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过的学生现在成了我的老攻(51)
林成倒是笑了,说着:\"还是说不过你。\"
吕渭道:\"你出来见我有事儿吗?有事儿快点说,我怕我家大头吃醋。\"
林成摇头道:\"是你想见我吧。\"
吕渭:\"也是,梦是心头想,我最近大概真的挺想跟你说个事。我想跟你说声,你的烂摊子我不想管了,水木基金我不想干了,准备停了。\"
林业道:\"好。\"
吕渭仍旧沉默着看着那潺潺溪流,问着:\"你心里难受吗?连我也要忘了你了。\"
林业:\"看见你一直被我困住我才难受,你解脱出来我就放心了。\"
吕渭:\"光会嘴上说好听的,我被你坑了前半辈子,活得太他妈累了。\"
林业:\"对不起。\"
吕渭:\"你是挺对不起我的,所以我这次真的不管你了。\"
林业:\"快走吧,别回头。\"
吕渭:\"那我真走了,你自己……\"
林业:\"我早就投胎转世去了,明明只是你自己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快走吧,有人在等你。\"
吕渭一摆手,说着:\"那我走了,再见。\"
山涧溪水的声音变得缥缈远去,吕渭隐约听到身后林业在喊他的名字,吕渭往前走着,并未回头。他想着我们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从来都没有,这些年都是自己骗自己,自己想岔了,好在终于等到了一个契机出现,他可以轻松一点,不回头地大步往前走了。
吕渭往前走着,他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前面等他。
吕渭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床边黑着脸的梁诚吓了一跳,梁诚沉着一张严肃的脸,看他一眼,起身出去喊医生,门口的老赵先进来了,问着:\"感觉怎么样?\"
吕渭大嘴巴问着:“挂不了吧!”
站在门口的梁诚冷冰冰丢过来一记眼刀,吕渭赶紧闭嘴,咽口唾沫借着道:“挺好的挺好的,没啥事。”
医院大夫进来查看一番,吕渭低头看看肚子上的绷带,又抬头看看门边的梁诚,心里虚得很,好不容易等大夫跟赵医生都出去了,吕渭小声说着:“那什么……意外,纯属意外。”
梁诚走过去,叹口气,额头抵住吕渭的额头,说着:“你简直就是来讨我命的。”
吕渭干笑两声,觉得必须说点什么讨好讨好大头,不然大头都要心理创伤了,便说着:“你啥时候回去?我跟你一起走行不?回去你安心上班,我装修房子,这边慈善基金我准备停了,不干了,以后给你做全职内人成不?”
梁诚叹口气,说着:\"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吕渭握住梁诚的手也叹口气,说着:“吓着你了吗?我自己反正吓一跳。”
梁诚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握着吕渭的手。
只是未等梁诚说句什么,成佳突然敲了敲门进来,看到吕渭倒是没忘记打趣,说着:“哟,醒了啊,老赵说你吓晕的,平时嘚嘚瑟瑟看着挺能耐,关键时候原来也是怂货,就是一把弹簧小刀,你吓蒙圈了吧,要是我能直接夺过来了,您老竟然还晕了,果然是要喝枸杞泡水的年纪了。”
吕渭觉得肚子上的伤疤更疼了,郁闷道:“你来给我添堵的吧,老赵呢?赶紧把人给我清走。”
成佳咳嗽两声,说着:“嗯……那什么,有点事跟你说声啊,你不是熊猫血嘛,你这给我电话的时候说得跟临终遗言似的,吓得我以为出了大事,又怕血库没法用,就用咱基金会的微博账户发了求助,好多当地朋友留下联系方式,说随时有需求随时联系,咱跟其他慈善组织都相互关注,又被不少大V转发,反正挺热闹的……不过刚才我去刷新,看到了点东西,反正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就给你看看吧,心里好有点逼数。”
梁诚跟吕渭心里都是一跳,梁诚接过成佳手机,看了一眼,沉默着把手机又递给吕渭,吕渭浏览完,神情倒是很平静,说着:“说的是事实,水木基金的创始人林成,当初确实挪用过善款,造成了很遗憾的后果。”
成佳无语,声音提高道:“我以为这是造谣诽谤!这!这!给你献血的那条已经很火了,这条跟着那条炒,总感觉要出大事,不行,得马上联系个靠谱的公关,我问问京城里的哥们,梁哥,你觉得呢?”
