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的黑历史(75)
天子不动声色地看着,末了才慢吞吞评价道:“太子这样做,实在不成体统。”
靖王收回注意力,低声应是。
天子道:“朕以为,两年了,他该看清了,孰料竟还是这般胡闹,真教朕失望。”
靖王没说话。
天子再道:“罢了,朕也活不了多久了,走之前,就替你都清理了吧。”
靖王道:“父皇的意思是……”
天子淡淡睨了他一眼。
明明眼神已经没以前凌厉了,也没以前威严了,可还是让人下意识提起了心,忐忑地等待着后面的话。
很快,天子闭上眼,仿佛累了一般,说话速度更慢了。
只是他的话,却有如雷霆,炸得整个寝宫都震惊了。
“把太子,流放吧。”年老的帝王如是说道,“把他发配得远远的……让他好好当他的太子去,皇帝也叫他自个儿当去,想当多久当多久。”
过了好一会儿,又说:“诏书在床下的密匣里。当年朕没能护住你,害你白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公主,是朕对不起你。”
靖王闻言一怔。
原来当年狸猫换太子之事,他早清楚其中内.幕。
他又说:“你是个好孩子。”他轻声叹息着,说出此生最后几个字,“朕对你是放心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神态平静安详,好似睡着了一样。
靖王沉默着慢慢伸手过去,探向他的鼻息。
顿了顿,又探向他脉搏。
望见靖王的动作,周遭宫人们齐齐呼吸一滞,而后想也不想的,扑通跪地。
果然,下一刻,靖王收回手,没说话,只撩起衣摆跪下去。
他低声道:“儿臣恭送父皇。”
旁边的老太监早已泪流满面。
“陛下宾天——”
老太监高声唱喏道:“陛下宾天,陛下宾天——”
唱完,猛地起身朝床柱撞去。
“砰”的一声,天子此生最忠心的奴仆紧随他而去。
这一撞,哭声立时响起,天子驾崩的消息飞快传出去,整个宫城立时戒严起来。
数位早早候着的重臣更是立即进入天子寝宫,共同将密匣中的遗诏取出,打开一看,上头果然写着由大皇子阮靖秋继承帝位。
接过遗诏的靖王朝天子叩拜后,默然起身。
他转向身后。
然后他就发现,难怪江衍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原来人已经支着脑袋睡沉了,那么大的声响都没能惊动他。
“……”
靖王有些哭笑不得。
他想,幸好父皇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否则当真要被气得活过来。
转而又想,不对,父皇是知道他娇气的,怕是即便看见了,也舍不得怪罪。
这样想着,靖王走过去,将遗诏搁在小几上,然后蹲下身,头靠在江衍的腿上,仿佛要凭此来恢复力气。
几位重臣见了,彼此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于是靖王就那样靠着,面色沉凝,甚至眼睛也渐渐合上,好似要睡过去一般。
江衍这才醒了。
他眼一睁,没看腿上的人,只抬头看向龙床。
见众人都在跪着哭着,他明白什么,低下头,摸了摸靖王的脑袋。
然后轻声道:“臣夜清,参见新帝。”
愿新帝,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
年后,先帝入帝陵,储君阮靖秋继位,年号天元。
新帝登基,颁布新法,调整六部,后封侯拜相,大赦天下。
这其中,夜清为左相,陈尔升为右相,陈尔升之妻师如更被破格命其掌管户部,成为本朝第一位拥有实权、可上朝参与议政的女官。
于是原本还因好不容易接受了储君是个女子,不承想登基时竟摇身一变成了男人而有些不平的百姓,一下子就偃旗息鼓,想女帝是帝,男帝也是帝,都是一个人而已,都一样。
至少新帝没有因为自己曾扮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就对女性有所偏见。
这样看来,新帝胸怀宽广,很有一代明君之相。
继位大典结束后,新帝携左相去往大殿,言道有事要与左相相商。
此时文武百官皆不在,大殿里空荡荡一片,寂静非常。
新帝屏退左右宫人,待得殿门重重掩上,他慢慢俯身,将文弱的左相压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
左相今日穿着新做的官服,衣裳裁剪合度,衬得身姿颀长,腰身纤细,文弱中彰显出一股风流之态。他微微抬头,看向正俯视着他的天元帝,红唇微张,道:“陛下这是何意?”
年轻的臣子声音又清又淡,有种不自知的矜傲,听得天元帝心中微痒:“陛下刚登基,就要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
他神容也是平静的,并不为天元帝的举动有任何的慌张,只是有些疑惑,这才登基第一天,这是要玩什么把戏?
天元帝没回话,只伸出手指,抚摸上他的嘴唇。
常年征战杀敌的过往让得那手指上有着不少伤痕,指腹更因为长久地持刀握枪而变得粗粝,抚在柔软的嘴唇上,力道再轻,也还是让江衍感到丝丝的疼痛。
他不由娇气地一皱眉:“疼。你轻点。”
岂料天元帝这时终于开口,声音又低又沉:“朕今日……”
才说了这么三个字,他就没再说了,而后径自低下头,以唇代替手指,又重又狠地吻上那张绯红的嘴唇。
力道极重。
毫不留情。
又咬又吸,仿佛要吞进喉咙里一样。
江衍被吻得眉头紧皱,连点抗议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等嘴里渐渐多了血腥味,不知是谁的嘴唇率先破了,血液与津液混合在一起,悉数被天元帝吮了去,他才含糊道:“……不想忍了。”
江衍忍着疼道:“不想忍什么?”
