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过的学生现在成了我的老攻(38)
吕渭瞅着镜子,感觉特别陌生,摸了摸头上的毛寸,小哥还在夸奖,说着:“您这脸型特别上镜,头型也正,跟电影明星似的。”
吕渭不自在地又摸了两把,去结账说着:“我怎么觉得像刺猬?”
出去的时候小风一吹,吕渭觉得自己头上少盖了层被子似的凉飕飕特别别扭,用手摸一把,毛刺刺挺有手感,脑袋爽利又轻松,连带着脚步也轻快了。吕渭没事儿干,去路边小饭店里吃了碗兰州牛肉拉面,又沿着大街溜达着回去。进屋照着镜子左照右照,寻思起梁诚吐槽他邋遢,愈发寂寞如雪,扒拉下宽松的家居服,去衣帽间捯饬衣服。
梁诚以前喜欢给吕渭买东西,衣服什么的占据了衣帽间的半壁江山,鞋子帽子配饰这些东西都被梁诚打理的整整齐齐,吕渭走的时候高风亮节,大头送的东西啥也没带,自己也有不少衣服留在这里,嫌带着累赘没地方处置。
吕渭这会坐在衣帽间的小沙发里,先用目光扫射一圈,决定从梁诚送的那里面挑衣服,选来选去,拿了件枣红的T恤和黑色休闲裤,配了鞋子后仍觉得意犹未尽,总觉得自己这发型得来点新的配饰衬托,就又从配饰里面挑了条项链跟手链,狠狠心,又拿了梁诚一块手表,吕渭找着镜子摸了摸自己耳垂,寻思着等以后要不要打个耳洞。敢情被成佳那小子天天在耳边hiphop影响的?吕渭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灵魂有点禁锢,需要有新突破新发展,于是又挑了几个戒指戴手指上,这下梁诚送的戒指不再显得突兀,吕渭照着衣帽间的大落地镜,觉得自己完全换了个形象,怎么说呢……他自地儿臭美地想着,瞧瞧这脸蛋,这一身潮装,简直就像天生演艺人。
说实话吕渭以前都没仔细看梁诚天天买买买到底是买了些什么鬼,特别是饰品这一块,梁诚有时候出差带来回就放到衣帽间抽屉里,出来神情淡淡地跟吕渭说让吕渭随意拿,吕渭以前觉得年纪大了带饰品有点奇怪,可今儿真瞧见那些卡地亚、杨树林、爱马仕、宝格丽、范思哲什么什么的,觉得牙特别酸,他以前家底厚实的时候也就追求个英伦风巴宝莉,跟梁大头随便买买就是一个经典奢侈品时尚库相比,真他妈寒酸,想想自己都要卖画维持生计了心里更酸,就准备借借梁诚的家伙什提高提高身价。
打扮好了,仍旧寂寞,觉得不出去闪瞎谁的狗眼简直浪费,吕渭去玄关那里,要出门又想起什么,跑回衣帽间挑了个太阳镜跟挎包,出门前再次照来照镜子,觉得自己能用且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骚”。
哎,他年轻的时候好歹鬼混过时尚圈,好歹是拿过金话筒的文艺主播。
不甘寂寞的吕老师把自己新形象自拍发给了成佳,顺便跟成佳算了算一身行头的身价,吐槽道:“我此行卖画,都不一定能凑够这一身乱七八糟的行头钱。”
成佳看到吕渭这打扮,发来一串惊叹号,问着:“你去深圳买高仿了?”
吕渭回复:“以前不上心的时候没仔细瞧梁大头天天置办什么东西,今天去翻了翻吓一跳,小子你说得对,我放着一根鸡大腿不抱,天天矫情个屁,我就是为了钱也不能抛弃他啊!”
成佳:“鸡大腿?”
吕渭:“打快了,金大腿。”
成佳:“你整成这么个骚样,在干嘛呢?”
吕渭:“蹲在马路牙子上反省人生。”
成佳:“大头真又飞回来了?你们终于和好了?”
