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boss在追漫画(204)
半梦半醒之间,冥冥中潜意识横贯脑海,将无数琐碎的表象串联在一起。
黑羽快斗不像侦探那样,经过长期逻辑推理与线索整合的训练,不然他意识到黑羽盗一的时间可能会更早;可他本能中敏锐的第六感,既让他在无数直冲怪盗基德的恶意前起死回生,也让他用声响吸引来寺井黄之助,成功策反了这位老管家,越狱来到这里。
黑羽快斗扭头看了眼另一个湿透的怪盗基德:“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这位……额,”他转向蜘蛛,被绑期间的他错过了太多外界的消息,也顺理成章地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将要出口的称呼刹那间卡了壳。
黑羽快斗流畅地继续道:“既然阁下反复挑衅,我们不回应似乎有些不礼貌。如你所见,我来了。”
“那么,你是选择束手就擒——”
他话锋一转,缓缓举起了手里的扑克牌枪。
“还是我先制服你,再交给一旁的警察呢?”
特别瞭望台上的游客早已疏散完毕,在场只剩警察、中森银三、铃木次郎吉和两位怪盗。蜘蛛不知不觉被围在中间,虎视眈眈的众人成包夹之势。
——中森银三的安保方案,没能抓住基德,却在其他地方意外起了效。
这的确是瓮中捉鳖,只不过,被捉的对象成了蜘蛛。
为了疏散游客,所有的电梯全部停在一楼。
楼梯的每个出入口都足足有三人把守,在唐沢裕的要求下,这三名警员紧紧地手拉着手,即使有透明的、看不见的东西从中穿过,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感觉到。
直升机的监控器前,唐沢裕慢慢往后一靠。
计划按部就班,一项项布置逐渐生效。针对怪盗基德的宝石攻防战,最终却成为困住蜘蛛的空中牢狱。
无边无际的夜空下,直升机稳稳环旋在东京塔旁,琴酒抬手调整视角,让舷窗外就能看见特别瞭望台。
他将控制杆推上一截,随口道:“预告函的时间是零点。”
怪盗基德为什么会迟到?
要知道,足足相隔三分钟,蜘蛛忍无可忍地射出了三枚子弹,怪盗基德才最终现身。
“唔。”唐沢裕整个人陷在副驾驶的座椅上,闻言懒懒地一挑眉。
“因为预告函是我放的。”
只要在适当的时机掐断监控,混入游览的人群中,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就能把卡片粘在地面。
之所以粘四张,是为了制造出怪盗基德刚刚逃走的假象,利用时间差来打消中森银三追查的念头而已。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地震动一下,一条简讯收入邮箱。唐沢裕低头瞥了一眼:“……现在就完成了?这么多炸弹,效率不错。”
面前监视器的显示屏上,蜘蛛被众人围在中间,可他姿态却依然不慌不忙,甚至有心情伸手抓走了碧蓝之心。
中森银三怒道:“你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不束手就擒,你……”
他话音就像被卡住脖子,刹那间戛然而止。因为蜘蛛举起了一个按钮,在场所有搜查一课的警员霎时间警铃大作,这样的装置他们当然熟悉,这正是炸弹的引爆装置!
“计策不错。可惜,唯一的弱点,是你们的弱点太多。”
蜘蛛自得地微笑起来。
挑衅归挑衅,他怎么可能赤手空拳地抵达东京塔上空呢?何况这里还是基德的主场。无论发生什么,他当然早已准备好了全身而退的方法!
“所有的C4炸药,被我全部安装在东京塔塔墩。一旦定向爆破,东京塔未必会塌,底下的商业性建筑却一定承受不住爆炸的冲击。”
“所有疏散的游客,现在大概都聚集在那里,”蜘蛛说,“现在,你还一定要抓住我吗?”
他甚至还上下抛了抛手中的宝石。
黑羽快斗的牙关顿时死死咬紧,他从没见识过这么无赖的敌人!作为怪盗基德时,所有迎接的挑战都是比拼手里的盗窃技术,眼下这人却用炸药把所有人的生命绑到了一条船上,这样的做法简直无耻!