天元帝道:“不想忍着不弄疼你了。”
江衍:“……”
这话说的,好像以前每次都没把他弄疼过似的。
好在他心中知晓,这人今日是真正难得的高兴,当下放缓了语气,轻声道:“那你慢些。我明日还想陪你一起上朝。”
天元帝说好。
两人衣服没脱,只将衣摆掀起,便在龙椅上做了。
身娇体弱的左相上半身被压在椅背前,双腿折起,因有官服遮挡,并不能教人窥见其下风景。天元帝自是早看过许多回的,当下却宛如第一次品尝欢好滋味的毛头小子般,慢慢摸索进去,以唇舌伺候着,手则沿着腰臀逐步往上,细致地取悦着左相比别处要更显得敏感的胸口。
他这般作为,将江衍身上的官服撑得紧紧的,手指的任何动作都能完美地凸显出来,令得江衍看了一眼便撇过头去,不肯再看。
江衍咬着唇,细细地喘气。
额头有汗溢出,斜着落进鬓发,他难耐地闭上眼,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还真是……
早知这人调情手段了得,这说不忍就不忍,调得他都有些受不住,着实厉害。
不多时,察觉到江衍已经做好准备,景祁抬起头,继续同他接吻。
下方则势如破竹,将敌军全面攻克。
敌退我进,敌不动我动。
心中囚禁多年的猛兽一朝破笼而出,那等威势让得江衍眼角都不自知地流出泪来。
他没忍住,又哭了。
哭声轻轻软软,又细细的,带着点骄纵之意,好听得紧。
到了中途,他正失神喘气,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改变了位置,面对面地坐在景祁身上。后者托着他的腰,以更加深入的姿势继续攻克,不止不休。
莫大的欢愉盖过痛楚,江衍扬起脖子,掐在景祁背上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忽而浑身一颤,他失力地垂下头,额头抵在景祁肩窝上,声音沙哑着喃喃说够了。
“还早,还不够。”
景祁在他耳畔说道:“以前每回都放过你,这回我想做到尽兴。”
江衍说:“……每回?”
景祁道:“嗯,每回。”
江衍不说话了,算是默许。
景祁拨开他的衣领,在锁骨处留下一个鲜艳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日头渐高,宫人们来来往往间,皆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大殿。
陛下正和左相商讨国事呢。
他们悄声说,切记轻点动作,万万不要扰到里面二位。
外头动静更小了。
殿内的欢爱却仍在继续。
“说。”
“……说什么?”
“说你是我的,你是朕的。”
“……我是你的。”
“你和江山都是我的。”
“我和江山……都是你的……”
“你永远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我。”
“我永远……在你身边……永远不……嗯……你慢点,我疼……”
“那你记着这疼。这辈子,从生到死,这疼都只有我能给你,别的人,谁都不行,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只有我,才是你能执手一生的人。
只有我。
只有我。
……
第二天的早朝,江衍终究是没能去。
甚至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下朝了,天元帝正坐在床边,一手给他揉腰,一手持着朱笔在批阅奏章。
江衍无言地看着一心两用还脸不红气不喘的人。
有点气。
这具身体为何如此之弱,才做半天就歇菜了,一点都不争气。
争气的左相撑着不争气的身体从被窝里爬出来,还没站到地上,就觉得腿有点发软。
啊,真的是不争气极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着,然后乖乖坐下,看高高在上的帝王屈尊纡贵地弯下腰来,给他穿袜穿鞋,不知第多少次地把他当成了一个巨婴。
穿戴完毕,两人一同用了早膳,再一合计,决定去万春宫见宛妃。
——自先帝驾崩至今,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把先帝私库掘地三尺地翻了一遍又一遍,国库也翻了好些遍,却还是没能找到宛妃以前说过的那株千年份的天山雪莲。
没有天山雪莲,解药无法做成,江衍体内的毒也就一直是个隐患,不定什么时候毒素彻底爆发,他极有可能会真的血尽而亡。
如此,这隐患,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除了去。
在出寝宫前,江衍想了想,拐回去拿了个东西,才被天元帝牵着坐上帝辇。
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陛下果真极度信赖左相,恩宠万千,连驾辇都能让人坐。
唯贴身伺候的史官忧心忡忡地想,观陛下对左相如此宠幸,大有此生只取一瓢的样子,三年后的选秀,可该如何是好?
眼看帝辇起驾,史官没再多想,举步跟了上去。
要说天元帝的男子身份如今已是天下皆知,世人都知道了他们的新帝其实是当年宛妃生下的大皇子。于是包括文武百官在内,他们很是无法理解,宛妃为何仍居万春宫,不是应当晋升为皇太后,入主慈宁宫吗?
为什么偏偏,如今住在慈宁宫里的,却是与新帝毫不相干的皇后?
这一点,在帝辇先去了慈宁宫,天元帝和左相一同向皇后请了安,方才转道去万春宫的时候,更让不知情的宫人们感到费解。
这费解一直持续到左相取出一条白色绣红梅的手帕。
望见这手帕,身着海青的女人抬了抬眼皮,依旧美艳的脸上没有半点波动:“左相大人拿这个过来,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