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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上(14)

作者:苏城哑人 时间:2018-01-06 13:36 标签:甜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复仇虐渣

  方明珏将手炉都掏出来,看了看,留下两个,将另外的放到矮几上,便又躺下了。
  过了会儿,他又觉着好像有点冷,睁开眼伸手拿过个手炉来,又塞进了被子里。不过好像又太热了,他想了想,又把手炉拿出去。但似乎又有点冷……
  一个手炉掏出去,放进来,一直试着冷暖。
  眼看都要到后半夜了,方明珏还没调试出个完美温度,便只得扑倒在床上,痛苦地放弃。
  他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会儿,然后认命地起身,翻箱倒柜,把萧大将军的一排小泥人摸出来,在床头的矮几上挨个摆好。萧乾捏的都是他的模样,虽然连鼻子眼睛都分不清,但看姿势不是他看书的,便是批奏折的,还有嘴里塞着吃食,腮帮子鼓鼓的。
  盯了一会儿,似乎有了点睡意,但仿佛还缺点什么。
  方明珏在里间转了一圈,打开衣柜,拽出一件萧乾的外衣,往怀里一搂。
  然而还没搂热,小皇帝又觉得不妥,把外衣塞回去,换了件中衣,闻着清新的皂角味,心满意足地钻进了被窝。
  可算是睡着了。听见里面没了动静,门外的小德子撑着沉重的眼皮,心酸地想着。
  方明珏辗转难眠,而萧大将军也过得紧迫。
  此时,天色已亮,他已经快马加鞭出了京城百里,林木在两侧飞驰倒退,雾气将破。
  浓重的霜露湿透他的衣襟,覆压着肩背,长眉挂着霜花,飘下一点凛凛的寒意。
  他身后跟着三四个人,人不多,但个个都是好手。
  而且不知孙长逸是有意还是无意,选的人全是萧乾的旧部,曾在大晋军中的兵卒。其中一个左蒙青是他们的领头,块大壮实,却似乎格外怕冷,裹得跟个大面团似的,还直哆嗦。
  “肖、肖兄弟,”左蒙青追上来,与萧乾并驾,冻得牙都打颤,“这、这他娘的太冷了!等会过渠水了,喂喂马,咱也喝点热汤吧。”
  萧乾长发齐根向后梳着,头上戴个斗笠,阴影垂下来,遮住半边面容。他瞥了一眼左蒙青,咧嘴一笑:“咱不从渠水过。”
  左蒙青也有点蒙:“渠水不是从北元府去辽东的必经之路吗?”
  “谁说我们要走北元府了?”萧乾口中吐着薄薄的白雾,“北元府走,太远,而且过往商队与官府中人太多,容易暴露。我们走另一条,凤眼谷那条。”
  左蒙青脸色发青,十分震惊:“草!大兄弟,荒山野岭几百里,连个拉屎的地方都没有,你他娘的疯了?”
  “娇气,”萧乾淡淡看他一眼,“有驿站。”
  谁他娘的娇气!
  左蒙青想骂回去,但嘴张了张,还是闭紧了,他总觉着他从这一眼里,似乎看到了……杀气?
  啧,错觉。


第25章 贼兄贼弟
  辽东这地方,人不杰地不灵,可谓是穷山恶水,刁民辈出。
  最为繁华的府城也是贼盗猖獗,屡禁不止。这贼盗就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师父蹲号徒弟接班,真都抓了恐怕太守府的大牢都得加盖三间。
  所以,当萧乾提溜着一绳子小贼回客栈时,左蒙青没有半分惊讶。
  四个小贼被摔到地上,双手都被一根绳子绑住,真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怎样都蹦跶不走。小贼们被从醒打到晕,又从晕摔到醒,命途坎坷,一把老泪,哆哆嗦嗦跟四棵小白菜似的,往墙角一蹲。
  “这是干什么?”左蒙青与屋内的兄弟面面相觑。
  萧乾看了他一眼,对他做个口型:看着。
  说罢,转头拎过来个长凳往小贼们面前一坐,大马金刀,姿态比土匪还土匪。
  手里的花生米一弹,正打到一个小贼脑门,吓得那小贼抖若筛糠,就差痛哭流涕地跪地求饶了,“大爷!大爷您就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
  “哪个门的?”萧乾翘着腿道。
  那小贼一怔,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心想要糟,竟是个懂行的。
  “问你话呢!”萧乾佯装不耐,踢了踢人。
  他身后几个汉子人高马大,或坐或站,都是虎视眈眈地看过来。小贼心知这是逃不过了,这明显武力值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便只好认怂:“常、常四爷门下的。”
  常四爷是哪个茅坑的屎壳郎,萧乾毫不知晓,但面上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眼神带着刀子似的,从左到右把这喘小蚂蚱扫了个遍,才挑着眼角冷笑道:“你们几个都放出来了,怎么着,瞄上哪个大户了?”
