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柯学的咸鱼至上主义侦探(161)
“难道你没有想过你为什么皮肤那么黑吗?”
这句话一落下来,服部平次瞬间就信了。
我笑得特别开心。
这是我今天最开心的一刻了。
结束刨冰环节之后,我带着服部平次在花见小道上,又走了半个小时才回去。花见小道人很多,也很挤,我让服部平次抓着我的扇子的另一端,这样可以避免走丢。但他要是真的走丢的话,自己记得找警察就好,打电话就好。
一路就是散步闲聊。我其实对这天晚上并没有太大的印象很感触,很多谈话基本没有过脑,自然也不记得。但是,很多年后服部平次总爱说这天晚上的点点滴滴,说他从来都没有和爸爸妈妈,或者朋友说过那么多那么久的话。他说他本来也没有对那种漂亮的自然风景之类感兴趣,但是他记得沿路走过的林荫树,树上有盏盏橙黄的灯光,人影跟着在地板上重重叠叠,风会送过来很多说话的声音,还有柚子的味道——既有柚子皮的清苦,还有柚子肉的甘甜。
我每次听,都会好奇他国文成绩怎么样。
回到酒店之后,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我就赶着他去洗漱睡觉了。
酒店房间外面有个小阳台。
我确定他已经睡熟了,悄悄打开阳台的门,顺势把最薄的门帘挂好,可以帮忙起一点隔绝声音的作用,但又能让我看到服部平次的情况。面对着服部平次睡觉的方向,我重新打开了手机,盯着通电记录上置顶的电话,脑袋放空了好一段时间。
老实说,我其实今天晚上确实一直都挺心不在焉的。
如果说「我对萩原研二有什么至深的感情」,不管谁听到这句话,都会觉得这是骗人的。
我也觉得这种话说出去一定也是假得很。
我只是在想,同龄人里面,萩原研二是对我容忍度最高的人了。不像松田阵平其实用直觉在和我相处,他见过我的无赖行径,恶棍心态,混账发言和暴力冲突,但他还是始终如一地对待我,会试着去了解我,包容我,信任我。
虽然他那天跟我说的,朋友之间本来就是要不断地磨合的。可是对我这种性格反复的人,难道相处起来不累吗?世界要是有另一个我的话,我敢打包票,哪怕我再怎么装模作样,我也绝对没有办法和另外一个我和睦相处。
我坐在外面的阳台的椅子上,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摁响了置顶的电话。“嘟嘟嘟”声响了起来,我吐了一口浊气,认真地听起声音。摁响之后,我其实有点后悔了,偏偏现在又无回头箭,于是我只能耐心地等着电话响声自己灭了,顺势反复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回拨这个电话。
是要说明自己已经完全把所有事情放下了,想要好好聊一下?
还是想要表达自己就是跟他们划清界限,打通电话就是证明自己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就在我觉得电话响声应该就要结束的时候,电话接通的声音就像是打开盒子一样,“咔哒”一声响了起来。我跟着停住了动作。
“…榎本?”
“在开始聊天之前,你先保证你和我通话的事情绝对不外传。”
电话那边的萩原研二明显一愣,说了一句好之后,很快拿着手机换了一个地。因为他的背景音都发生了变化,周围开始变得很安静。
“我就是问你一件事。”
我这人是绝对不会示弱的。
“你说。”
“我不喜欢电话聊天,你要来京都看我吗?就你一个人。”
第109章 他居然学坏了
萩原研二是在早上八点多到的, 坐的是早上六点钟的新干线。
我跟他说我会去接他,我七点半就在车站附近等, 还在那里和服部平次解决早餐。我还挺喜欢中华餐馆提供的早餐, 煮得绵密连米粒都看不见的粥,然后配上一些包子。我小时候就喜欢别人带我出去到处吃饭,所以我也喜欢带服部平次到处吃。
“我们这么早来车站做什么?”服部平次虽然因为不谙世事所以很好骗, 但他脑袋还是转得很快的, “有谁要过来吗?”
“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
“……”
我理解了成为大人的快乐之处。
吃完饭的时候刚好是八点钟,我和服部平次两个人一高一矮站在车站口旁边互相考小仓百人一首,他说上半句,我说下半句,成功的话, 我说上半句,他说下半句。因为也就一百首, 其实一来一回容易打平。但还是立了一些浅显的规矩,像是说「说错的淘汰」, 「重复同一句的淘汰」等等。这个游戏基本就是考记忆力了。
在服部平次输了第二轮的时候,萩原研二就到了。我老远就看到他。列车在慢慢进站的时候,我看到列车车门口的小窗户里面的萩原研二。他就站那里, 穿着夏季深蓝色的休闲西装款,衬衫穿得很宽松, 里面套着一件白色质感极好的T恤, 亚麻色的西装长裤,整个人穿得跟杂志模特一模一样。
我都可以想象他走过来之后, 我们这边是个大白包子和小黑包子——有那种褶子的包子。我们两个穿得衣服都是皱巴巴的好吧?我衣服没有折, 扔在行李箱里面都是各种折痕。
我看到他注意到看到我们, 转手一个指挥,“我们跑。”
“哈?”
服部平次完全没反应过来,一看到我往前跑,他也跟着回身,帽兜的松紧带跟着飞了起来,在半空旋了一个半圈。我知道他一定跟不上我的脚步,转身的时候,顺势拉住他的手臂。
小孩子就是这点好。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只要觉得有趣,也会觉得好玩。
萩原研二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跑,连忙加快脚步,跟着我跑出车站门口。我就躲在侧角,拽着服部平次在旁边,一见到他在到处找我们跑到哪里去,就大声地吓他们一跳。
萩原研二根本不吃这套,完全没有吓到,只是插着腰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我就只是笑,他继而把视线转向戴着棒球帽的小黑皮,笑容满面地打招呼,“你是那次生日会上出现的服部平次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萩原研二。”
我看得出服部平次对他有印象,不过他说道:“我不是小朋友了,不要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说话。”
萩原研二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以为是我教的。我干嘛要教小孩子这种事情。我真的要教小孩子的话,一定教他们怎么学会用小孩子的优势占大人的便宜。萩原研二又很快注意到我和服部平次牵在一块的手,说道:“看得出你们的关系比之前好太多了。”
服部平次完全藏不住表情,整张脸都是笑盈盈的。
我请他吃那么多东西,他还对我横眉冷对,颐指气使,不知好歹,那是不是太不知死活了?
我见萩原研二一过来就总是在跟服部平次说话,都想要提点一下要不要那么客套,这话要说得没完没了了。我跟他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萩原研二疑惑地问道:“什么?”
这人在该知道的时候就不聪明了。
“我人都站在你面前,你还问什么?”
我是那种跟别人生气,对方在我气消之后继续跟我扯皮,我就会顺坡下驴的性格。
我不算是特别喜欢不断提不开心的事情的人。尤其是对方根本就没有故意针对我,恶意攻击我的情况下。
萩原研二笑了笑,含蓄内敛得就像是那些抱着书走来走去的文青一样,说道:“你好。”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今天目的很简单。我们先送服部平次去参加歌牌比赛,等结束之后,我再把时间留给你。到时候你要说什么,我们再说。行吗?”
“行。”
他要是跟我唱反调,我就把他赶回去。
话说,其实我有想过他不会来的。
他不需要解释,我都可以告诉我自己他有一万个可以拒绝的理由,也有一万个故意在电话里面答应之后然后放我鸽子的理由。每个理由正当正确正常到自己若是没有接受,就显得自己不通时务,不解人意。但我又非常清楚他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