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过的学生现在成了我的老攻(7)
说完,还真是大咧咧上班去了,特别有吕渭风格,梁诚目送他进电梯,看着大敞的房门,真是不知道说他心大还是根本没心。好不容易买下的房子,说卖就卖,搬家也是随意,把家随便交给人也是不走心,哪怕是跟谁上床,跟谁维持关系,恐怕都懒得费脑子,全凭着感觉喜好,说好听点是心态好,说直白点就是敷衍了事。
不过梁诚觉得这样也不错,比起拒之千里之外,现在这种距离已经好过预期太多了,他折返回那间并不怎么宽敞的屋子,往上挽了挽袖子,开始一个个收拾那些未开封的行李箱。
早晨上节目的时候,昨天新来的实习生成佳来得也挺早,坐在导播室里规规矩矩听吕渭跟小林播节目,小年轻盯着吕渭两眼发光,吕渭隔着玻璃瞅见,心里挺不舒服,下节目的时候跟小林说着:“妹妹啊,你辛苦辛苦多带带他,我今天还要写个稿子,找个会议室猫着了。”
小林比划了个OK,吕渭出来匆忙跟成佳打了个招呼,背着笔记本真找了间小会议室猫着敲敲打打去了。中途隔壁音乐频道的过来用会议室开会,吕渭这才让出去,正巧也是午饭的点儿,路上碰到杨森,就过去勾肩搭背一起走着,杨森瞧吕渭精气神儿好了很多,问着:“碰着什么喜事儿?”
吕渭笑道:“我小剧院那边新排的话剧不错,送你几张票,你在节目里当成奖品送给听众,顺便帮我宣传宣传。”
杨森道:“我得收广告费,去你家过夜?”
吕渭摇头,道:“那可能不成,我家现在被一个一米九的田螺姑娘给占了。”
杨森:“……什么意思?你跟人同居了?”
吕渭:“别吃醋,你永远是我后宫一号嘉宾。”
杨森:“滚。”
下午上完节目,吕渭接到昨天小剧场新剧负责人杨浩的电话,杨浩说他昨天可能钱包落在吕渭车上了,吕渭到车里一找,果然是掉在缝隙里了,说要把钱夹子给杨浩送过去,杨浩觉得不能让吕老师专门跑一趟,就干脆约着在吕渭附近的一家饺子店,顺便请吕渭吃个饭。
饺子店是挺出名的手工大馅儿水饺,就在吕渭小区门口,吕渭跟杨浩差不多时间到,正好过了晚餐高峰,店里没那么喧嚷,吕渭点了自己爱吃的三鲜和鲅鱼馅儿的,又要了烧烤和啤酒,俩人就不客气的开吃了。杨浩其实也有事儿跟吕渭请教,他带的团队最近压力挺大,几个年轻人情绪不怎么稳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分,排戏的时候不能尽全力。
吕渭道:“都是人之常情,现在哪行哪业都不缺人,人往高处走嘛,咱能给人家提供的平台毕竟有限,资金也算不上宽裕,对了,新剧首演之后,我给大家都包红包,激励一下。”
杨浩给吕渭剥着蒜,干干净净弄好放到吕渭眼前的小碟子里,说着:“吕老师,您不来客串个角儿?”
吕渭摇头道:“我到时候给你们主持暖场,演戏就算了,没那股子激情。”
吕渭咬了一口蒜,辣到了舌头,皱着眉端起饺子汤,喝完汤舒坦了,抬眼就看到隔着三两桌坐着的巨型田螺。他刚才忙着吃水饺顺便跟杨浩讨论剧场经营的事儿,还真是没发觉梁诚什么时候来的。梁诚面前也摆着个水饺盘子,已经空了大半,吕渭看他的时候,梁诚也在看吕渭。
点的烤串上来了,吕渭抄起一把走过去,放到梁诚盘子里,说着:“还没回去?”梁诚一看那把烤串,两串烤腰子,六根羊肉串,一时无语,吕渭想了想,喊来服务员,说着:“这桌再加盘烤韭菜。”说完指了指正好奇看过来的杨浩,说着:“我跟朋友再聊会,你吃完自便。”
可惜梁诚一旦被发现,存在感就无法忽略,吕渭跟杨浩谈妥了新话剧的宣传计划,就打住不再谈了,他起身走到已经乖孩子似的吃完烤串的梁诚面前,招呼道:“走了。”
梁诚果然一路跟在吕渭身后,还是他用钥匙开的门,进门后吕渭瞅着家里天翻地覆大变样,回头笑眯眯盯着梁诚,问着:“腰子味道挺正吧?韭菜也行吧,知道韭菜又叫什么吗?”