可他一时也没有办法,今晚东京塔的人流量足足上千,无论炸药的存在是否真实,他都没办法拿他们的性命做赌注。
黑羽快斗咬牙停在原地,眼睁睁地看蜘蛛全身而退。与此同时,中森银三却表情一变,那一刻,所有在场警察的耳机里,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
唐沢裕说:“安排的特别爆破专员已确认,此人声称的所有炸药已被拆除。重复一遍,炸药已全部拆除,威胁失效,可以实施逮捕。”
*
与此同时,东京塔墩。
聚集的人群吵吵嚷嚷,他们还不知道特别瞭望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出来的游客的人面带惊恐,一波又一波从电梯涌出。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黑夜,地面滴落了一串混乱的血迹。
而在塔墩的灯火通明之外,塔身上方,纵横交错的阴影里,坐在横梁上的松田阵平长舒了一口气。
他修长的手指飞速发送完简讯,当啷一声,电工钳被放在一旁。
松田阵平自言自语地抱怨道:“累死了。”
“……总不能这样压榨工力啊。”
电工钳旁的背包里,放着一颗已经拆除的炸弹,指示电路的红灯已经完全不亮了。更远的地方,钢铁的塔身隐没在如水的黑暗中,这样被拆除的炸弹,还零星分布着足足几十个。
过长时间的低头工作,让他脖颈快完全僵硬了。松田阵平放松地伸了一个懒腰,长抹了一把额角的汗。
第128章 Case9.领域外的对决(21)
时间回到傍晚七点,正是唐沢裕初次抵达东京塔特别瞭望台、伪造怪盗基德的卡片发出预告函的一小时后,松田阵平的手机上,接到了一封简讯。
看清内容的一刹那,这个黑卷毛拆弹警察的眉毛高高扬起。他正在一个僻静的场地中忙碌着,见状毫不含糊,放下手头的工作,一个电话就回拨过去。
“哈,东京塔?怎么可能有人想不开会炸这玩意?”
他话语里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情绪,看似说的是“不会有人对东京塔下手”,语气却更像在质问发送简讯的人是不是脑子抽了。
他正在忙碌的事有一定的危险性,整片场地中不能有一点火星,松田阵平连烟都没有点,委委屈屈地叼在嘴边:“我可是刚布置完烟……”
“好了,”唐沢裕眼疾手快地打断他,“是我想不开,我疑神疑鬼,总之小阵平拜托你了!”
他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气都不喘地挂了电话,紧接着,做贼心虚地瞥向身后。
老年机的声音有点大,何况松田阵平的后一句还拔高了音量……还好,更换制服的琴酒似乎没听到客厅里的动静。
唐沢裕悄悄地松了口气。
午夜十二点,此时此刻,横梁上的松田阵平双脚悬空,他放松地伸了一个懒腰,转向简讯时,上面已经有了回复。
唐沢裕敷衍地打字道:【辛苦了。】
松田阵平:“……”
黑卷毛的拆弹警察无声地瞪了一眼屏幕,好像能隔着网线,让此刻悠闲飞翔在高空的人感到愧疚一样。
有事小阵平,无事辛苦了。
——他甚至懒得再多打两句!
果然还是刚见面的人青涩警惕又好忽悠,现在的唐沢裕已经能毫不脸红地压榨劳动力——他就没见过拜托人拜托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通知栏的左上角,数字仍然在一分一秒地走着倒计时,松田阵平的视线停留片刻,不耐地啧了一声,将一头卷毛揉的更乱。
“……算了。”
反正剩下的工作只有一件,完成后他就回去。
东京塔底,金属的梁架迷宫般交错纵横。松田阵平的半身便拢在薄薄的阴影中,屈起一条腿,百无聊赖地打量着下方繁华的城市广场。
透过横梁的阴影,暖橙的光照斜擦过他的侧脸,乱糟糟的黑卷毛末端被照亮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