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的我修无情道(84)
祈桑并没有加入这场竞价,因为没有意义。
他敢保证,待到几日后,他的生辰宴贺礼名单中,这里的拍品至少会出现一半。
这些人面红耳赤地加价,抢着拍下这些他们觉得顶奢的仙物。
他们期望能在几日后的月神生辰宴上,讨好月神,自此一步飞升。
拍卖行的主人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特意挑选这个时间点进行拍卖。
祈桑瞧不上这些东西,也不需要他出手。
只要他想要,这些东西最后的归属,都会是他的。
拍卖的东西越来越贵,最后几件拍品,仅是起拍价,就是天价。
时间拉得太长,祈桑都有些困了。
他手臂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撑着脑袋,闭眼假寐。
这次参加拍卖会,他用的是身边一个下属母族的身份。
在凡间也算是富可敌国,但在修真界也就刚踏进门槛,是以周围的人也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又等了许久,祈桑无聊得都快真的睡着了。
终于,四周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把他吵醒了。
祈桑的位置在最后几排,但还是一眼就看清了场上如今的“拍品”。
——是一个半跪在地上的小男孩,褴褛的衣衫遮不住他身上的伤痕。
有人窃窃私语:“这鲛人怎么被伤成这样了……价钱得打个折扣了。”
饲养鲛人的负责人笑眯眯解释:“鲛人天生野性难驯,为了不伤到贵客,我们已经提前驯好了。”
此话一出,刚刚有疑问的人满意地点点头。
祈桑没有任何表示,淡漠地看着台上半跪着的鲛人。
那鲛人一直垂着头,直到竞拍开始,他才僵硬地抬头,看着底下的人拍卖他的归属权。
直至这时,祈桑才看清鲛人的模样。
外貌看着不过人类十岁儿童一般大,面无表情的脸上还有几道错杂的伤痕。
鲛人是天生的深海霸主,锋利的獠牙能咬碎海底所有生物。
此刻被关在小小的四方牢笼,似乎已经成为了温驯的绵羊。
一双无动于衷的眼睛机械性地追随着每一个出价的人。
这种态度无疑取悦到了那些富豪,每一个人都享受着这种主宰某种生灵的快感。
突然,鲛人的视线停在了台下某一人的身上,久久凝视。
鲛人麻木的目光长久地为一人停留。
这人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露出激烈的特殊反应。
祈桑勾起的唇角被银色面具罩住,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鲛人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睛,里面是很平和,很宁静的笑意。
与鲛人无机质一般的眼神不同,祈桑挑了挑眉,心中玩味。
在这个鲛人的眼睛里,他看见了深藏着的暴虐本性,以及被麻木温吞掩藏的沉沉恨意。
祈桑毫不怀疑,如果有人拍下鲛人后,将它放出笼子,又在它面前放松警惕……
这个天生的深海之主,会毫不犹豫地以最残暴的方式杀死猎物。
第五十一章 (中)
竞价到最后, 场上只剩下寥寥几人还在执着于鲛人的归属权。
终于,又有一人选择了放弃,剩下的人加起价来也开始捉襟见肘。
这时, 祈桑才散漫地敲了下身边的加价铃。
“五十万上品灵石。”
拍卖师没想到竞拍到后期还有人加入, 优越的职业素养让他克制住了脸上的喜色。
“锦州胡家, 加价一万灵石!”
又有一人放弃竞拍。
场上只剩下一人与祈桑竞拍。
那人不甘心地继续加价, “五十五万!”
拍卖师报价后,祈桑没有急着按铃加价, 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鲛人。
鲛人的手抓上铁笼栏杆, 深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祈桑, 然而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竞争激烈的拍卖会场上, 没有人看他。
祈桑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鲛人都只是看着他, 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拍卖师开始倒数,鲛人才开始不安, 抓着铁笼的手指不自觉缩了起来。
在最后一秒, 祈桑按下拍卖铃,直接翻倍报价:“一百万。”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锦州胡家?先前从未听说过,怎会有如此财力?
事已至此,鲛人的归属权已经毫无悬念了。
边上有人碰了碰祈桑, 好心提醒:“被你压下去那个金家可不是好惹的, 兄弟, 你走的时候小心点。”
许多年没听见有人让自己“小心点”了。
祈桑点头,谢过这人的好意。
接下来的灵犀角才是祈桑本次来拍卖行的主要目的。
然而不巧的是,这个拍品同样是金家势在必得的。
祈桑同样是等到场上没什么人加价了, 再高价加价。
虽说这个方法确实省力,但……
刚刚提醒祈桑的兄台啧啧嘴, “朋友,你和金家没仇吧?”
前排的金家代表,都快用一双眼睛杀死祈桑了。
祈桑半点不慌,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服,“凑巧而已。”
“你连着两次给金家下面子了,现在赶紧找人来吧,不然待会……”
边上的兄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寓意明显。
拍卖会结束,周围人纷纷离席。
那位兄台也起身,走之前还不忘给祈桑竖个大拇指。
祈桑跟着引导人走到拍卖行后台,去拿属于他的拍品。
鲛人依旧被关在笼子里,像是一株没有生气的杂草。
不过普通杂草,可值不了一百万上品灵石。
拍行主人搓搓手,讨好地询问:“胡先生,总共三百八十万上品灵石,您是怎么结啊?”
祈桑身上一个子都没有,但他并不慌张,直接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你去千滨府找盛翎,他会来结账。”
拍行主人走南闯北,自然见识不凡,一下子就认出了祈桑的脸。
他脸色大变,瞬间就跪了下来:“殿下!您……”
祈桑打断了他未完的话。
“笼子的钥匙呢?”
拍行主人递上钥匙,也不敢像糊弄别人一样糊弄祈桑。
“殿下,这小畜生惯会伪装,您最好还是不要现在打开笼子。”
鲛人仰着头,看着祈桑。
祈桑拿着钥匙的手一顿,似乎是听进去了拍行主人的话。
拍行主人讨好地笑着,正欲多说什么,却发现祈桑深灰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他。
拍行主人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怎……怎么了,殿下?”
祈桑将钥匙圈套在手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钥匙。
“这个鲛人既然被我拍下了,那就是我的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称呼我的东西是……‘畜生’?”
拍行主人脸色大变,抖着身子立马又跪了下去,跪下后用力抽了自己几巴掌。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小人生来就嘴贱,您大人有大量……”
见祈桑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示,拍行主人也不敢停,狠下心一直用力抽着自己。
过了很久,他才听见祈桑问:“他身上的伤,有你一份功劳吧?”
拍行主人脸被抽肿了,嘴角渗着血丝,说话含糊不清。
“这……这鲛人咬死了我不少手下,我气不过才命人伤了他。”
祈桑没有理会拍行主人,而是径直走到关鲛人的笼子边上,蹲下来,与鲛人平视。
他看着鲛人:“你听得懂我说话,我也知道你很聪明……待会我会把你放出来,你想做什么都行,但是,点到为止。”
鲛人死死盯着祈桑,眼睛一动不动。
在他的意识里,拍行主人代表了至高无上的权利,然而此刻,拍行主人跪在地上,涕泗横流。
年幼的商玺,因为这场实力悬殊的碾压,第一次真切地明白“强大”的含义。
——因为过于强大,对方甚至都不需要出手,就可以让人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