梁诚还没说什么,吕渭已经凑过去,暖烘烘的手掌不老实地摸索梁诚下三路,眯眯眼笑道:“又叫起阳草,男人的加油站,给我瞧瞧加满油了没。”
梁诚:“……”他攥住吕渭不老实的手腕,把人拦腰扛起来直接大步往卧室里走,跟以前码头工人扛麻袋一模一样,吕渭也不着急,揪了下梁诚耳朵,慢条斯理说着:“你怎么这么不经逗,这以后都不敢逗你玩了。”
梁诚听着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他知道吕渭这个“逗”是真的逗,“玩”也是真的玩,他甚至不确定晚上跟吕渭一起吃饭的那个挺帅气的年轻人,是不是也会成为吕渭的入幕之宾,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吕渭目前在梁诚眼里,还属于挺没用节操的那种。
把人扛到床上,吕渭曲起腿,用脚丫撑住梁诚的肩膀,说着:“行了行了,玩笑到此为止,我没精力,也没心情,哪天有了再呼叫你成吧?”
这又是腰子又是韭菜又是羊肉,燥物投喂了一大堆,现在说停就停,未免玩笑有点过火,梁诚几乎是咬牙切齿,偏偏还不愿意真搞得跟霸王硬上弓似的。吕渭一翻身,从床上骨碌打个滚坐起来,去玄关那里拿过来钱包,抽出一张卡,丢给还坐在床沿边上发呆的梁诚,说着:“里面存了一百五十万,密码123456,你拿着,甭觉得我没诚意忽悠你。”
梁诚没拾起那张卡,肚子里的燥火一点没消,反而被闷气一焖,烧得更旺,直勾勾瞧着吕渭,那眼神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吕渭回头对上梁诚的眼睛,一愣,久违的良心有点发抖,觉得把人家一纯情小青年逗弄得有点不厚道,可他今儿真是没什么心情,前几天工作量太大,身上也挺乏,不想搞过火的运动。眼前这位一米九的壮汉,连续两次都是猛虎下山,哪次都折腾得剩半条命半口气,吕渭实在不想舍命陪君子了。
不过这小青年眼神也太幽怨了,可怜巴巴坐在床沿上,弄得吕渭觉得自己真是罪人了,他轻咳了声,清清嗓子,说着:“这家政费……”
梁诚从床沿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瞥了吕渭一眼,闷闷的什么都没说,拾起外套就往外走,吕渭跟着后面,走到门口的时候觉得太尴尬,无意识地扯了下梁诚的衬衣袖子,本来想提醒他拿卡,结果梁诚顿住脚步,低头在吕渭脖子上亲了一口,本来是小心翼翼的那种试探,亲着亲着就跟逮着猎物的豹子似的,叼着脖子不松口,直把吕渭嘬得浑身发了软。
企图跟后续都是心知肚明的,吕渭更是心如明镜,可抗不过那种颤栗的快感,他无所谓地想着,反正是算不清楚的帐了,干脆就这么着吧。很快他发现,梁诚这次跟以前很不一样,温柔了很多,先把他给伺候舒服了才开始,力道拿捏得正好,时间也掐着算似的,一点没让吕渭觉得要死要活的那种疲劳,一次就打住,正好是吕渭神清气爽的程度。
完事梁诚还是闷闷的,从卫生间冲洗出来就沉默着穿衣服,吕渭趴在床上爽得一脸慵懒,欠儿欠儿地说着:“爽了?肯走了?留下过夜呗,明儿早晨继续煎爱心煎蛋,怎么舍得走了。”
梁诚真觉得一口气要被憋死在了胸口,一边系扣子一边回头瞧吕渭坏笑的损样,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跟我一块儿期间,希望你不要再找别人。”
吕渭一愣,直接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一块儿了?”
