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嫁到(122)
那两名太监身体抖了一下,低头弯腰地说:“霍指挥使请稍后,奴才这就给您通传!”
待他们进去通报,殷旭打量着这座皇帝的寝宫,华丽而又不失庄重,精致而又不失风骨,像个男人住的地方。
他从最左边的屏风打量到最右边的书架,连窗外的美景也一并收入眼底。
一股清风拂过,慢慢的花香飘进来,殷旭鼻尖动了动,眉头微蹙,若有所思起来。
这股香味乍一闻就是寻常的花香,可是殷旭却在这股香气中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甜腻味道。
如果让滕誉来鉴别,恐怕更容易发现其中的问题。
他往窗台走过去,眺望着窗外的院子,各种名贵的花卉竞相开放,花香参杂在一起,确实不容易分辨出刚才那股奇怪的味道。
他私下扫视着,最终目光停在屋里的香炉上,问一旁静候的太监,“这屋里点的是什么香?怪好闻的。”
那太监低眉顺眼地站着,恭敬地回答:“回霍指挥使,陛下寝宫内一直点着龙诞香,别处是没有的。”
“是么?本少爷在三皇子府天天烧的就是这个。”殷旭耸耸肩,浑然不在意外人听到这话会想到什么。
那太监将脑袋垂得更低了,小声说:“皇上确实时常会赏些香给三皇子。”
殷旭听到这话并不觉得有什么,直到那个跑进去通报的小太监出来喊他,他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皇帝这边的香是有问题的,那他送给滕誉的香是否也有同样的问题?
如果有,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或者...他是想借着幕后之人的手来一招借刀杀人?
殷旭边走边想,见到皇帝后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上次见到皇帝还是在宫里,没想到短短的一两个月,对方竟然憔悴至此,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精神也不如上次见面了。
殷旭不确定他身体的异状和那香炉有没有关系,但敢肯定他不可能为了借刀杀人而在自己身上做手脚。
“皇上宣微臣来有何要事?”殷旭干巴巴地问了一句,连行礼都省略了。
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也忘了这回事,只是看得格外认真,要不是知道他后宫中没有一个男宠,殷旭都要怀疑他看上自己了。
皇帝看了他半响,才开口慢吞吞地说:“左丞相家的孙女朕见过,长相出众,端庄贤淑,难的是文采也不错,虽然比你大了两岁,但年纪大的人才懂得疼人,配你不算高攀了。”
殷旭呵呵了两声没有接话。
皇帝也没有正眼看他,继续说:“你年纪还小,本来朕也不急着给你赐婚,但事到如今,朕得为誉儿犯的错负责,得给霍家一个交代,给你一个交代。”
殷旭嘴角撇了一下,很不客气地反驳:“大可不必,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那左丞相的孙女我没有见过,也不知是圆是扁。”
“你还小,很多事情只凭着喜好,殊不知这天下无奈之事太多,世事无常,很多事情都是会变的,与其等将来后悔,不如朕现在做个坏人,相信你父亲也是这种想法。”
殷旭不太愿意和他交谈,以皇帝的立场,自然是不想看到儿子和男人搞在一起,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已经很难得了。
“誉儿年纪不小了,毅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长子都已经出生了,一个没有后嗣的皇子,就算朕想将这天下交给他,臣民们也不会答应的。”
殷旭腹诽:这皇帝确实工于心计,擅长揣摩人心,说的话听起来恳恳切切,很是打动人。
可惜他对面站着的是活了上千年的老魔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会被他三言两语打动。
何况他是知道内幕的人,皇帝要是会想把天下交给滕誉,又怎么会从小惯着他,宠着他,纵容着他?把他往歪路上带?
就拿这件事来说,他和滕誉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皇帝也不是刚知道,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是在滕誉赈灾回来后,里面的道道不用滕誉给他分析他也能揣测一二。
他抬起头正视着皇帝,学着汪仁的样子眨着眼睛,无辜地说:“三皇子也说过,他很喜欢小孩子,而且将来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皇上怎么会以为他没有后嗣?”
“那你呢?誉儿可以纳妾,可以和别的女人生育后代,你却不行,你这辈子只能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你愿意吗?”
殷旭继续眨眼睛,“生那么多孩子干嘛?有个继承人就够了,生多了还得担心家产不够分。”
皇帝想到自己那三个儿子,他才三个儿子而已,算是少的了,可是随着孩子一个个长大成年,他的压力也越大,一方面要培养他们的能力,一方面又要压制他们的能力。
没有一个皇帝会希望有一个超越自己的儿子,那随时都有被取代的危险。
皇帝叹了口气,“你还年轻,想法太天真了,你可能觉得自己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和流言,可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你愿意每天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吗?你愿意每个人见到你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吗?”
殷旭摸着下巴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虽然不太愿意,但我早习惯了,从小到大大家都是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也没怎么样嘛!”
皇帝一噎,突然想起这位以往的“丰功伟绩”,要活在人前确实需要勇气。
“原来如此,是朕疏忽了。”皇帝望着殷旭一如既往平静的面孔,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咳,朕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别被一时的情迷蒙住了眼睛,你的人生刚刚开始,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何必屈于人下?让自己的才能埋葬在后院之中?”