  这并没什么不可说的,乃是贼盗这个行当里公开的秘密。
  小贼嘿嘿笑道:“这不是有京城的贵人入府嘛。”
  “人来了有段时日了,还要观望着不动手?”萧乾诧异道。
  小贼道:“大爷您从外地来的,有所不知。每年这时节辽西辽东的边界那儿总不太平,寻常商旅也会歇几日买卖。京城的贵人冒不得这个险,便还在府城住上四五日,等清了道才走。这些时日看得太严,等临行前夜才是大伙下手的好时候。”
  萧乾嗤笑道:“你们倒是精明。”
  小贼咧嘴笑,此时看出萧乾没甚恶意,倒也不怕了,“大爷,能给口水不?您看我这嘴都裂成八瓣了,也没法给您说利索不是?”
  萧乾眼皮抬了抬,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你小子,叫什么?”
  小贼咕噜噜喝了水,一抹嘴,笑道:“小的孤儿,没名字,常四爷看得起,给取了个,叫郑钱。”
  这名字倒是怪实诚的。
  萧乾按了按嘴角,继续跟小贼套近乎。刚出茅庐的小崽子哪儿是三千年的狐狸的对手啊,没一会儿就给忽悠上套了。
  俩人绳子也松了,凳子也坐上了,还让左蒙青下去提了一坛酒。几个大老爷们围坐一块,炉子烤着羊腿,煨着小酒,推杯换盏间,便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大哥,不是小弟我吹牛……这辽东地界,就没有我郑钱打听不来的事!”三口猴尿入口,郑钱已经卸了一半防备。
  不在其它,只是人家人多势众,若真要欺人,犯不着还要这般虚与委蛇。辽东地界乱,无头命案委实太多,人家个个都带煞,明显是见过血的,也不缺他们这一两条狗命。
  好吃好喝招待着,再加之并无利益冲突,郑钱便无所不能言。兴致高了,还给几位新认的大哥表演了几手绝活。
  气氛正浓,萧乾与左蒙青对视一眼,左蒙青便眉头一皱,一脸苦涩地叹道:“老弟,不瞒你说,这回还真要你给大哥们指条明路。”
  郑钱醉醺醺地睁着眼:“大哥……大哥您说!”
  左蒙青道:“兄弟几个原先给辽西那边混口饷银,后来不想干了,便退下来做个闲散汉。手里攒了几个小钱,禁不住花,便想着在北边求个谋生。误绑了几位兄弟,是咱兄弟年轻气盛,大哥我赔罪,自罚三杯!”
  “哎大哥,小事,小事!”郑钱拦住,勾着左蒙青的肩膀。
  其他三个小贼只顾着吃喝,全然没理这边,看来全是郑钱的小卒子。
  “大哥……大哥是想让我给你们选个道儿,是吧?”郑钱耷拉着眼皮道。
  萧乾适时倒了杯酒,又推过去一个鼓鼓的荷包,“郑兄弟,实不相瞒,我们也看上了京城的贵人。”
  郑钱头一抬,酒醒了七分。
  虽说毛贼大盗们并不介意与同行分一杯羹,但外来户总是不好混的。
  萧乾见状哈哈一笑:“郑兄弟莫慌。我等并非是想抢辽东的兄弟们财路。俗话说得好,偷不如抢……”萧乾眼睛一眯,附赠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虽说在一个贼面前说偷不如抢,实在有点踢馆子的嫌疑。但此时这话,却无疑是恰到好处地打消了郑钱的疑惑。
  “这……我认识的都是同行……”郑钱犹豫,眼珠子却跟黏在了荷包上似的,拽都拽不下来。
  “我们只消知道些消息,”萧乾见他松动,趁热打铁,“等到兄弟们动手那日,为大伙扫个尾便可。我听说太守府戒备森严,若一动手引发骚乱,恐难脱身……”
  这时候若有强盗横插一脚,想必毛贼们手脚利索,早便没了影踪。若要事后算账,都是找不着人的。
  萧乾话里的意思,郑钱哪怕酒醉,也听得分毫不差。这合作一把,有利无害,当然是好事。
  郑钱又装模作样推诿了一番,在萧乾拿出第二个荷包后,屈服在了金钱攻势下,顺利成为了萧大将军的消息筒。
  先是威压,再是怀柔,最后还不忘利诱,左蒙青算是对萧乾的鸡贼了解一二了。
  将一帮毛贼送走后,剩下的几个汉子醒了酒,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名叫顾宴的对萧乾道:“肖兄弟,打探消息,监视太守府,我等亲自前去便可,何必用上几个毛贼?”
