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嫁到(82)
皇帝遣散了御书房中的几位老臣,只留了霍正权,“云曦中午就在宫中用膳吧,朕记得你最喜欢杨御厨做的水晶肘子,尝尝味道变了没有。”
霍正权弯腰做了一个揖,“敢不从命!”
黄宏达和历指挥使今天护送滕誉和殷旭进京,之后就一直在宫门外等着,等着皇帝传召,两人在门口笔直的站着,大冷天的也紧张出了一身汗来。
所以赖济全出去后没过多久就把他们二人带进了御书房。
两人职位都不高,很少能得皇帝召见,自一脚踏进御书房后就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
“卑职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把这几天的事情好好说一说,为何朕让你们留守寻人,却还是让三皇子和霍七少遇上了刺客?”
历指挥使平日得见天颜较多些,按理说也不会太紧张,可是一想到因为自己的消极怠工导致两位爷没能及时找回来,如果黄宏达告他一状,恐怕自己的指挥使之位就要易主了。
“启禀皇上,卑职和黄将军也进山找过,可是因为时间有限,只沿着外围找了一圈,并未发现两位爷的踪迹,没想到三殿下他们竟然深入山林腹地。”
黄宏达并不笨,也不阴险,所以这种时候根本没想过要推卸责任,而是实诚地回答:“回皇上,是卑职等疏忽了,以为三殿下可能离开了神麓山,因此并未往深处想。”
“好了,这事稍后再说,先把你们当时看到的情况一一解释清楚。”
“是,三殿下和七少爷负伤而归,卑职按照他们说的地方寻了过去,在林子中发现了三十二名黑衣人的尸体,还从他们手中发现了伤害两位爷的凶器,这些人全都蒙着脸,卑职不敢私自决定,便让人将现场围了起来。”
“三十二?”皇帝脸色怪异,提高音量问:“你确定?”
黄宏达也心有戚戚焉,他知道皇上在诧异什么,说实话,当时他见到那一地死状不一的尸体时,同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当时现场只有三皇子和霍七少在,单凭他们两个人要杀了三十几个人,而且还是埋伏在此地的杀手。
要不是尊重他们的职业道德,他都要以为这群杀手是百姓们假扮得了,否则三十几个人岂是那么好杀的?
皇帝深深看了自己的三子一眼,心里起伏不定,他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而且是一走眼就走了好几年甚至十几年,滕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武的?又为何要隐瞒下来?
皇帝不得不用最恶意的思维去揣测这件事情。
“把尸体送进刑部,命他们尽快查出这些人的身份!再去将神麓山的守卫全扣下来,一一盘问,务必找出那些杀手是怎么进的山!”
一条条命令传达下去,皇帝心情很恶劣,瞪着滕誉说:“至于你,私自出走,就先在宫里禁足一个月!”
滕誉幽幽地叹了口气:“儿臣可是受害人,父皇这个禁足令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您可是差点就见不到儿臣了的。”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乱走,怎么会遇上那些人?”
滕誉不客气地反驳:“要不是儿臣遇上那些人,您又怎么知道有人暗中要您的命呢?”
“事情还不一定,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冲朕来的?”
“这还用查?明摆着的事情,难道他们会是冲着我去的?本殿下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你...你非要气死朕才甘心是吧?”某个时刻,皇帝都要怀疑滕誉是不是知道柳皇后的死因了,如果他暗中隐瞒实力是为了报仇,自己可就要小心了。
滕誉“嘁”了一声,“这种大帽子儿臣可戴不起,您还是保重龙体长命百岁的好!”
“哼!”皇帝神色稍霁,觉得自己多心了。
魔尊嫁到 卷一 神奇的少年 119 逆子!
大梁的皇宫分内宫与外宫,内宫乃是后宫妃嫔所住之处,外宫则是皇帝和各个官员的办公之所。
内外宫界限分明,除了皇帝,其他男人想进入内宫都得经过层层检查,哪怕是云鹤然想去见云贵妃,也得记录在案。
皇子们五岁之前都住在内宫,五岁之后则搬到外宫,有独立的寝宫,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不得私自在内宫过多停留。
当年这则宫规被滕誉破坏殆尽,皇帝本就不想让他多长本事,于是也默认了他在外宫逗留。
皇子们十五岁后则要搬出皇宫,一般皇子建府之后才能娶妻生子,参与政事。
滕誉在外宫也有自己的寝宫,虽然他已经外出建府,但因为“受宠”,时常会在宫里留宿,因此住所里应有尽有,伺候的人也齐全。
滕誉和殷旭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进入钰铭殿,里头的摆设十年如一日,一点也没有变动过的痕迹。
掌事的女官过来询问要将殷旭安排在哪里,滕誉瞥了她一眼,搂着殷旭直接去了自己的寝室。
“以后霍七爷就是你们的第二个主子,本殿下不在的时候一切都听他的吩咐,若是有人敢阳奉阴违或者心下不满,可别怪本殿下不留情面。”
后头呼啦啦跟着的一群人齐声应“是”,不过他们低着头,到底是真进去了还是只是过个耳朵就不知道了。
不过滕誉也不在意这些,这宫里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他的心腹,他当年住在这里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避开了那些阴谋算计。
不过里头各个派系的人他都查的一清二楚,于是便也懒得清理,就任由他们继续在这蹦着好了。
滕誉搂着殷旭进了内室,挥退了下人,“咱们是不是先休息会儿?”两人自从受伤后还真没好好休息过,空闲时间要么在疗伤要么在双修或是做与双修一样的事情,所以这也是殷旭脸色难看的原因之一。
可绝对不是太医以为的运功过度。
殷旭一脚将人踢开,径自脱了外衣钻上床,把整张被子都裹在身上,怒视着滕誉:“你给本少爷差不多一点,真以为本少爷制不住你吗?”
