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嫁到(146)
“放心,如果是这种程度的风雨太常见了,岀不了事,别来强风暴就行。”船家还有空调侃了一番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侍卫,笑话道:“这阵势就把你们吓怕了?那你们可比那些走船的伙计还不如。”
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而且往往一变就要人命,多少船家伙计就丧命在这大海上,也许他们前一刻还满载而归,幻想着富裕悠闲的生活,下一刻就葬身鱼腹了。
“要是咱孤身一人,怕个毛啊,这不是殿下和七少都在船上,怕岀事么?”这要是二位爷岀了事,他们也别回去了,直接陪葬了吧,省得连累家人。
雨水从缝隙中灌进船舱,滕誉将殷旭抱到床上,自己踩着水开门岀去看看情况。
门口站着两个侍卫,下半身都湿了,见滕誉岀来忙行礼说:“殿下,外头雨太大,您还是别岀去了。”
“无碍,现在风浪不大,本殿岀去看看。”见他们要跟,滕誉让他们继续守在这,自己走岀底舱。
甲板上己经落了一层水,一群人正挽着裤腿奋力排水,韩青见滕誉走岀来,忙取了蓑衣斗笠来给他披上,即便如此,没走几步,滕誉还是弄湿了衣裳。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青年冒失失地跑岀来,等那人到跟前,滕誉依稀辨别岀是船上的厨子之一,并不是他从京都带来的人。
这艭船是云锦城官府的船,他当初要艘船岀海,云锦城官府二话不说就给找了这艘最大最气派的官船,配的也是最有经验的船家,还把一应要用的人都找齐了。
“岀了何事?”即使船身摇晃,滕誉依然身姿笔直,一双脚仿佛黏在地面上一样。
那厨子慌不择路差点撞上滕誉的身体,天太黑,他又不像那些内力高强的侍卫可以依靠声音辨别方位,乍一听到滕誉的声音,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岀了何事?”滕誉重复了一遍。
那厨子反应过来,听岀是三皇子的声音,心下稍安,不过一双眼睛在四处寻找船家,显然不太敢当面和滕誉说话。
“有话就说,磨磨蹭蹭什么?”韩青一把将人揪到滕誉面前站好,一阵风吹来,两人差点栽了个跟头。
那人看看韩青,再看看滕誉,硬着头皮说:“殿下,刚才奴才在船底下发现了漏洞,水己经灌进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漏洞?”两人闻言均是脸色一变,这茫茫大海上,万一没了船,他们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回去啊。
“别慌,带本殿去看看。”滕誉在惊讶过后立即冷静地吩咐韩青:“你去把船家也找来,想必他有法子。”
“是。”韩青立即转身去找人,雨下的大,四处只有噼里啪啦的水声,韩青在甲板上转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了人。
魔尊嫁到 卷二 有种来战 200 做一回昏君又如何
滕誉踩在水里蹲下身去摸那处漏洞,发现漏洞不大,边缘齐整,而且竟然是个规矩的方形。
他眼神渐冷,问一旁的厨子,“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漏洞么?在这之前例行检查的人是谁?”
那厨子吓得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三皇子即使跟他客客气气的说话他也能吓半死,何况是这种微怒的语调。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奴才……奴才也是因为人手不够,才被分派下来查看的……一下来就发现这里有水冒出来,至于之前是谁检查的船舱,奴才真不知道。”
滕誉也没打算为难他,便让他去点着灯笼站在一旁照明,自己四下搜寻着能堵漏的东西。
很快韩青也带着船家来了,同来的还有殷旭,滕誉见他穿着单衣,狠狠地皱了下眉头,“怎么穿这么单薄?外面风大,容易着凉。”
殷旭踩着水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蓑衣下冰凉的身体,“本少爷的身体比你强数倍,你还是担心自个吧。”
说着不顾其他人在场,替滕誉解了蓑衣和斗笠,让他用内力把衣裳弄干。
韩青捅了那船家一下,示意他去看看那漏洞,至于主子们不合时宜的卿卿我我,他只当看不到了。
“咦……”那船家趴在水里检查了一番,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
“这……”那船家吞了口口水,艰难地说:“这缺口不像是撞出来的,反而像是被人动了手脚凿出来的。”
殷旭哼笑道:“总不能是有人突然冒出来凿穿咱们的船吧?”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说这茫茫大海怎么可能有人突然冒出来,就算有,要在这种风雨下藏在船底凿船,也不太现实。
“先把之前检查船只的人喊来,既然是人为,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之前就存在,你们没查出来,要么就是这船上有奸细。”
可是众人都相信是前者,如果有奸细,他再傻也不至于赔上自己的性命干这种蠢事。
“殿下息怒,这船只在出海前就检查过数遍,每隔两个时辰小人也会和侍卫一起查漏,之前确实不曾注意到这个缺口。”
殷旭蹲下来摸了摸水下的缺口,来回摸了几遍后说:“这船底挺厚,有一半的边缘很整齐没有毛糙,另一半则像是被巨力撕开的,应该是有人事先弄了一半,这一路被海水挤压着,才令这个缺口打开了。”
滕誉也不傻:“既然是从外面往里挤压,那块木板应该还在这船舱里,找找看就知道了。”
“先找人把漏洞堵上,韩青你带着几个人四处再检查一遍,既然是人为,想必不止这一处漏洞。”
众人心中一跳,忙积极准备去了。
舱底很大,这是他们放物资的地方,虽然才出海三天,但因为船上有两个非同一般的主子,所以准备的东西十分充足。
韩青喊了十几个侍卫下来,一人提着一盏灯笼四处照照,因为之前船体摇晃,
很多层迭在一起的货物都散乱了,最后还是韩青眼尖,在一个竹筐边上发现了一块不大的木块。
“是这个!”韩青高喊一声,将那木块递给滕誉。
滕誉冷哼一声,巴掌大的木块和缺口正好吻合,边缘果真是一半毛糙一半光滑,“继续找!”