  另一个圆眼睛的小矮个儿高衡也道:“毛贼最是不讲信用!这一来二去,放他们离开,别把咱们的消息泄露了!”
  萧乾瞟了左蒙青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咋回事,暗部收人质量就是个这?
  左蒙青干咳一声,尴尬得老脸都红了,“都是新手,小屁孩。”
  “孙长逸让我带孩子?”萧乾毫不客气地手一伸。
  左蒙青下意识地摸出钱袋子放上去,放完了一愣,惊疑不定地看着萧乾。
  这一套动作熟悉至极,全然是不要脸的萧霸王讹钱的套路。这一回原封不动原汁原味地复制到了另一个缺德货身上,左蒙青心下便有些犹疑,之前的某些疑虑猜测,也不由去了七八分。
  “什么带孩子,跟你说话呢!”还是个半大小子的高衡凑过来趴桌上。
  左蒙青戳着他脑门把他戳开:“没大没小的,一边儿去。以后不带脑子,甭跟我出来。”
  高衡捂着脑门缩回去,跟个鹌鹑似的坐好了。
  萧乾收人钱办人事,难得耐心道:“辽东是贼盗的天下,他们无孔不入,乃是地头蛇中的地头蛇。我们若不想被姓常的姓杨的发现,少不得这帮地头蛇掩护。他们在这儿,远比什么将军皇帝一呼百应。”
  顾宴眉目闪过几分恍然。
  著名厚黑学专家萧乾继续忽悠:“况且我等此番出来,那边想耍什么奸计,怎么耍,何时耍,我们一概不知。也不能当真截住首贡,撞进别人套里。就咱们四个人,做不到日夜盯着。况且若真出事,我们也不能出手,不然岂不是暴露行踪,平白留了个把柄?计谋呢,要玩,就玩得漂亮些。借刀杀人,懂不懂?”
  高衡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拍着脑门敬佩道:“太不要脸了!”
  萧乾长腿一伸,直接把这倒霉孩子的凳子给踢了,高衡坐了个结结实实的屁墩,趴在地上抱着顾宴大腿哎哎叫。
  顾宴道:“肖兄既然已有安排,那不知这几日我等该如何行事?”
  “隐藏行踪,”萧乾嗑着瓜子,一本正经,“买点特产。”
  顾宴:“……”这莫非是什么新版暗号?
  这自然不是什么暗号,而是实打实的安排。并且萧大将军本人身先士卒,将这项安排贯彻到底。
  白日里他不出去,一到傍晚,便简单化个妆,裹着披风斗笠走街串巷,将辽东府城的美食馆子给溜达了个遍。
  每次掌灯时分回来,左蒙青都能看见此人大包小包,玩意儿备得比卖货郎还齐全。
  反正萧大将军不差钱,一看见新鲜玩意儿,便想着独守空房可怜巴巴的小皇帝。
  一面焦急着想赶紧回去,一面心疼着可劲儿花钱,凡是他觉着方明珏看得上眼的,上至名楼特产糕点,玉石字画,下至面人拨浪鼓,路边奇形怪状的小石头,他都搜集着。毕竟外出回去给媳妇带礼物,可是好男人的优良品质。
  而且幸得萧乾精明,财不露富,也得了地头蛇关照,才不至于被不长眼的毛贼兄弟光顾。
  剩下的人里,左蒙青懒得都要冬眠了,天天窝着。
  高衡孩子心性,起初还能在客栈憋个一两日,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便拉着顾宴逛早市,同样是个极爱吃的货色。
  顾宴陪他出去了两日,便板着个面瘫脸找到了左蒙青,提前申请下个月的饷银,不然他只能在西北大地上发掘一下优质的冻土资源了。
  幸好,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
  当日夜里,萧乾房间的窗子被敲响,郑钱贼头贼脑探进来,眉目焦急。
  “肖大哥,有人不按规矩,动手了!”


第26章 小皇帝的现代之旅·上
  融暖的熏香飒飒扑落。
  “啪”地一声,毛笔掉下,在层叠的宣纸上晕染了一大片乌黑的墨渍。
  方明珏被这响动惊得回过神来,疲累地捏了下眉心,看着几页纸上画了一半的残像。似乎全是一个人。劲装玄袍,腰间束着紧致的腰封,衬得这整个人都挺拔英气,玉树临风。但这人的脸是空白的。
  盯着空白处又出了会儿神,方明珏胡乱将画全都卷起来,塞到御书房一处隐秘的格子里。
  小德子进来上茶,见方明珏一直盯着他,眼神幽深,登时吓了一脖子白毛汗,战战兢兢地问:“陛、陛下,有何吩咐?”
  方明珏拿着奏折,一副端正的样子,“皇后呢?”