梁诚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看了眼吕渭煞白的脸色,心里压了几分愤怒。吕渭倒是挺平静,好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安慰成佳道:“我会准备一份声明,解释那件事,还有宣布基金会停办。”
成佳一愣,问着:“不干了?”
吕渭点头,叹口气道:“不干了。”
成佳倒是了然地笑了笑,说着:“不干就不干,也挺好,职工遣散金记得多给我点!”说完一拍大腿,说着:“正好,我让搞公关的哥们引导个方向,就说被网络暴力后创办人心灰意冷退出慈善事业,鼓动网民反水去!”
吕渭让他看着弄,打发成佳出去后,对梁诚说着:“我没什么事,你是不是该回去忙了?”
梁诚当着吕渭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特助埃布尔的名字,吕渭觉得奇怪,电话接通的时候,梁诚直接问道:“水木基金的事情,是你让媒体发的吧。”
埃布尔沉默片刻,用洋腔洋调的中文回答道:“是的,梁,他的基金会有问题,有关钱的账目很久之前就存在漏洞,我认为他在你身边有很强烈的目的性,一个连慈善基金会的钱都会贪婪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他没有资格跟你在一起,梁,他很明显是为了钱。”
埃布尔不知道梁诚的手机正在吕渭眼前开着免提,就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了,吕渭竟然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戏谑地瞄着梁诚,梁诚心里一阵烦躁,竟然破天荒爆了粗口,说着:“你算什么东西,关你屁事。”说完,挂断了电话。
梁诚把手机扔一旁,说道:“那封邮件是他发给你的,抱歉,没有提前跟你通气,外公说要考验考验你会不会因为过去的事儿再次抛弃我,我心里也好奇,就没有及时阻拦,对不起。”
吕渭“啧啧啧”了几声,说着:“我怎么感觉自己看了场豪门大戏?所以说你们几个合伙耍我玩呢?考验什么?考验我爱不爱你还是考验我爱不爱钱?你们脑子有病吧?你看,我说吧,这位洋鬼子特助就是对你心怀不轨,你呀甭考验我了,回去找洋鬼子玩换个口味吧,我老胳膊老腿不伺候了!”
梁诚握着吕渭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说着:“我伺候你,我比你年轻,现在伺候,等你比我先老了,我也伺候。”
吕渭翻白眼,说着:“别别别,我都快被你气得有白头发了。”
梁诚笑了下,骨子里那个眷恋着他的大男孩又偷偷地溜了出来,用额头蹭了蹭吕渭温热的手掌心,说着:“这件事我会处理,放心。”
吕渭顺势用手指摁了摁梁诚的眉心,说着:“让成佳折腾去吧,年轻人玩网络玩得转,再说,我也不在乎。”
梁诚听到他又说“不在乎”几个字,心里悸动,吕渭这些年看着活着潇洒,不在乎钱,不在乎名,不在乎情,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地逃避罢了,他想把惨烈的过去和过不去的情劫都藏起来,时间久了,连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就不会那么伤心疼痛了。
梁诚仍旧心疼他,固执说着:“我在乎。”
第六十章
梁诚一点不着急飞回去, 也不再开口问吕渭什么时候跟他一起走,吕渭出院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主动开口问着:“你……还不回去?”
刚认识的时候梁诚话不是很多,后面交往深些才活泼些似的多说些话,这些日子却又变得经常沉默,弄得吕渭都快以为他被吓得精神创伤了,见梁诚没有立刻回答, 吕渭小心翼翼地说着:“我跟医生咨询咨询这伤口能不能坐飞机,估计问题不大,我陪你一起?”
