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过的学生现在成了我的老攻(45)

　　吕渭打了个哈欠, 点头道：“成，回去睡会，吃饱喝足特别困，我现在就想往床上一摊。”
　　梁诚给吕渭调整座椅角度, 让他舒服地半躺着，把车子开得特别平稳直接回到家, 喊着已经睡着的吕渭起来，把人牵进屋子。吕渭进屋就爬到床上，梁诚跟在后面给他脱了鞋子衣服换上舒服睡衣，看他实在困, 就安静给盖好被子出去了。
　　这个房子梁诚平时完全是当成宿舍用了，平时没心情也没时间自己做饭，都是在外面吃或者外公那边厨房做好了送来，这里的厨房空空如也, 没有一丝一毫烟火气。因为吕渭来了，梁诚就是想亲自给他做点暖胃的，又去确认了一遍人睡熟了，就拿起车钥匙出门去了，准备到附近超市买些新鲜食材，晚上俩人一块儿在家里吃。
　　梁诚走后半个小时，门铃被固执的人一直摁着，直到把吕渭从梦里惊醒，他喊梁诚发现不在屋子里，以为摁门铃的是忘记带钥匙的梁大头，就随意地赤着脚去开门，打开门的一瞬间，吕渭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到眼前的白发老人，吕渭有点紧张，忙道：“外公您怎么来了？”
　　门外精神矍铄的耄耋老人正是梁诚外公，一头银发的老人家笑容和蔼地看着吕渭，不客气地走进来，说着：“再不开门我都要打道回府了，还真的是你来了。我听公司里的人说梁诚这小子突然提请了休假，好像是来了重要的朋友，我想来想去能让他撂摊子跑路的也只有你了，就赶紧过来看看，怕你把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大外孙子给拐跑了！这不要我老命吗？怎么，瞪什么眼，让我在门外喝西北风吗？还不快请我进去！”
　　吕渭颇为心虚，赶紧扶着外公往里走，小跑着去给外公倒水，外公坐在沙发中四处打量一番，问着：“我家那小子呢？怎么留你一个人在家？”
　　吕渭也茫然，说着：“我睡着了，您摁门铃才醒，我给他打个电话。”话音刚落，梁诚就拎着两大兜子东西回来了，进门发现外公也在，顿了下，问候道：“您怎么过来了？”
　　外公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着：“我想过来亲口问问，你们这是准备定下来了吗？”
　　梁诚看吕渭，吕渭也看着梁诚，好像在等谁先开口一样，偏偏都没开口，外公左右看看，说着：“我年纪大了，有些事左思右想总是不放心，今天过来就是问问，你们是打算玩玩还是打算正儿八经过日子，你俩相互瞪什么眼，你们自己也没谱？”
　　吕渭看了眼梁大头脸色，还是老老实实主动道：“当然是正经准备过日子。”
　　梁诚脸上表情轻松些，外公啧了一下，接着道：“我明人不做暗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对于感情上的事，我很开明，我家小子对小吕的心意我也能看出来，所以今天就把事情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一起说。”外公说着拿出几分文件，摆到吕渭眼前，说道：“其实吧，小吕你不是我们家族认为的好人选，隐患很多，也会落下不少口舌纷争，但是我看阿诚一直心心念念追着你，也不好多说话劝阻，不过这里有几份文件，还是想让你签一下。第一份呢，是财产方面的，阿诚之前自己赚的钱，算是你们的私房钱，这个我不管，不过我这边集团里的账目，还是要清清楚楚些，阿诚不得以任何形式手段转到小吕手里，换句话说，虽然不怎么中听，不过还是说在前头好，小吕你不能贪图阿诚的钱，不能打歪主意。第二份，虽然我们家没有什么皇位要继承，虽然阿诚是外孙，不过在子嗣上，还是希望慎重些，梁诚必须得有孩子，至于代孕还是其他手段，这个我们之后再谈，但是必须要考虑，也必须得有孩子。第三份，阿诚不能回国，你们想生活在一起的话，就在这边吧，小吕是要多牺牲一些，要求有些蛮横了，不过也希望你能体谅我们的难处。”
