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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上(44)

作者:苏城哑人 时间:2018-01-06 13:36 标签:甜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复仇虐渣

  方明珏恍然道:“你在晋军内部动手了?”
  “孙长逸动了暗棋。”萧乾言简意赅,他看了方明珏一眼,笑着倾身吻了下,“你呢,陛下,在大晋京城,你就没有后手?”
  方明珏被萧乾舔过唇缝,如柔软的羽毛拂过,微微闭了闭眼,轻声笑了:“等着吧,也就这几日了。”
  当日,晋军大军压境,强攻百义城,南越军死守两个时辰,晋军退去。
  南越军夜间四更换岗,城楼上有人擎着火把,开始悄悄眯眼打盹。
  而城楼下,数万兵将整装待发,萧乾披甲站在前方,仰头盯着那摇摇晃晃的火把,直到那火把猛地向前一挥,萧乾的剑,也瞬间出鞘了。


第75章 刺杀之始
  朱昆一想到对面的主帅是萧乾, 便从未想过虚晃一枪,就可以真的在之后的真刀实枪中轻而易举地拿下百义城。
  但也正因他对萧乾的了解,仍有些故步自封地停留在萧乾擅长奇兵缓招, 却并不一定应付得来快打快进。所以他急切地打到了百义城, 丝毫没有顾虑大晋军队已呈现出一股隐藏的疲惫。
  百义城内刹那灯火通明,城楼烽烟高扬。
  方才还死寂如沉水的城池, 在晋军悄无声息地靠近到半里地范围时,如打盹的猛兽般, 瞬息睁开了猩红的兽瞳。
  “杀——!”
  无数的火把如汹涌的火海淹没城楼, 铁甲的碰撞声仿佛助阵般, 鼓噪着震天的喊杀声,澎湃而强悍。随着这声音而下的,便是漫天火雨, 弦羽颤动声几乎连成一片令人眩晕的巨大蜂鸣。
  晋军虽说一直在警惕着,小心翼翼地前进,但架不住南越军实在是太突然了,声势吓人, 在他们攻势还没彻底摆出来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反击了。
  匆忙地举起盾牌抵挡,利箭钻过缝隙射穿眼瞳, 惨叫声响彻灰蒙蒙的夜空。
  晋军中的混乱只有初时的一会儿,将军们很快发号施令,稳住了自己的部下,朱昆的战车也出现在不远处, 没有靠近箭雨火海,但皇帝亲自上阵打仗,这对于士兵的鼓舞,是不可估量的。
  投石车如潜行的暗夜兽类,裹挟着巨大的声响靠近,火石开始填装。
  这次的攻势远比天密关更猛,萧乾的战略却似乎并不如在天密关的时候,只是一味地严防死守。这次百义城的准备却比天密关还要强些,滚石与圆木准备充足,砸落下一波又一波贼心不死的攻城兵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面对投石车,百义城的守将也不得不暂避风头。
  百义城前方的地势并非是像天密关那般广阔无垠,反而是起伏崎岖,连接山道,所以投石车想要瞄准便需要耗费更大的力气,砸出去十个,也不一定有一个能中了城楼。
  萧乾冲在最前面,像下饺子似的,一脚踹下一个试图爬上来挑衅他的攻城兵,同时手上开弓,三箭齐发,几乎箭无虚发。
  双方死伤无数,这场激烈的消耗战,打得天昏地暗,从漆黑一片的四更天,打到日上三竿骄阳似火。
  豆大的汗珠带着疲软的倦意和滚烫的鲜血从额角滑落,城下尸体堆积如山,城楼上不断有士兵矮着身子跑动,将尸体和受伤的兵将抬下去。
  有血积洼,黏黏糊糊地撕扯着萧乾的靴底。
  他被顾战戚替下去一会儿,风风火火地跑下城楼,钻进草棚。头盔摘下来,里面鬓发全湿,挥汗如雨。
  方明珏在草棚里十分接地气地给将士们送水鼓劲儿,还跟李冬聊了聊行军打仗,李冬腿断了,翘着脚坐着,对着已颇具威严的小皇帝支支吾吾,红着大脸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转眼一见萧乾进来了,立刻一嗓子:“将军,陛下找你呢!”
  萧乾一听,布满血污的脸上露出个痞笑,扯了个湿抹布,摘了面具一边擦脸一边走过来:“你小子,没大没小的,在陛下面前瞎喊什么?”
  李冬做了个鬼脸,装死。
  方明珏端了碗水给萧乾,萧乾仰头就灌,溢出来的水泽漫过喉结,滚进衣领,方明珏的视线顿了下,微微转开,道:“快结束了?”