梁诚沉默,整理好衬衣扣好裤子腰带,一脸生闷气似的直接走了。
吕渭无所谓地在床上卷着被子打了个滚,自言自语感叹道:年轻人就是爱多想,自己早就不是那种年纪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弄些麻烦的关系困住人,想想就心累。
梁诚在吕渭楼下依靠在车门上抽了好一会烟,胸口郁闷的滞纳之气倾吐地差不多了,这才开车离开,当即去了一家超市,在厨房用品专区买了好几个模具,有煎蛋专用,有烘焙专用,大大小小清一色心形。
第十章
吕渭卖房子搬家的事儿,孙言都不知情,倒不是刻意隐瞒,一来孙言最近有外地项目,来来回回出差忙得屁股着火似的,吕渭不想给他添乱;二来孙言知道肯定不同意,当初房子还是跟孙言一起看好买的,在这么个城市把自己房子卖了,在相对传统的孙言眼里,估计跟丢了命根子也没啥区别了。
吕渭从孙言手下哥们几个私底下打听,知道梁诚那边的项目孙言给拿下来了,能稳稳赚一笔,这是前几天的事儿,不过说白了,也因为这个,吕渭没把梁诚赶尽杀绝,还让进了门,而且是里里外外的门,都没拒绝。大家都是社会哥,明里暗里的利益纠葛都看得明白,吕渭也不是单纯的三岁小孩,有些事嘴上不说,心里有数。
孙言都不知道吕渭搬家,杨森就更不知道了,在单位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又碰上,俩人吃完正经饭又各自啃了两块硕大的西瓜,餐后往外溜达,正巧碰见篮球场上新闻频道的几个哥们在打球,瞧见吕渭就高声招呼。这文艺部门跟新闻部门结下梁子已久,特别是在体育方面,每次运动会文艺部门都被秒杀,这些年唯一挣口气赢个脸的就是吕渭,当然需要重点说明的是,是吕渭年轻那几年。
别看吕老师现在挺文艺挺放荡,当年浑身紧绷着匀称小肌肉,跳高跟短跑那是好几年台里一霸,吕哥吕老师那就是文艺部门的民族英雄。再次划重点,那是吕老师年轻那会,现在嘛,现在肚皮上细细软软的小肉皮,光摸着舒服看着白净,早就不管事儿了,吕老师已然退居了运动圈十八线。
今儿新闻频道那帮子壮汉记者们又逮着机会调戏吕渭,吕渭远远就喊着:“嘿,小兔崽子们!这还造反了!”他心情好也爱凑人堆里热闹,话音落就已经快步跳进球场,杨森都没拉住人,笑着站在篮球场边上看吕渭嘚瑟,喊到:“刚吃了一肚子西瓜!吕老师悠着点!诸位好汉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吕老师蹦蹦哒哒从小年轻手里抢了个篮板,漂亮带球转身,找好位置就来了个三分球,球是进了,吕老师嘎嘣一声歪了地上,刚吃了饭,又没热身,果然就显示出岁月不饶人,吕老师刚上场就光荣崴脚了。杨森赶紧过去扶着,吕渭低声骂了国骂,单脚蹦出去球场。还好今天没有外出采访任务,就晚上的节目,杨森自告奋勇,等吕渭下了节目,开车送他回家,吕渭没拒绝。
也就是这会,等车子七拐八拐拐进陌生的小区,杨森才知道吕渭卖了房子搬家了。原本吕渭是挺宽敞的一室两厅,房子买的早,杨森跟吕渭谈着的时候,没少住,杨森经常给他收拾整理,算是半个家,吕渭说卖就卖了,虽然跟杨森没啥关系,不过杨森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失落,现在站在不怎么宽敞的小一室里,杨森皱着眉头问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真缺钱,你得缺到什么程度才能卖房子?再说要卖也是先卖你那个不大挣钱的店面吧,孙言知道吗?你不好意思问我借钱,也没跟姓孙的开口?怎么年纪越大,越不大朋友当朋友,不把兄弟当兄弟,凭着现在的房价和涨势,你再想买套二居室,真是猴年马月了,反正就凭咱那点工资和外快甭想,那点工资纯攒着,也就够退休进养老院的开销吧。我说你到底遇着什么事儿了,缺这么多钱?”
吕渭坐在沙发里没搭理杨森的叨叨,吩咐着:“给我拿瓶水。”
杨森见这是套不出话了,瞪吕渭一眼,去打开冰箱门,一开,愣住了,反应过来从刚刚进门就产生的别扭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