　　外公一口气说完，喝了口茶，道：“这是昨天夜里我临时起意找法务拟的，中英文都有，上面的条款也都用专业语言详细描写了，小吕你仔细看看，明天上午法务会过来拿。如果实在签不了，你们的事，我这边恐怕不能简单接受，毕竟家大业大，得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吕渭沉默，伤不伤自尊心倒是其次，他只是有些意外外公这么慎重，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梁诚突然伸手把那几份文件截走，推回去放在外公面前，说着：“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没必要牵扯那么多没用的，财产上您放心，我不会逾越，他也不是贪图钱财的人，至于要不要孩子，在哪里生活，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儿。”
　　外公不理梁诚，笑眯眯看着吕渭，还是那副语重心长的慈善语气，问着：“小吕怎么看呢？也觉得外公过分了吗？”
　　吕渭是有些经历的成年人，不是血气方刚的中二少年了，他掰开梁诚的胳膊，重新把文件拿过来，沉默着将中英文两个版本快速又仔细地浏览了一遍，他看文件的期间外公没有插话，梁诚也没有，十几分钟后吕渭终于把文件放下，说着：“我签。”
　　梁诚很意外，吕渭主动握了握他的手，说着：“你们爷孙俩确定不是在唱双簧？这事儿吧，冷不丁一听，确实挺伤人自尊的，感觉是提防着我为了钱才跟你们家阿诚在一起的，可换个角度想，其实这样咱两边都踏实，省得七大姑八大姨天天跳出来找茬，孩子的事儿，就是您不说我们也会考虑，倒是跟继承不继承皇位没关系，我跟你们家阿诚也想有个完整的家庭，都是注重乡土子嗣观念的文化，这点我理解长辈根深蒂固的想法，只是具体什么时候现在还没法定论。至于在哪里生活，这就更是细枝末节的事情了，他实在走不开，我留下来就是了。”
　　梁诚讶异，外公也有些吃惊，吕渭懒得再解释更多，起身去书房拿了支笔，大笔一挥，潇潇洒洒直接签了字。
　　外公笑着摇摇头，说道：“那我就可以回去交差堵住某些人们的嘴巴了，小吕好样的嘛，经受住了考验，阿诚，你心里是不是很开心，看你那么惊讶，是不是很没有自信，怕小吕又把你甩掉了？那我先走喽，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反正我是讨人嫌的老东西了，小吕肯定想起我就磨牙了吧！走咯走咯！”
　　吕渭觉得好笑，去扶外公，外公突然叹口气，说着：“好好怜取眼前人。”说话间目光黯淡了那么一瞬，拍了拍吕渭的手背，拄着拐杖往外走，门外等候着的随性人员过来搀扶，外公让梁诚跟吕渭回屋去，说着有空去他那里一起吃个饭。
　　房门关上，屋子里又成了二人空间，梁诚突然把吕渭抱住，眼眶明显有些红，睫毛湿润润的，吕渭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特别怕我一气之下撕吧了那几张废纸拍屁股走人。”
　　梁诚诚实点头，吕渭嗤之以鼻道：“大女主的豪门戏我可没少看，这点事都不是事儿，再说外公亲自过来，态度又那么好，他这是替你替我们着想，堵旁人的闲言碎语，说到底你想想，那几份协议根本无关痛痒，生养孩子的事儿外公自己都没写明白期限，这是明里暗里由着我们的。”吕渭抹了把梁诚脑袋，叹口气道：“我倒是觉得外公是来试探我对你的态度的，如果我摇摆不定或者没把你摆正位置，看着这些东西肯定抓不住重点，要是我真生气走了，外公就可以证明你的执着根本不值得，没必要再跟我耗下去了，你觉得呢？”
　　梁诚紧紧抱着吕渭，胸口窝里堵了千言万语，在漫长旅程的尽头，他算是终于等到了。
　　吕渭打了个哈欠，推开梁诚，过去扒拉看了看梁诚买来了什么食材，问着：“晚上自己做饭吗？买的什么？哎呦喂这大龙虾真不错，你会做吗？”
　　梁诚过去把吕渭扣在自己胸前，下巴抵在他绒绒的脑袋上，说着：“会，做给你吃，我们喝瓶红酒庆祝庆祝。”