  萧乾对一个小兵招了下手,小兵送过来一套衣服,萧乾边换边道:“快了,朱昆也知道我是块硬骨头,这回啃不下,是不肯继续伤筋动骨啃的。他之前被胜利和愤怒冲昏了头,现下也该反应过来晋军的气势不足,还有半个时辰吧,就该退回去休养了。”
  说完,衣裳也快手快脚地换完了。
  一身漆黑劲装,外面披了件晋军的铠甲,脸上的污痕没有完全擦净,令他的面目仍有些模糊。
  方明珏看了他一眼,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穿成这样?”
  萧乾很想随口胡诌个理由,来个先斩后奏,但气管炎这个属性已经从里到外将他泡了个透,方明珏蹙下眉,他一肚子的草稿到了嘴边,都变成了耿直的大实话:“擒贼先擒王,我要去杀了朱昆。”
  方明珏一把攥住了萧乾的胳膊,难以置信道:“你疯了?!”
  萧乾看了看四周,这么多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还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投石车已经撤了,不用担心脑袋上空降大石头,萧乾便拉着方明珏走了出去,到一处僻静地方。
  方明珏攥着他的胳膊不松开,萧乾往墙后一转,飞快地亲了下方明珏的嘴,低声道:“这场仗至关重要,必须赢。彭溪的人送来消息,他们已经埋伏在了晋军的退路,等下他们撤退,必然大乱,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次朱昆就会有了防备,再难成事。”
  方明珏缓缓吸了口气,沉默不语。
  “南越军与晋军的差距短时间内难以弥补,”萧乾沉声道,“持久消耗下来,输的肯定是南越。只有出其不意,方可制胜。”
  方明珏抬眼看他:“这是你早有的打算。”
  肯定的语气,没有任何疑问。
  萧乾不要脸地咧嘴笑,用鼻尖蹭了蹭方明珏的鼻尖:“我怕你担心。”
  他不仅是怕方明珏担心,他还知道自己此行是必去无疑,无论方明珏还是他,绝没有第二个决定。若早告诉方明珏,除了让他忧怖难受,再没有其他用处。
  “我不担心,”方明珏牢牢攥着萧乾胳膊的手微微抽搐了下,缓缓松开,声音微涩,“如今战事吃紧,我也明白形势,不会任性妄为。你以前说的话我一直记着,我首先是一国之君,然后才是方明珏。我不会忘。”
  萧乾拄着墙面,静静地看着他,慢慢笑了下,“长大了,我的陛下。”
  方明珏垂着微颤的眼睫,轻声道:“现在长大了,以后还会变老。你可要记得回来看……看看我老了,你还喜不喜欢我……”
  一瞬间心底涌出的酸涨几乎如楔子般将萧乾的双脚钉在原地,他直起身,理了理小皇帝的头发,转身走了。
  刺杀一国皇帝,谈何容易?尤其是在上次天密关,王诩被刺杀之后,晋军难道是傻子吗,还不知道防范?
  但正如萧乾所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根本没办法放弃这次机会。因为纵使他用兵如神,也无法真的保证可以让南越打赢大晋,也正是他用兵如神,才明白,现下的胶着局面都是暂时的,照这样打下去,晋军取得胜利,是早晚的事。
  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论是国仇,还是家恨,又岂能真的放下?就算他方明珏做个千夫所指的懦弱昏君,带着萧乾临阵逃脱,但又真能躲避着一切吗?
  这场仗从来不是赢与输,而是生与死。
  萧乾必须拿命去赌这一场,以伤换伤,甚至,以命换命。
  方明珏独自在墙边站了会儿,直到城外退兵,四处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窒息。
  “陛下!陛下!陛……陛下您怎么在这儿?顾将军正找您呢,晋军撤兵了,还要您主持大局……”小德子找来,连声喊他,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往外走。
  萧乾离开,城内的主帅权自然落在了方明珏身上。
  他从未做过这些,但有顾战戚在旁辅助,方明珏又自有能力,战后的善后便进行得有条不紊,混乱的场面很快平静下来。直到他途经徐慕怀的身边,徐慕怀愣了下,为他倒了杯茶,双手递上。
  方明珏伸手去接,却在碰到微凉的茶碗时猛地攥住茶碗,摔了出去。
  “哗啦”一声碎瓷响,瓷片四溅。
  徐慕怀吓了一跳,瞬间满脑门汗,完全想不到自己好心拍个龙屁怎么还拍龙屁股上了:“陛、陛下……军中一时热水难寻,微臣见您手……手抖得厉害,这茶还算温凉解暑……”
  方明珏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
  徐慕怀立刻屁滚尿流地下去了。
  方明珏将手掌翻过来,低头看着被小瓷片划出一道细小伤口的掌心,血水渗出些许,染红了小半边手掌。他掏出一条帕子来,慢慢擦血,擦着擦着,手掌抬起,连带着掌心的帕子,一同捂住了眼睛。
  凉的。
  茶水,是凉的。
  木然的脑子瞬间开化了般,方明珏按在眼睛上的手指骤然缩紧,轻微地抽搐着,然后他慢慢弯下腰,从椅子上滑下来,抱住了腿。
  而城外,缓缓撤军的晋军中,萧乾改头换面,不知不觉混了进去,扛着枪跟着跑。
  晋军重气势,即便是退兵也喊得声势极大,很壮人胆。萧乾跟着身边的士兵一块嘶吼,胸腔如破风箱般拉扯着,吼声里像堵了团湿棉花,沉重压抑。
  跑在他身侧的小兵奇怪地看他一眼,小声低吼道:“老弟!咋地了!喊这么卖力,可多不出一碗饭!”
