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的黑历史(67)
那个东西——那个帝座。
靖王“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回答,师如嘴角笑意更甚,然后道:“原来如此,难怪夜弟弟会进万春宫。”
她这话说得好像含着什么了不得的深意。
于是靖王便问:“不是夜清走前,将他托付给本王的吗?”
“哪能呢。”师如道,“她与您不过见过数次,您二人往来并不密切,她不将夜弟弟托付给臣女,居然托付给毫不相识的您?夜清何等人物,她故意让自己声名远扬,为的就是盖去夜弟弟的光芒,让夜弟弟能安心养病,又能让夜弟弟入万春宫而不被外人察觉此间妙处——”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左右看看周遭无人,便凑近些许,小声道:“若臣女猜得不错,夜弟弟来万春宫,是给靖王您当幕僚的吧?”
靖王犹疑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其实算不得是幕僚。
充其量,只是会在手谈时聊上几句朝中之事,听听夜小少爷的建议罢了。
师如再道:“这就是了。夜清以前一直同臣女说,她胞弟比她更聪明,若她胞弟能露面,京中哪里能有我们这等不入流之人的存在。”
靖王道:“哦?”
师如道:“说来也是她未卜先知,她好像早就料到那日她会中箭而亡,才把夜弟弟托付给……”
师如突然闭上嘴。
未卜先知,中箭而亡,临终托付……
她好似想到什么,眸中神色一瞬剧烈变幻,然后猛地睁大眼,表情惊讶极了。
不过那惊讶只有短短半息时间。
惊讶过后,她又想了许多,而后倒抽一口冷气,心中一半佩服一半恼恨。渐渐恼恨占了上风,她有些如坐针毡,想立即冲进偏殿去,将睡得正香的那个人给揪起来,狠狠骂一通打一通,才能解了她心中郁气。
她就说,夜清成名多年,明里暗里也拒绝过好些次太子派系和靖王派系之人的拉拢,怎么偏偏就那天,刚说了要嫁给三皇子,转眼就被人射杀,敢情那根本是一出戏,一出金蝉脱壳、偷天换日的好戏!
难怪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见过夜弟弟,也从未听说旁的人见过夜弟弟,原来夜弟弟一直都是以女子身份出现在她面前,自己给自己造了个才女之名,哄得她和世人都信以为真。
啊啊啊啊这个宿敌真是太可恨了,她白为他悲伤担忧这么久!
他肯定在背后偷偷笑她,说她笨说她傻说她就是没他聪明!
第74章 贵相11
师如简直气到不行。
她几乎动用了这辈子所有的忍耐力, 方才勉强按捺住要将自己刚发现的秘密说给靖王听的冲动。
她心中清楚,这个秘密夜清连她都没告诉,她之前日日去夜府, 夜家人也半点都没泄露给她, 定然是不想让事情被更多人知道,避免破坏什么计划。
那么, 会是什么计划?
夜清他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才得进万春宫,究竟是真的要助靖王荣登皇位, 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要知道, 他如果是真心实意想给靖王当幕僚, 那他无论如何也不该来万春宫,而应当是以更加稳妥的方式,在连陛下都没被引起注意的情况下, 更加低调地入住靖王府。
由此,师如可以断定,他定然是为了宛妃和三皇子,方才来的万春宫。
能和宛妃、三皇子有关的, 除了当年那件震惊朝野上下的大事外,也就没别的了。
当年那件事……
下意识地无视了靖王对自己疑惑的打量的眼神,师如微微拧眉, 悄声问道:“靖王,当年宛妃娘娘生下来的,当真只有一个三皇子吗?”
靖王道:“是,只有三皇子一个。”
师如道:“三皇子是宛妃娘娘所出, 太子是二皇子,是皇后娘娘所出。”顿了顿,方露出个心有余悸的表情,同时声音也更轻了,“那大皇子呢,大皇子是哪位娘娘生的,怎么臣女从来都没听说过大皇子此人?”
靖王无言。
师如再道:“您是大公主,是贵妃娘娘所出,当年夭折的是二公主。二公主又是哪位娘娘所出?”
靖王无言。
师如又道:“莫非当年夭折的,不止二公主一人?大皇子也……”
“你话太多了。”靖王终于开口,亲手给她倒了杯茶,又亲手送到她唇边,堵住她的嘴,“这些东西在本王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在别人面前,万万不可提起。”
被堵住嘴的师如无法,胡乱咽下一口茶,呐呐应是。
心下则想着,看来大皇子比二公主的身份还要更加神秘,以致于连靖王都不敢多说。
喝完茶,恭送靖王离开,师如转身又进了偏殿。
此时江衍已经醒了。
他俯着身,手扒在床边,正不住咳嗽。千香一手捧着药,一手给他拍背,生怕他咳着咳着又吐血。
师如这是第一次见江衍咳。
看他越咳,脸就越白,连那点红晕都给咳没了,师如心中那股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去。
她叹口气,想宿敌就是宿敌,冤家就是冤家,她上辈子也不知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在这辈子碰上这么个人。
抬脚过去倒了杯热茶,等江衍咳得没那么厉害了,她将茶递过去,有意无意地问:“夜弟弟这是怎么了?是染了风寒吗,怎么咳得这么凶?”
江衍喝了半杯茶,缓解不少,闻言答道:“我打小身体不好,不能吹风太久。刚才也不知是谁开窗没关,风吹进来,我有些受凉,所以就咳起来了。”
师如眨眨眼:“啊?开窗没关?”