网络上的事儿吕渭真没管, 全扔给成佳去处理,其实事情发酵得挺大,有好事之徒把吕渭人肉个底儿朝天,就连在电台的工作资历都翻出来, 甚至还把当初诋毁吕渭潜规则实习生的事儿当成事实黑料,连番炒作下, 吕渭顶了个很坏很坏的骂名上了热搜,成佳再怎么撤也有些力不从心。
吕渭偶尔翻看手机,后来干脆把手机扔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他觉得梁诚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梁诚没有说什么,吕渭也不主动说,都是些累人的身后名, 他真的不怎么在乎,他现在就想赶紧离开,跟梁诚去天高皇帝远的大洋彼岸,收拾新房子,好好打理打理花园,他一定要一栋带着游泳池的房子,整天不运动感觉骨节都酸涩了,他想跟梁大头晒着太阳游着泳,喝着果汁听着曲儿,过天上人间的二人世界。
吕渭问这话的时候,病房里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吕渭穿着成佳带过来的衣服,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外套,脚上的鞋子也沾着泥巴的痕迹,落着灰蒙蒙的尘土。他又瘦了不少,套在衣服里面都显得撑不满似的咣当,梁诚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他很是郑重其事地说着:“不着急走,我们先回京城家里,你好好休息,我天天给你熬汤,然后把网上的事情解决了,再仔细考虑考虑以后的计划。”
吕渭有些意外,说着:“我真没事,你别再我这里耗工夫,该忙啥忙啥。”
梁诚摇头,说着:“外公那边我已经打招呼了,埃布尔说实话没有那么大胆子,撕破脸说,还是外公的授意罢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外公就真的是没有找到我?只不过是这些年看我恰好有几分经营的本事,他那么又正巧缺个维护利益的家族内部人士罢了。毕竟有血缘关系,我也敬重他的本事,所以之前也就那么着了,可这次是他们过分了。如果你真的出了大意外需要输血,偏偏小地方血库里没有,他们在网上放黑料引导网友质疑你,让愿意鲜血的人迟疑,最后导致你出了意外怎么办?”
吕渭愣住,干笑道:“大头,你想多了。”
梁诚苦笑,说着:“各人都有各人在乎的东西,外公在乎我是不是能够成为稳固的家族利益维护者,在乎你会不会成为我的污点和绊脚石,埃布尔在乎能不能得到外公的青睐,能不能在我这里站稳脚跟,林业拿刀子捅你想从你这里得到更多的钱,林成知道你心软想把弟弟捆绑给你照顾,网上黑你的人怕自己东窗事发所以把你往死里踩,大家都有理由作践你,为什么要不在乎?我都已经气炸了,为什么要不在乎?”
吕渭看梁诚红了眼,被他的气势唬住,愣是没敢吱声,梁诚攥紧拳头说着:“我把你当成命来爱护,谁他妈能知道看见你一身血倒在那里是什么滋味!谁在乎过你?为什么一点要求就不提就要跟我走?你没有自己的未来没有自己的朋友跟事业吗?你电台的事业发展得那么好说不要就不要了,画画那么有天分说放弃就放弃了,你摸着自己胸口问问自己,真的就没有计划过未来吗?你想要的生活真的是流亡似的跟我去异国他乡浑浑噩噩过下去吗?你他妈别想,从今往后每一天你否给我过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别拿什么在乎不在乎糊弄我!我眼睛里揉不进沙子,你给我活得精气神儿足一点!”
梁诚眼眶终于兜不住沉甸甸的泪珠子,从一侧滚落下来,正好掉在吕渭手背上,温凉的液体砸得吕渭一激灵,干巴巴说着:“你……别激动,没你说得那么严重……我……我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就够好了,别的不用计较那么多。”说完抬手擦擦梁诚眼睛,有点心疼道:“不是怕你太操心了嘛,行了啊别哭了别哭了,我心里怪难受的,都听你的,以后全听你的,我做的不好我改成不,唉吆喂,大头!大头乖!大头别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