  萧乾脸上黑乎乎一片,掺杂着血污,表情和面目都看不真切,只有一双轮廓深邃的眼睛,通红至极,喉头滚动,嘶声回答:“……想家了。”
  才离开就想了。
  这真不像个像样的生离死别,他伪装得风轻云淡,固执地粉饰太平,突如其来,又早有预谋。他甚至都没好好亲下小皇帝。所以,他更要好好回去,让小皇帝咬他骂他,撕扯着他的喉结警告他再也不许以身犯险。
  “陛下有令,全军靠拢!”前方忽然传来大喊,打断萧乾的神思。
  萧乾神色一震,翻涌的潮思刹那压下。
  他不动声色地抚过后背的弓箭,随着全军的脚步,向中间那辆威武的战车聚集过去。


第76章 功成难退
  晋军撤退得并不仓皇, 后有殿后的步兵,前有探路的先锋。
  在临近退路□□前,几大营收缩聚拢, 护卫在中央的战车四周, 警惕地前进。
  但是再如何警惕探路也没用,晋军一来已然气势松散, 疲惫不堪,二来并未得到任何信报得知有人突破他们的封锁, 摸了过来, 三来嘛, 自然也是根本不相信被完全压制的南越军还有反击的余力。
  萧乾身在其中,将这声势浩大之中的疲软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不着痕迹地随着有些混乱的士兵向里跑去,前方的战车越来越清晰, 后面布帘低垂的小窗被昼光裁出一片模糊的人影。
  朱昆的战车与马车类似,但更大也更结实,窗口极小,在萧乾的位置看来不过是米粒一般。前方更有高头大马时而晃来遮挡 , 人头涌动,枪戟扰乱,若要一击必中, 困难不小。
  先锋营率先进入□□,微热的燥风平地卷起,两侧苍翠的岩壁却沁来些许寒凉潮气,很快将这股燥热转为阴凉。
  满头大汗的晋军一进□□, 都不禁露出一脸享受放松的表情。但这表情持续没有多久。在紧随先锋营的大军主力全部进入□□后,头顶忽然传来嗡然巨响,轰鸣震耳,仿若地动天摇。
  岩壁的翠绿被陡然劈砸开来,众人仓促惊惧仰头,只见无数巨石从天而降,轰隆隆夹带雷霆之势一般,砰砰砸下。
  伴随着这些巨石的滚落,两侧岩壁上猛然刺出几面南越军旗,其中一面蓝底黑字,迎风一扬,烈阳下如炽如炫,硕大的“彭”字清晰可见。
  “有埋伏!”
  “护驾!”
  骏马扬蹄嘶鸣,凄厉混叫,从巨石的缝隙钻射过来的箭雨兜头罩下,将所有晋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有士兵慌不择路拼命后退,却发现退路竟已被巨石堵死,狭长的□□唯有前进。
  彭家军一击得中,便纷纷垂下绳索,艺高人胆大地从陡峭湿滑的岩壁上滑下来,加入战场。弓箭手在岩壁上掩护射箭,步兵冲下来厮杀,彭溪更是身先士卒,与诸多兵将混在一处,根本看不出半分柔弱姿态,一刀砍下,血水劈头盖脸,也面不改色。
  但彭家军北大营的人数终究太少,区区一万人,若非占得先机,根本无法与晋军抗衡。
  这天降奇兵短暂地破开了晋军对于中央战车的防御,但晋军的将领们也不都是吃素的,朱昆也并未慌乱下车,而是被几位大将赶来护住战车,奋力前行。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谁也未曾注意到,一枚利箭已然扣在弦上,瞄准了朱昆晃动的身影。
  朱昆毫无所觉,一剑挡开射穿前方车帘的两枚利箭,问同坐在战车内的副将:“先锋营都是废物吗?这么多滚石堆积岩壁之上,竟毫无所探?!”
  “陛下……陛下息怒,先锋营……”副将左右警惕之间,分出神来开口,然而这句话还未说利索,却见转头看他的朱昆面色陡然一变,突然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往身前一拽。
  银光在刹那被耀眼的天光暴露,出箭离弦!