　　又吃到了梁诚的手艺，吕渭满足地就是忍不住笑，红酒就贪杯多喝了不少，上头开始耍酒疯，骑到梁诚结实后背上非得让他背。梁诚勾着吕渭腿弯把他背起来，走到外面露天的阳台上看夜里繁华城市的风景，吕渭软哒哒贴在梁诚热烘烘的脖子上，一只胳膊抱着梁诚，一只手还举着酒杯继续喝，傻兮兮笑道：“你今天吓得脸色都变了，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梁诚把他往上颠了颠，颠得红酒撒到吕渭手上，溅出一阵酒香，梁诚说着：“你前科累累，自己还没个数吗？”
　　吕渭笑嘻嘻踢打腿，借着酒精的劲儿说了平时不会说的话，直言不讳道：“是你不长眼，看不清楚我有多爱你。”
　　梁诚身子一僵，侧脸看趴在他肩头的吕渭，抵着吕渭的额头，问道：“真的吗？”
　　吕渭打了个酒嗝，长叹口气，说着：“我也不容易不是吗？要是不爱你，我哪儿来的勇气站在你跟前啊？想打炮找谁不是打，干嘛非得浪费那么贵的机票钱！我现在已经是赤贫了！都得卖画维持生计了！”
　　梁诚背着他，跟背着个孩子哄睡似的，慢慢踱着步子，在露台上来回走着，红酒又洒出来一些，梁诚亲了亲吕渭被酒香溢满的手背，说着：“我给你报销，我养你。”
　　吕渭嗤之以鼻，不屑道：“我用得着你养吗？当年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对了，你给我讲讲当初的事儿，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是什么项目啊？我资助给你多少钱啊？”
　　梁诚托着吕渭屁股把他又往上颠了下，说着：“你自己想，自己查，这可是咱俩缘分开始的机缘，你得想起来。”
　　吕渭把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完，亲了下梁诚的脖子，说着：“不说就不说，我可懒得费脑子，睡觉去！”
　　吕老师喝了酒，滚床上去就更放得开，浪得毫无禁忌，梁诚攥着抓着才把人制服得规矩点，忍笑办了一次，看他醉得睡死过去，给清理干净也搂着睡了，睡得特别踏实，这辈子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似的。
　　梁诚睡得太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早就日上三竿，床的那侧也空荡荡，他赶紧起来，发现吕渭抱着电脑盘腿坐在沙发里一脸严肃，梁诚问着：“怎么不多睡会？”
　　吕渭瞥他一眼，说着：“好饿，出去吃好吃的呗，赶紧洗漱换衣服。”
　　梁诚点头准备去洗漱，吕渭又叫住他，说着：“等下，先过来把这个填了。”
　　梁诚过去坐在吕渭旁边，看到屏幕上的显示简直愣住了，问着：“这是什么？”
　　吕渭瞪他，说着：“英语不过关吗？不认识字？加州某地的官网，登记注册处，这里没有居留或者公民身份的要求，注册的婚姻登记在欧美部分地区承认，不过在国内不被承认，你不是逼婚吗？整个这个聊胜于无吧？”吕渭见梁诚傻愣着不说话，踹他一脚，问着：“你不同意？不愿意？不结？”
　　梁诚突然笑开，搂住吕渭又是一通深吻，说着：“同意，愿意，结！”
　　吕渭推开他，捞过电脑继续说着：“先得在线申请结婚许可证，有效期九十天，然后得去当地领取结婚许可证，带着身份证明，护照就行吧，接下来就是完成结婚仪式，得公证，必须有仪式见证人在场，我想想……我准备下周回国，回去之前把结婚证领了，就不大操大办了，去现场雇人吧，我看网上说不到二十美金就能雇到人，这点钱你有吧。”
　　梁诚笑道：“你这也太仓促了。”
　　吕渭把电脑递给他，说着：“磨磨唧唧干嘛呢，就这么定了，得把机票钱充分体现出价值，你外公不是试探来试探去嘛，咱也得有态度是不？赶紧填表，吃了早饭就出发，自驾游过去，顺便看看风景，你有意见？”
　　梁诚问着：“真的？”
　　“嗯，真的，也算过来一趟办点正事，今儿哥哥我大发慈悲，决定给你个正儿八经的名分，扶为正室，跪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