吕渭:“还没,见了一面他就走了,我这样去夜店是不是挺美?梁大头拽拽得不理人,我去开展个新业务吧,不聊了,我去孙言那里玩玩。”
成佳:“浪去吧,祝您老浪打浪,溅起浪花儿朵朵。”
吕渭跟成佳聊完,准备去孙言那里打发时间,他那点自尊心实在还不愿意委委屈屈去求梁大头赏脸,刚从马路牙子上起身,成佳那货又来了信息:“我把你自拍跟截图发给大头了,友情提示:重点区域已标红。”
吕渭一看成佳回传,标红的是“鸡大腿”,“为了钱也不能抛弃”以及“开展新业务”……
吕渭无语凝噎,觉得得找个什么地方躲一躲。
吕老师没敢真去孙言那里浪,去了美院扎西的工作室,扎西在工作室里鼓捣吕渭那些作品,吕渭刚进去他都没敢认,眨巴着牦牛似的大眼张着嘴巴嘟囔了句听不懂的藏语,又跟拔葱似的把吕渭从地面抱起来,笑道:“我当谁呢!一天没见怎么活回十八了!哈!哈!哈!”
吕渭被他胸膛里的哈!哈!哈!震得几乎涨红了脸,郁闷道:“至于吗?”
扎西道:“真跟刚认识你那会好像,哎,以为你这些年都放弃形象管理了。”
吕渭把扎西踹开,说着:“我是不是得再去打个粉底画个眼线?”
扎西摸了把吕渭脑袋,问着:“那是什么?”
吕渭:“……说你是直男。”
扎西忙活了一会,载着吕渭去画展的地儿,走到一半梁诚打来电话,吕渭咽了口唾沫,就差哆嗦了,接起来说着:“喂?”
梁诚道:“在哪儿?”
吕渭说着:“跟朋友在外面,去看画展的地儿。”
梁诚:“现在来我公司楼下。”
吕渭:“现在?”
梁诚:“嗯,有问题?”
吕渭:“咳,没有,那我掉头过去。”
吕渭放下手机,让扎西调头往回走,扎西好奇问着:“谁啊?有急事?”
吕渭长叹一口气,说着:“有个戏精朋友,最近在玩霸道总裁角色扮演,我看他孤零零怪可怜,去配合配合。”
扎西:“啥?!”
吕渭:“没啥,说你是正直好青年。”
梁大头上次说要把国内公司处理,看样子还没弄,吕渭跟扎西一起到了那里,泊车的地方正巧被在绿化带施工的弄得水管破裂,积了不少水,扎西瞧见,喊着:“哎,你等等!”
吕渭没意识到他要干啥,扎西哼哧哼哧跑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把吕渭从里面又跟拔葱似的抱着腰抱出来,喊着:“水有点深,别弄湿了小师叔的鞋子!哈!哈!哈!”
吕渭:“哈屁,你脑子进水了!”
扎西扯着粗犷的大嗓门道:“小师叔今天十八岁,怪招人疼的!”
吕渭:“……”
扎西淌着水把吕渭抱干净地,吕渭落地刚想吐槽扎西神经病,抬眼发现五米远的地方西装革履站着一帮人,都目光诡异地瞧着这里。
扎西同志吧……今天学院里有活动,穿着藏袍,吕渭看习惯了不觉得怎么样,旁人却觉得新奇,特别是刚才犯神经的扎西还抱他下车,大嗓门还说什么十八岁招人疼,吕渭觉得再次羞耻play了,因为为首现在那里的,是标准精英范儿三件套身板钢筋一样笔直,目光刀锋一样犀利的梁诚先生。
估计是正在送别什么重要人士,吕渭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领子,扭头跟扎西说着:“那边一个咖啡厅,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偏偏扎西那个不长眼的用来自高原高亢嗓门喊着:“哎!那是你朋友吧,有次一起吃过饭的!”
吕渭扯着扎西袖子跟没看梁诚似的,往底商那里的星巴克走,说着:“你认错人了!”
梁诚冷眼看着吕渭从眼前飘过,不动声色送客人上车离开,然后就上楼了。
吕渭伸着脖子瞧见梁大头竟然就这么转身拍屁股走人,赶紧打发扎西走人,扎西郁闷道:“我还没喝完!”
吕渭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扎西摸了把吕渭毛毛的板寸,说着:“那明天见!小师叔!”