  “皇后娘娘出宫了,”小德子被午后的阳光晒着,心里发麻,“还未回来。”
  方明珏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在空白的奏折页上写了个“妇德”,然后画了个大叉。
  小德子觉着有股杀气在脖子上绕了一圈,骇人得紧,便又抖着腿道:“娘娘……娘娘本就不在意这些……兴许……兴许忘了今日乞巧……”
  方明珏又盯了小德子一眼,接着写了个“妇功”,又画了个大叉,才淡淡道:“下去吧。”
  小德子如蒙大赦,抱着一颗鼠胆哆哆嗦嗦下去了,心里却犯嘀咕。皇后娘娘一向宠陛下宠得没天理,这么要紧的日子怎么就忘了?
  御书房内,空白的奏折页最后写上了一个“肖”字,被换成朱笔画了个鲜红的叉!
  连太监都晓得的日子,萧乾却摸不着影踪,方明珏一口恶气压在心底,闷闷地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盒子抱起来,蹲下身,拉开柜子底层,将盒子拼命往里塞。
  塞好了,方明珏起身,兴许在气头上,一下子起急了,猛然眼前一黑。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毫无依靠的失重感让方明珏下意识攥住了旁边的东西。
  “你还好吗?”
  熟悉的嗓音,低沉微哑,含着点糖丝一般化不开的笑意。
  方明珏猛地睁开眼,正对上男人含笑的眉眼,“肖、肖棋……”
  萧乾温和的笑意僵了僵,他扫了眼方明珏攥着他胳膊的手,虚按了一下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挪下去,“没事就好,低血糖就多喝点糖水,注意饮食,别起太急。”
  关切的神情不似作伪,但却有点敷衍。说完,转身就走。
  方明珏一怔,正要去拉,却先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方哥!我的爸爸啊,你吓死我了,剧组盒饭再不好吃您老人家多少也吃两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低血糖的毛病……你这都晕糊涂了,连萧影帝都敢抓……”反戴着棒球帽的小助理哭丧着脸,哆哆嗦嗦说。
  方明珏看着面前面嫩了许多的小德子,正要开口,却忽然视线一顿,紧紧闭上了嘴。
  一辆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
  周围的建筑也全然陌生……小德子穿的这是什么?头发为什么黄了?番邦人?
  方明珏的世界一下子,全变了。
  赵德光已经习惯了方明珏冷脸沉默,毕竟他从方明珏出道就开始做他的助理,深谙这位当红小生的脾气。说生了是高冷,说白了就是智障。而且还是那种自己蹲在没人的角落里偷偷智障发骚的类型。
  片场收工,方明珏的保姆车来了,赵德光一路絮絮叨叨,把人拉扯到剧组的酒店。
  导演临时要改剧本,给大伙放了两天假,一群人勾肩搭背出去喝酒聚餐,只有一个生人勿近的男二号方明珏做了留守儿童,孤零零回了酒店窝着。
  这也正合小皇帝的意。
  他并不知晓为何自己一蹲一起世界就变了个样儿,他觉着,兴许是梦。
  既然是梦,那便不须拘太多虚礼,也不须顾忌太多。
  所以在赵德光离开后,方明珏换上了床上那件看着与南越服饰相差不大的丝质浴袍,拢紧了过大的衣领,敲了敲隔壁据说是不爱聚餐爱睡觉的萧影帝的房门。
  在梦里,肖棋取了名字的谐音,叫做萧乾。听起来倒是比肖棋这文弱的名字更适合此人。
  “谁啊?”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方明珏定了定神,“是我。”
  里面静了会儿,脚步声响起。
  方明珏调整了下站姿,低头看看,又觉着不好,便放开手,任由宽大的浴袍衣领一滑,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和小半个胸膛。
  看着自己的胸口,方明珏一怔,赶紧又往上拉。
  然而还没来得及拉紧,房门开了。
  萧乾显然是刚洗完澡,穿着浴袍,领口拉得严实,全没有门外人的放荡不羁。
  “明珏,有事?”
  萧乾往门口一靠,一点没有请人进门的意思。更是十分正人君子地伸手帮着窘迫的小皇帝拉好了领子,低声笑:“慌什么?这边没摄像头。”
  摄像头是何物,方明珏并不想纠结。他十分顺意地任萧乾拉好领口,仰头看着他,“朕……真没事,我只是想同你睡。”
  萧乾整个人一僵,脸色不变,眼神却阴沉下来,“你还小,怎么就接触这些事了?这话还跟谁说过?”
  萧乾今年二十七,拿过影帝,见惯了娱乐圈的臭水沟,自认为这种事只要不碰到自己头上,便可一笑置之。但莫名地,还是被这只有过一两场对手戏的小东西给挑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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