她转头去看已经被千香关上了的窗户。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扇窗户,好像是她打开的……
师大小姐有些心虚。
她装模作样地拿帕子掩了唇,声音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夜弟弟,你要多注意身体呀。你还这么小,得仔细将养,要是落下病根,你姐姐知道了会骂我的。”
江衍:“……”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但他还是应道:“嗯,谢谢师姐姐,我会注意的。”
师如笑了笑:“你与我客气什么,”她笑得饶有深意,目光也深邃,“我可是你姐姐,我照顾你,是应当的。”
“姐姐”二字被她说得极重,好像这样就能占他很大便宜似的。
岂料江衍面不改色:“是,师姐姐说得对,我以后不会再与你生分了。”
于是师如这才想起不管是夜大小姐还是夜小少爷,他年龄本来就比她小,他本来就该喊她姐姐。
师如:……失算了。
接着再聊了几句,师如起身告辞。
“我日后怕是不能常进宫了。”她临走时对他说道,“夜弟弟要是想我了,可以给我写信,我也会常常写信给你的。”
江衍应好。
师如这才离开万春宫。
她走后许久,千香才小声道:“小少爷,师如小姐好像已经看穿您的身份了。”
江衍道:“和我想的一样。”
师如太了解夜清了。
了解到,他和靖王相处这么久的时间,靖王都没能发觉此夜清即彼夜清,可师如才进宫来见他第一面,就已经认出他,然后在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我已经发现了”的意思。
所以不仅师如将夜清视为宿敌,实际上夜清也是将师如视为知己。
人生难得一知己,如非必要,夜清其实是很想将自己的秘密主动告诉师如的。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谋划初成,大局未定,此间所有人皆是棋子,谁都不可在输赢既定之前,率先坏了规矩。
江衍想着,慢慢下床来,伸了个懒腰。
然后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窗,唇角一勾,很快就又消隐了去。
师姐姐其实真的很可爱。他想,如果他不是同性恋,又有了男朋友的话,他肯定会喜欢上她的。
……
自那日在万春宫里生生被宫刑给活活吓晕过去,秦二公子过了好一阵借酒消愁的日子。
原因无他,秦二公子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被吓到,这接连数天都是不举,连他最喜欢的几个男宠轮番上阵施展出浑身解数,都没能让他重振雄风。
此事令他大受打击,成天成夜流连酒坊,连家都不回了。
还是时常一同玩的友人们看不下去,好说歹说拖着他去了烟花巷里他们最爱去的那家南风馆,然后神秘兮兮地告诉他,馆里这两天来了个新人,十分带劲,还很仰慕他,放话要将初次留给他,否则就是把自己打死了,也绝不接客。
秦不山听着,总算有些精神。
“仰慕我?”他抬了抬眼皮,还是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眼里却已有了些光彩,“你们莫不是在笑话我吧?京城中人谁不知道我秦二什么货色,一个把你们都给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勾搭那些高门贵族都来不及,还能仰慕于我?”
友人劝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多久的交情了,谁会笑话你?你要不信,大可问问别人,看我们到底有没有哄你。”
恰巧有伙计过来上酒,秦不山逮着人就问了,得到的答案果然和友人们说的一样。
甚至伙计还多说了几句:“那位相公可真真是美极了,小的在馆里呆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那么美的人。”
末了,推心置腹道:“秦二公子,您没来的这些日子,您是不知道,多少客人想见那相公一眼,便是喝个小酒也行,可那相公就是不愿,惹得客人们全嫉妒您嫉妒得要死,就想着您赶紧来,圆了那相公的心愿,好叫他们也能见上那相公一面。”
连上酒上菜的伙计都这么说,显见此事是真的了。
于是秦不山终于提起兴趣,让伙计去叫老鸨来,他好和那位仰慕他的相公见上一见。
却是伙计还没走,就听周遭一阵喧哗,有人扬声道:“扶柳出来了!”
扶柳——
仰慕秦二公子的那个新来的人。
秦不山仰头一看,层层透明薄纱被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卷起,缭缭绕绕、朦朦胧胧间,从三楼至大堂的楼梯上,正有一道纤瘦的身影慢慢走着,只一眼,便勾魂摄魄,美到极点。
秦不山看得眼都舍不得眨。
友人们和周围的其余客人更是看得眼睛发直,口水也不断分泌:“终于得见扶柳的真面目了……”
“长得当真美极!且看那身段,那腰,那腿,要是在床上,不知得多勾人。”
“若能得到扶柳的初次,纵是立即死去也无憾了。”
“不过扶柳怎么会出来?之前有人砸了千金都没能见他一面,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下来了?”
“喏,秦二来了,他能不急着下来?”
“哎呀,秦二真是撞了好运,今儿扶柳定是要委身于他了。”
“可不是!真羡慕他啊。”
“……”
客人们的感慨全传进秦不山的耳朵里。
原先还对扶柳仰慕自己有些将信将疑的秦二公子不由变得飘飘欲仙起来。
他想本公子果然还是和以往一样英明神武,以致于连扶柳这样的美人都能对自己倾心。单那夜小少爷瞎了眼,看不出本公子的好,不知道被本公子干是有多爽。
唔,现下有了扶柳,谁还想那劳什子的只会拿女人当靠山的小少爷。
只有扶柳这样床下床上都带劲的美人,才能切身体会得到本公子是凭着怎样的能力成为无数相公的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