  副将惊愕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完全摆出,便被胸口冲力巨大的刺痛贯穿,一枚利箭穿胸而过,激出一串血花,溅落在朱昆近在咫尺的脸上。
  朱昆脸上的阴狠得意像是被这血色浸染,猛地化作了震惊骇然,嘴微微一张,血自唇线滑落,漫过下巴。他掐着副将的手抖了抖,一松,同时低头向胸口看去。
  一支箭,贯穿了副将的胸口,却被刹那随之而来的两箭没有任何喘息间隙地一下一下钉出了副将的身体,冲入他的胸口。
  “嗬……嗬……”朱昆的喉咙被血糊住,发出含糊的声音,“三箭……连发……萧乾……果然是你……是你!哇——”
  一口血喷出,朱昆难以支撑身体,与副将一同滚倒。
  “陛下!”
  有将领发现了战车内的情况,大吼着冲来,见朱昆还有气息睁着眼,大骇之下悄然松了口气,快速洒下疗伤药,猛地一甩马鞭,赶起战车,“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更多人聚拢过来,“随我杀出去!”
  朱昆受伤颇重,但却仍能言语,随性的医官被扔上马车后,他蓦然抬手,死死攥住医官的手臂,嘴里涌着血水,咬牙恨声道:“……抓住他!萧乾……那是萧乾……抓住他!重赏……抓住他!”
  医官听得肝胆俱裂,命令仓皇传下去。
  而此时埋伏的南越军却似乎知道已到了他们功成身退的时候,再不缠斗,迅速撤退,晋军皇帝都奄奄一息了,也顾不得追,但朱昆的命令下来,便立刻有人搜查。
  萧乾当众射的一箭,可没藏着掖着,更何况明显这一箭自后方来,正是晋军阵营,所以很快便有人推测出这是混进来的奸细,许多之前看见萧乾搭弓射箭的人朝着萧乾之前所在地方砍杀过去,却见萧乾脚下一滑,直接扫开周围几人,抢来一匹马,上马便逃。
  而这时人们才发现,萧乾身上已然受了伤,两箭贯穿身体,箭头从背后刺出,鲜血淋漓。
  毕竟晋军如此密集,并非人人都是瞎子傻子,在萧乾射箭的同时,也有人发现了他的不轨,欲将他提前射杀,却不想他命大,身中两箭还身手矫捷,纵马狂奔。
  “抓住他!”
  “放箭!”
  萧乾奋力奔向彭家军撤退的方向,晋军砍来的刀剑大多在他的防御反击下落空,但总有些漏下,砍在他的腿上,两条腿没多久便血肉模糊,细小的血肉横飞四处,溅在周遭人的头脸。
  勉强跑出了晋军的围堵,但他还能撑住,马却撑不住了,四条马腿被巨大的□□砍断,向前跌去。
  萧乾就地一滚,尘烟满身,撑起身体便向前跑。
  按理说他已与彭家军打过招呼,掩护似的埋伏之后,便是撤退,而撤退的同时,也要在能全身而退的同时接应下前来刺杀的人。这才是完美的进攻方案。但萧乾凭着全身劲力冲出数十丈,直到被身后的晋军骑马赶上,用套马索勒住,也未见前方有半个人影。
  “草!”萧乾闪开套向脖子的套马索,却又被一甩套住了脚,栽倒在地。
  他仰头又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前方,目眦欲裂,拳头砰地砸了下地面,被绳索向后拽去,一路血痕斑驳。
  山谷内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百义城内。
  徐慕怀作为方明珏的近臣,拿着战报快步进来,喜形于色道:“陛下!关一谷捷报!彭家军成功埋伏到了撤退的晋军,晋军死伤足足过万!大晋皇帝被刺,似受伤颇重,晋军现下恐怕慌不择路,正往营地赶呢!”
  方明珏劈手夺过战报,展开,看了没几行,僵冷的脸上也慢慢融开些暖色,冻得发硬的眼珠似柔和了些,晃动出激动的神采。
  “成了……”方明珏低念了一句,转头急切道,“彭家军呢,何时入城?”
  徐慕怀回道:“为避开晋军,彭家军绕的远路,最快也要明日黎明时分。”
  正说话间,顾战戚也到了门外,方明珏将人传进来,顾战戚进门行完礼,便嘿嘿笑道:“陛下此番大可放心了,将军定已和彭家军会合,明日一早,便能归来。将军若非十足把握,断然不会这般冒险,欺瞒陛下,陛下不念功劳念苦劳……”
  徐慕怀忍不住笑了:“原来顾将军是来当‘先锋’的。”
  顾战戚没皮没脸惯了,也不臊得慌,转口调笑道:“本将军还做月老呢,怎么着,徐大人看上哪位将军了,本将军替你去说和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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