吕渭去点了杯冰咖啡准备上去给梁大头降降火,提着上去,连前台妹子的招呼都顾不上搭理,直奔梁诚办公室。梁诚正端坐在那里签字,抬眼瞥了下吕渭,又低头继续工作。
吕渭翻了个小白眼,把咖啡放梁诚桌上,说着:“叫我来,有事?”
梁诚写完东西,把笔帽稳当当盖上,起身去把办公室门关上并且锁了,吕渭笑得像个狐狸,眯眯着眼睛笑道:
“哟,您这是终于要破功了?”
第四十六章
吕老师语气嘚瑟, 表情风骚,其实完全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所以压根没看到梁诚盖笔帽的手小幅度地抖了那么一下,因为梁大头也紧张啊!
吕渭这段时间又瘦了,其实本来就不胖,梁诚天天炖汤养他养得好的时候,吕老师腮帮子能见点肥嘟嘟的小肉, 小肚子也软绵绵地像白白的棉花糖,现在把那些肥膘都扔到山沟里去了,整个人瘦削削的, 匀称的骨架盛在衣服里,衬得肩膀的线条特别明显,骨感平展,腰细臀窄腿长, 看得梁诚特别心动。暗红色的T恤又衬得吕渭皮肤更显白,再加上刚刚修整完的毛寸头, 有种愣头小伙子的稚嫩感,梁诚瞧着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早就炸开了一颗原子弹,蘑菇云都升腾到天际了。
吕渭不自在地站在那里瞅着梁诚, 把咖啡往梁诚面前推了推,说着:“加冰的,降火。”
梁诚抓着吕渭的手把他拽进里屋,把人压在门板上亲了起来。亲吻落下来, 久违的温暖碰触让吕渭心里突然踏实了,抬手抱住梁诚脖子,就是觉得舒服,浑身紧绷的筋骨血肉一下子松散了,他早就有心理准备,此刻当然主动配合,把腰往梁诚身上贴。吕老师想着被动变主动去索要的时候,梁诚不过才亲了那么三五秒,突然放开吕渭,目光上上下下扫了吕渭一圈,泼了一盆冷水似的,说着:“坐吧,跟你谈谈。”
吕渭:“……?”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瞅着急刹车的梁大头,心口憋屈得很,一脸莫名其妙。
梁诚一脸平静地走到床边的小书桌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着:“坐。”
吕渭盯着梁诚裤裆,特别实在地狐疑问道:“你不难受?”
梁诚耳朵尖有点红,说着:“难受就难受,就算不舒服也不想跟你随随便便。”
吕渭郁闷道:“我怎么随便了?我说梁大头你发什么神经,到底几个意思?”
梁诚深呼吸,说着:“该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吧?走的时候那么利落,想回来就随便招惹,吕渭,你对我太随意了。”
吕渭一听算是明白了,梁诚这是准备秋后算账树立权威呢,吕老师以前被大头哄着求着惯着,还真是不能适应眼下的情形,说实话,他能默许成佳通风报信,能屁颠屁颠跑来找梁诚,能一来京就住进梁诚的房子,已经是做了相当的心理建设,他也是顾虑很多的人,翻来覆去想了很久,终究是把梁诚放在第一位才下定决心站在梁诚面前的。
可是梁诚不满意。
吕渭心里头有点烦躁,沉甸甸地有点凉,脸上表情也冷了下来,觉得无趣,觉得不想伺候了。吕渭抱着胳膊一脸老爷范儿审视着梁诚,又变成了刀子嘴,说着:“我就是这么随意过活的人,你以前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我可不像有些人那么虚伪,老子有需求就只谈需求的事儿,你真以为除了你旁人就不成?”
梁诚是真的想跟他坦诚布公的谈,未来的人生还有那么久,他是想跟眼前人认真过的,听到吕渭又拿出陈词滥调这么说,简直怒火中烧。他顶着美国那边的重重压力突然撂下摊子,远隔重洋飞回来,不是为了听这些话,也不是为了贪图一时爽在床上滚一滚完事。梁诚见吕渭这样态度,什么话也没说,脸色沉郁地起身,去打开房门,示意吕渭走人。
吕渭没想到梁诚能冷淡成这个鬼样,气得扭头就往外走,大步流星走出了公司,走进了电梯,一直来到公司大厅,站在大厦门口等了三五分钟,内心咆哮道:“窝草,那货竟然没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