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柯学的咸鱼至上主义侦探(8)
“我刚吃完晚饭。”
萩原研二视线下移,看着我的团子,笑道:“那来吃点点心?”
这人真是会察言观色。
我猜他这次跑圈就赚了两个新朋友——伊达航和诸伏景光。
我刚想回应,收银员在货架那边传来“哎”的低叫。我和萩原研二交换眼神,谁也没有动,谁都在希望对方先做反应。
结果是松田阵平的声音先冒出来了。
“萩,你过来看一下。”
伊达航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清洁剂洒了一地,地上有两道平行的泡沫。看着好奇怪……”
一般来说清洁剂倾倒,确实会出现泡沫,但大部分的泡沫都是沿着液体的周边结束。
“诶,什么情况?”
萩原研二刚说完,毫不犹豫拉着我的手腕一起去看。
赶得还很及时,毕竟店小。在泡沫消失之前,我看到了两道像是推车碾过一样的痕迹。
收银员不太明白,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我不是故意打翻的。”
松田阵平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检查清洁剂的问题,念着标签上的文字,“美国出口的过氧化氢清洁剂,可在食物存在的环境下安全使用,甚至可用于食物和烹饪表面……”
能和过氧化氢发生化学反应,产生泡沫的东西,首先让人想到的一种就是——血。血是双氧水的催化物。我经常用双氧水清理伤口,伤口总是容易出现白沫,所以比较有印象。
地板上出现两条道,很像是沾血的轮子导致的。店里没有供顾客使用的推车,那要么是店员搬运货品用的手推车,要么就是来到店里的顾客用的行李箱。
“感觉好像是一件案子。”
萩原研二期待地看着我。
“你怎么看呢,榎本同学?”
“哦。”
关我P事。
第7章 Case #3 消失的行李箱(三)
和那群正(hao)义(qi)战(bao)士(bao)分开的隔天是下雨天。
我不喜欢下雨天。
上完国中之后,每到气候开始变化剧烈,又或者是下雨下雪天,我的脑袋突突突地发疼。不是疼那种得要死要活的程度,就是很碍事的疼。就像是正在听音乐,时不时有人找自己聊闲话的碍事。
不过仗着年轻,我既没有找医生,也不吃药。反正,放晴后就会恢复了。就算连绵好几天天气不好,也只有第一天的时候,才会觉得不舒服。
之前自己查了一下,这是气象病,或者叫天气痛,跟身体与自律神经失调有关系。人本身不是会随着气候变化调节自己的身体体温吗?调节能力跟不上,就是会带给自律神经压力,进而带来头部晕眩或疼痛。
这不是什么基因病,也不是什么致命病,单纯只是从前生活得太好,突然被抛到正常的环境里面,身体自律神经适应力一直没跟上而已。简单讲,好听点叫现代文明病,难听点就是富贵病。在这个时代,贫穷阶层的人也很容易得这种病——比如说长期(一年以上)待在恒温的空调房里面,之后很有可能会有气象病。
事实上,早上下雨前,我们还在出操。
雨滴开始飘落,我就觉得有点不舒服,脑袋像是在裂小烟花一样,一边突突突响,一边又有神经在不断地自我拉扯崩断。到真的开始下雨,我的耳朵也跟着痛。听鬼塚大叔指挥学生们把淋雨跑步当做速度和耐力的训练,整个班重新整队,去取防水雨衣。
我就顺便请了假,去医务室休息。
鬼塚大叔正因为银行抢劫演练“误会”我,而感到愧疚。他以为我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在逼迫警察组退让,结果从松田阵平他们三人证实——[我只是混淆视听,打乱他们的节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一开始判定我违规的时候有多无语,又有多恨铁不成钢,在被学生们一解释,他就知道自己做得有多“错”。