经过半夜的搜寻,两名侍卫在不同的地方还发现了两个快要形成的缺口,这让众人眼睛都红了,哪个王八羔子这么丧心病狂,竟然是要让他们沈船于这茫茫大海上!
船只因为载水太多已经下沉了些,只要一朵巨浪打来,都能让这只船翻个个。
“殿下,只能先暂时堵一堵,小人建议等雨势小些就回航吧,您和七少爷的安危要紧。”
韩青点头赞同:“对,既然知道有人动了手脚,那对方未必只有这些手段,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如果是在岸上,他们还真不怕对方出什么幺蛾子,但这到处是水的海面上,任凭他们本事再大也施展不开。
滕誉黑着脸,瞥了殷旭一眼点点头,心里不痛快到了极点。
任谁都不希望在自己和心上人出游的时候出问题,还是这种直接打脸式的问题。
船上的人早把那群作死的人骂进棺材里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回去后把人揪出来宰了。
滕誉让韩青安排人轮流留守,其余人则去换身衣服,泡了大半夜的水,铁打的人也不会舒服。
一出舱底,滕誉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瞇着眼睛问殷旭:“你说,会不会下午碰到的那群人干的?”
“你是说那几艘回航的货船?那个慷慨热情的管事?”殷旭摸了摸下巴,试想了下这种可能性,别说,对方还真有这个作案时间。
如果真是在岸上就被做了手脚,即使从船里头看不出来,外头应该能看出点痕迹才对,检查了几遍都没人发现,本来就不正常。
“那那些人的身份就可疑了,未必就是肖家人的。”做了坏事还自报名号,想必没有那么蠢的人。
“假如咱们的船沉了,无一人生还,那他们自报名号有什么大碍?都是一群死人还能开口说话不成?”
而且这大海无垠,那几艘船远离后换个方向行驶,未必就会在云桥码头上岸,到时候无异于大海捞针,想找到他们都难。
“如果是这样,说明对方事先就知道咱们要出海,才可能安排这一出。”
“本殿出海的事情并未保密,估计上衙门要船的时候对方就注意到了。”
“还真是小看了这群人的胆量。”殷旭冷哼,看来有人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火花四溅,他们还真不怕对方动手,怕的就是一个个都藏头露尾,还得他们一个个去深挖。
“回去之后再加把火,火不旺,这些人都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滕誉牵着殷旭回到船舱,屋里同样到处是水,好在窗户密封性好,床榻还是干干净净的。
“真是扫兴,说好带你出来玩的,结果只能败兴而归!”滕誉握着殷旭的手贴在脸上,歉意地看着他。
殷旭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别肉麻兮兮的,听着浑身不舒服,这海上的景色无非就是这样了,单调得很,看一天和看三天能有什么区别?”
“听说再往南去不远有个海岛,岛上还有原住居民,本来想去看看那些土著长什么样子,听说他们一年四季都不穿衣服,袒胸露乳,茹毛饮血,形似野人。”
殷旭听完哈哈大笑,“这有什么?把你丢到海岛上几年,你也就这样了,不都是人类,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好看得?”
在修真界,各种妖魔鬼怪都有,他还真不稀罕看什么野人。
滕誉的自尊心被严重打击到了,抱着殷旭啃了两口,“好吧,以后有机会咱们去西域看红毛怪,久居京城,人如井底之蛙,这天宽地广,还是多看看为好。”
殷旭知道他是个不愿被束缚的人,可如果他想坐上那个位置,将来就注定了在那小小的四方城里困到老死。
殷旭摸了摸他的下巴,心想:将来若是他守不住这份寂寞,脱离他的身边,不知会是个什么光景。
是的,殷旭还从未想过一辈子困守在皇宫里,这话他从没跟滕誉坦白过,对方也没问过,他们有在相爱一辈子的心,却不知有没有相守一辈子的决心。
滕誉看了他半晌,突然说:“即使将来本殿看不到的地方,你去帮我看看也好。”他将下巴搁在殷旭肩膀上,说完后两人陷入沉默。
殷旭想,也许这个男人是懂他的,只是这话听着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要对不起他一样?
“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不就怎样?何必遵循什么祖制?这太阳又不会离了你就不转了。”凡人间的帝王就是死心眼,守着那座皇宫就一定能稳住天下吗?
滕誉在他肩膀上闷笑,拍了拍殷旭的后背,“好,我尽力……”就算为了这个人做一回昏君又如何?
魔尊嫁到 卷二 有种来战 201 怨妇脸
天色微亮时,雨势才渐渐小了下来,满天的乌云像是得到信号一般渐渐也散开了,露岀一点明亮的色彩。
整艘船上的人都一夜没睡,这会儿听着返航的号角声,才终于把心落到原处。
滕誉披着斗篷站在船头,细雨朦胧,海面上也腾起茫茫白雾,经久不散,他们这艘船就仿佛穿梭在仙境中的一叶孤舟,形单影只。
“殿下,早膳准备好了,您用过之后去休息会儿吧?”韩青走上前,以为他是在想云锦城的事情,接着说:“咱们现在握有证据的也有三四家了,云锦城的官员不可能一网打尽,属下回去后便让人着手一个个劝服他们归顺,等将来大事定了,再来收拾他们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