他这么说有些担心:“那你呢?你在这段剧情里情况还好吗?”
卫南星说:“我不是队长,因此全程都没怎么参与冲突,重点一般不会放在我身上。”
“……那也不一定。”顾夜宁喃喃地说。
如果节目组真的想给卫南星发什么奇怪的剧本,哪怕卫南星全程就站在旁边围观,都能给他安上一个“漠不关心”的冷淡剧本。
根据目前的排名来看,卫南星稳稳压在同公司的冯智文头上,虽然排名位次不远,但票数差距并不算小,他不确定这辈子的巅峰造星会怎么安排“太子”冯智文和前世的“弃子”卫南星,根据他的猜想,这个公司应该也只打算让一个人跟团出道。
卫南星听顾夜宁这么说,深深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没有再继续就这个话题深入聊下去。他们各自拿着牙刷漱口杯和漱口水,从洗手间出来,往化妆室的方向走。
洗手间外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台摄像机,对准的是另外一头的走廊——目的是记录练习生在准备期间的画面,或许会用在正片,也可能放进花絮。顾夜宁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特地看了几眼,虽然条件反射地压低了嗓音,但并没有过多注意。
前边有个练习生匆匆忙忙从更衣室出来,一不小心撞到了摆在走廊一侧的一个小小的垃圾桶。
这垃圾桶就放在服装间对面,靠墙摆置。有时候会被工作人员丢进一些揉起来的纸张,或者道具的包装袋,大部分时候因为体积太小都是空的,对方大概是急着有事,虽然垃圾桶翻倒,但并没有停下脚步,匆忙地绕进了隔壁的屋子。
顾夜宁走过去把垃圾桶扶了起来。
随即他的视线定格在垃圾桶内。
“怎么了?”卫南星察觉到他的神色有异,往前跨了一步走到顾夜宁身后。
顾夜宁弯下腰,将垃圾桶里的东西捡了出来,拿在手上。
——那是一把钢尺。
钢尺很薄,比顾夜宁以往见过的还要薄一些,所以边缘的棱角就显得更突兀和尖锐,他用指腹稍微摩挲了一下,边缘蹭在皮肤上,只要不刻意并不会留下痕迹,但如果加上一点力气,还是能微微感觉到疼痛,指腹也随着力度凹陷下去。
这把钢尺出现在这里,像是巧合,又不太像。那个瞬间,顾夜宁甚至下意识把它当作了一种……
提示?
他握着钢尺,后退了一步。
他后退的步子太大,撞到了身后的卫南星,卫南星扶了一把他的肩膀,循着他的目光一起看着钢尺,随即说:“你想到什么了吗?”
顾夜宁用钢尺的一角对准卫南星,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方向。
卫南星之前注意到了顾夜宁珍珠耳饰上增添的图案,他刚才隐约听到练习生们说贺天心在顾夜宁的耳环上作画,但细节并不清楚。此时他看了看顾夜宁的手指,又去看钢尺,沉默了一小会儿,脑内的线索就串联在了一起。
“贺天心给你的耳环作画不是心血来潮?”
顾夜宁:“当然不是。他像是心血来潮的人吗?”
卫南星:“不是像是,是他完全就是。”
顾夜宁:“……你说得对。”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讨论起了贺天心,他把话题转了回来:“我的耳环上留下了一些奇怪的黑点,是用不知道什么尖锐的东西蹭掉了表面的那层漆,露出了里边的黑色。”
卫南星飞快地做出了反应:“你觉得这可能是给你的珍珠留下了“痕迹”的工具?”
顾夜宁说:“是我多想了吗?”
“不是。”卫南星斩钉截铁地说,“后台的东西虽然多,但是大部分都是服饰和配饰,珍珠表面的漆没那么容易被普通的东西蹭掉。”
钢尺却不尽然。
这样薄且锋利的尺子,稍微用点力气,绝对是能给饰品上留下点什么的。况且钢尺出现在垃圾桶里这件事本身也很可疑。
那个瞬间,顾夜宁觉得自己俨然侦探上身,马上就要开始根据钢尺出现的地点和耳饰被人为制造了“小问题”的时间场合开始破案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卫南星问,看着顾夜宁把钢尺攥在手心。
顾夜宁扭头看了一眼,刚才他鬼使神差注意到的摄像监控镜头,正对着这个方向。
他问:“你觉得,我如果和节目组申请调监控,是理智的行为吗?”
卫南星斩钉截铁地说:“在有明确证据之前别这么做,就算有证据能证明,也还是要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