滕誉一把捂住胸口,咳嗽两声:“小殷,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我的胸口又开始痛了!”
殷旭脸色发黑,嘴角抽搐着,朝他甩出一道内劲,凌厉的劲风直逼滕誉的胸口去,若是打中,某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喊疼了。
滕誉擦着冷汗避开,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那道劲气打穿了雕着花纹的大柱子,咽着口水说:“你可真狠!真想要为夫的命不成?”
“滚!”殷旭早被他刚才的称呼刺激的心跳不稳了,不过不是因为那份亲密,而是因为这称呼实在太违和,太有损他的两世英明了。
滕誉欣赏够了他那气急败坏的脸色,也不敢继续撩拨他了,虽然他无比渴望看着殷旭变脸,不管是喜的还是怒的,他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撩拨他的小游戏。
“那你休息,本殿下去让人搬床被子来打地铺!”滕誉说完当真出去叫人了。
而听到吩咐的小宫女简直吓得目瞪口呆,堂堂皇子殿下住自己的寝宫还要打地铺?
而且似乎还是被那位霍七少爷赶下床的,天啊,这说出去有人信么?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滕誉呵斥一声,心里腹诽:这面孔这么声,不知道又是哪里塞进来的。
小宫女愣呆呆地下去办事了,不过整个过程都在神游中,直到她抱着软绵绵的被子低头走进三殿下的寝室,还有些魂不附体。
“殿下,被子取来了。”
“嗯,就铺在床边上,越近越好!”滕誉坐在一旁的梨花木藤椅上,喝着亲自泡的热茶,视线则一直盯着床上那人的后脑勺。
真够狠心的啊,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呢。
小宫女颤着腿往床边走,即使不抬头看,她的视线里也最终会出现一个裹着被子的人,只露出后脑勺,柔顺黑亮的发丝留了一半在被子外,一半在被子里。
她恨不得自己少长两只眼睛,跪下去先把厚厚的毛毯铺了一层,再铺上被子,细心地捋平每一道褶皱。
她的耳边还能听到床上那人轻微的呼吸声,鼻尖里似乎也有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进来。
这人就是传说中三殿下的爱宠呢,不仅是个男人,还是霍家的少爷,真是奇怪啊。
好端端的一个少爷为什么要去伺候男人呢?虽然三殿下相貌俊美,身份尊贵,但霍七少爷不差啊。
有着强势的霍家做靠山,只要他不惹恼了霍家的当家,必定是一辈子生活无忧的,何必扒着三殿下沦为男宠呢?
当然,宫里也不少说这是因为霍七爷爱惨了三殿下,所以甘愿抛弃一切追随。
可是大家就是不明白啊,感情难道还能中国名声?重过礼义廉耻?
“殿下,床铺好了。”小宫女后退着站起身,低头朝滕誉汇报。
滕誉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眉头皱的厉害,“下去吧。”
小宫女惊吓的抬起头,看到滕誉的动作忙又低下头行了个蹲身礼,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是。”
这蚊子般的音量并没有让殷旭动半分,当然,滕誉知道对方肯定还没睡,在屋子里有外人的情况下,殷旭睡得着才怪。
滕誉轻手轻脚地走到地铺上坐下,伸出胳膊用手指捅了捅殷旭的后背,“喂,我就睡在你脚下,你记得下床的时候看清楚些,别一脚把为夫踩扁了。”
殷旭往里头缩了缩,没有搭理他。
滕誉也跟着往里挪了挪,继续捅了他一下,“你空出这大半张床的意思是让我睡上来吗?”
床上的人闻言立即又往外滚了一圈,把外头的位置都占满了。
“让我睡里面?”滕誉继续厚着脸皮问。
床上的人终于不甘受扰,睁开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一个字也没说。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在地上睡着。”滕誉转个身,背对着殷旭躺下,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哎,也不知道明天太医来诊脉的时候会不会发现本殿下病情加重了,那老头一定会怀疑自己的医术有问题。”
“啊....”一个枕头砸在他的脑袋上,滕誉惨叫一声,捂着后脑勺转过身去,果然,他特意让人准备的两个枕头有一个正无辜地躺在他脑袋边上。
这可是素州上好的骨瓷啊,质地良好,据说摔上十次也未必会碎,可见它有多硬。
滕誉揉着发疼的后脑勺,不再出声了。
室内挂着厚厚的窗帘布,阻隔了外面的光亮,两人渐渐地陷入了睡梦中。
霍正权在御书房又待了一小会儿,和皇帝下了两盘棋,谈论了下西北边的防卫问题,然后便朝着钰铭宫的方向走去。
当年皇帝为了体现自己有多宠三皇子,直接将这座外宫中位置最好,环境最优美的宫殿划给他当寝宫,里头更是派人精心修饰过,豪华贵气。
霍正权一走近,立即有小太监迎了上来,“奴才见过霍元帅!”
“起来吧,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本帅要见霍天。”
那小太监正想习惯性地应是,然后想起里头的两位爷已经歇下了,忙改了口,“回元帅大人,三殿下和七少爷已经睡下了,您看....要奴才去叫醒他们吗?”
他这话问的十足没底气,谁都知道三殿下脾气不好,打罚宫人是常有的事,像这种明显讨打的差事他是真不敢接。
只等着霍正权拒绝,小太监垂头静立,却听到语气平静地吩咐:“嗯,那就去把霍天叫出来吧,至于三殿下...可吵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