其实,我没那么正直,还跑到教官面前说,我真没觉得脱裤子是我干不出来的。
占便宜又不犯法。
这次一开口说我头疼,鬼塚大叔立刻就相信我的话,放我去医务室休息。我睡了有四十多分钟,离早餐时间开始只剩下十几分钟,我才爬起来。
我没有吃医师给的药片,假装吃进嘴巴,其实是塞进袖口,在出了医务室后,再丢进垃圾桶。吃西药容易产生依赖性。忘记谁在我小时候说的了。哪怕其实有些药物不具备依赖性,我都排斥,除非必要,否则一般不吃药。
窗外的雨也没有变大。雨水声没有淅淅沥沥的,而是安静得像是给世界多罩着一层薄薄的白纱。
我走到食堂的时候,电视上正在放新闻。事实上为了培养学生对时事的敏感度。食堂永远只会放枯燥的政事以及法治案件。
这次新闻上播报一件出租车司机遗体被护林员发现的新闻。我是中途才开始看。有些前因得自己推测。
大意是,护林员在山脚处发现空无一人的出租车。因为他所在的林地是禁止出入的,所以他径直去找车主,结果发现了车主入土的遗体——大半截身子被埋在土里,只剩下颈以上的位置露再外面。
新闻帮忙打上了马赛克,但那团深色的球形……种菜、落后的宗教治愈术、杀人酷刑、沙巴泰·泽维、报复、摩艾石像一一从我脑袋里面闪过。
车主面部肿胀,面色青紫,是显而易见的机械性窒息。
鉴定科在后车箱找到了其他的血液,血痕主要呈半月型,也有出现拉拽后的拖痕。从我的角度上看,很像是这血液来自于其他人,疑似有另一名受害者。
从一团血肉模糊中收回视线,我继续吃我手上的包子——中华叉烧包。不得不说,里面的肉丁不仅熬得软烂,而且鲜艳得跟一氧化碳中毒似的。
我看了好几眼,把包子放在餐盘上。
我不是那种珍惜食物来之不易的人,像是昨天的团子还没有吃完,我就直接扔了。不过,我偶尔也会觉得,我不该扔掉食物。比如说现在。我得说,我的道德标准跟天气一样变化万千。现在,我就在严肃地处理这个包子的问题。
“这不是包子你的错。”
我要给它最后的审判,但是就像是处理道德难题一样那么纠结,迟迟不能给决判。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与此同时,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托着餐盘走了过来,并且坐在我的面前。
恕我直言,我真没有觉得我和降谷零熟起来了。
“吃不下吗?”降谷零侧了侧头,轻描淡写地带过我吃不下的理由,直接给我一个方案,道,“叉烧包是今日限定,你要是扔掉的话,食堂的田本阿姨应该会很失望。”
这要你说!
我还跟她要了三个!
虽然被降谷零遮住了视线,但是第六感告诉我,食堂阿姨正在看我的反应。
“我帮你吃?”
降谷零先把我吃剩三分之二的包子拿了过去。这态度自然得就像是帮幺弟解决挑食后剩饭的老母亲。他这一举多自然,对我来说就有多震惊。我从来不吃男生的口水,也不知道敢同喝一瓶饮料的男生有多勇。我看他吃的场景,就像是自己被逼着共享一份包子,脑袋里面全是“卧槽卧槽”。
只是叫出声的话显得我太大惊小怪了。
我在他入口前,刻意不经意地说道:“你不知道吃别人吃剩的东西会倒大霉吗?”
“什么?”
趁他愣神,我拿走他手上的包子,“吃别人吃剩的东西,剩下的下半辈子都要听对方的话,这没有听过吗?”
“完全没有。”
“新知识,自己做笔记。”我三两口就把包子塞在嘴巴里面,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把剩下两个包子扔在两人的餐盘上,“好吧,看你们餐盘里面抢不到今日限定,这两个就给你们。”
降谷零低头看了一眼道:“…谢谢。”
两人交换了视线之后,依旧还是由降谷零发言。毕竟我和诸伏景光也不熟,他也是个慢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