殷旭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只要自己和滕誉在一起,别说升官了,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只能在后院呆着。
前者他不在乎,后者他不信,只要他不愿意,谁能关得住他?
他淡淡一笑,朝皇帝做了个揖,“皇上真是善解人意,可惜微臣暂时转不过弯来,也许将来会后悔,但那是将来的事,微臣向来只注重眼前!”
“你...”皇帝狠狠地提了口气,胸口闷得发慌,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只手用力握着才勉强控制住想发怒的冲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特别容易暴怒,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不对劲的,也不是他该有的,所以他才会每天下朝后只呆在寝宫,哪也不去。
“皇上身体不适吗?可要请太医?刚才何大人在外头晕倒了,想必太医还没离开。”殷旭一副关心地问。
那老头大概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殷旭当时那两巴掌可不是拍拍而已。
德昌帝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至于太医,都是一群沽名钓誉的,竟然这么久了也没查出来他哪里出了问题,他甚至觉得整个太医院都被人收买了。
他本性多疑,现在出了这样的状况更是疑神疑鬼,除了他身边的人,其余人一概不信。
只是他不知道,越是可信的人往往越是最危险的人。
魔尊嫁到 卷二 有种来战 168 闲人勿扰
殷旭走出皇帝寝宫,见外头跪着的人已经走了,挑了下眉,暗忖:这些个老头子,就是吃饱了撑着,见不得别人好。
一转弯,迎面撞上了走来的大皇子,殷旭正打算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却见对方伸长胳膊将他拦下来。
“有事?”殷旭面无表情地问,说起来他和滕毅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单纯的不待见他而已。
大皇子的目光在他脸上逗留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说:“你还真是巴着老三不放了?他有什么好?你是看中他什么了?”
殷旭一头雾水的听着他这些酸话,冷笑一声:“与你何干?”
大皇子向前一步,几乎贴到殷旭身上,他轻佻地去摸殷旭的脸,可惜对方身体一晃,眨眼就避开了。
“你想做什么?”殷旭危险地问。
他对感情不敏感,不代表他看不懂对方此时的眼神和动作,如此露骨且恶心,要不是在宫里...
“其实本宫对你也钦慕已久,你不如考虑跟了本宫如何?”
“....”殷旭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然后将他上下扫了几遍,鄙夷道:“就你?给本少爷提鞋都不配!”
滕毅何时被人如此嫌弃过,脸色阴沉下来,“别以为自己有滕誉就有了靠山,你总有后悔的那天!”
殷旭哈哈大笑,“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本少爷的靠山不是霍正权么,什么时候变成滕誉了?”
一听他提起那个名字,滕毅目光一闪,看着对方那张相似的面孔,越发难耐,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殷旭的手腕将人压在墙壁上,“要不是看在霍元帅的面上,你以为本宫会对你和颜悦色?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殷旭眼睛微微眯起,反手用力一转,只听见“咔擦”一声伴随着滕毅压抑的低吼,在回廊里散播开来。
他一拳揍向滕毅的肚子,将人推出四五米,然后拍了拍手掌,“下次再敢用你那恶心的手碰到本少爷,就不是折腾胳膊这么简单了!”
滕毅咬着嘴唇忍着剧痛,额头汗水直流,相比之下,肚子上那一拳显得轻多了。
原本离他们百米远的侍卫和太监见他们起了争执,忙快步跑上来,待看清主子的伤势后,齐齐将罪魁祸首围了起来。
殷旭笑看着滕毅,问:“要一起去皇上面前掰扯掰扯么?正好也不远,相信他老人家很愿意听我说说他的大儿子是怎么和三儿子抢男人的。”
“你...”大皇子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不是他底子好,能忍,早疼的叫出声了。
他咬了咬牙,恨恨地盯着殷旭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胸口赌了一口气。
他对殷旭本人并没有太大的念想,可每次看到那张脸,都让自己有种说不出的冲动。
对于那个人,自己此生都未必有机会能亲近,所以刚才才会一时冲动,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
有时候,感情被压制久了,就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让他走!”大皇子一字一句地说,脸色白里透青,心不甘情不愿。
侍卫听他这么说也不敢为难殷旭,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大皇子的伤势,只是这次他们恐怕逃脱不了惩罚了。
殷旭昂首阔步地离开,压根没将滕毅放在心上。
等回到他在宫里的临时住所,殷旭浑身不得劲,这宫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又加上行动不自由,气氛压抑,让他分外想念滕誉。
他一把将门甩手,想了想,又写了一张“闲人勿扰”的纸张贴在门上。
他的字实在丑,还错了一个,几个路过他门外的侍卫偷偷笑了许久。
殷旭可不管这些,他盘膝坐在床上,全身心地投入到练功中。
他的魔功又有要突破的迹象,如果能顺利晋级,他的万魔归心就即将迈入最后一层。
这样的速度不可谓不快,这要归功于近来滕誉的辛勤耕耘,不止是他,就连滕誉的焰阳决也已经要突破到第四层了。
恐怕霍正权也就是这个水平而已。
殷旭在宫里发生的事都有人一五一十地告诉滕誉,包括他被强行留在宫里当三个月的差,包括他被皇帝加了去,自然也不会漏下他与大皇子相遇的那一段。
虽然当时那地方看着没外人,可在宫里要找个没有耳目的地方太难了,何况还是在皇帝寝宫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