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的黑历史(28)
江衍说:“没什么,精神错乱。”
九年前,周舶刚到京城的时候,仇家绑架了魏静舒和周昀,把两人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强行注射大量毒品。最后魏静舒死了,周昀撑着活了下来,独自一人等到了周魏两家的救援。
只是被注射毒品的那一幕带给周昀太大的心理阴影,打从把她救回来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是这么个精神错乱的状态,时而认为自己还是九年前被绑架的那个小姑娘,时而认为自己是魏静舒的妹妹,成天紧盯着周舶,生怕自己一个错眼,周舶就抛弃自己,和别的女人结婚。
因为这点,周舶从不带人回家,就怕刺激到她。今天带许笙回来,还是这九年来的第一次。
早料到周昀见到许笙会发疯,江衍没有半点意外,周端等人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领许笙上楼,吩咐周端道:“去地下室等我。”
周端点头,帮佣人把地面打扫干净,这才去了地下室。
周舶的卧室在三楼,给许笙准备的卧室也在三楼,里面各带独卫。两个房间是挨着的,再挨着的是周端的卧室,以及大书房、衣帽间、大浴室等。周昀的卧室在二楼。
许笙的房间近期装修了一次,风格是按照他的喜好来定的,各种东西也都是新的,衣柜里更是挂了一半还没拆吊牌的衣服。江衍带着他把房间走了一遍,看快零点了,嘱咐他早点睡觉,行李箱白天再收拾。
“周爷也早点睡。”临时继承人乖乖巧巧地道了句晚安。
“还叫周爷。”江衍笑了笑,深邃的眉眼在柔和的灯光下略显温和,看得许笙不敢眨眼,“你该换个称呼了。”
许笙抿了抿唇:“……教父?”
江衍拍了拍他肩膀,没再说什么,转身下楼。
地下室向来阴冷,尤其现在正值春末,夜里还有些凉,森白的灯光幽幽一照,有种能侵入骨子里的寒意慢慢从脚底攀爬至全身,冷得人牙齿不住打颤。
待到看清这进来的人是谁,被牢牢禁锢在电椅上的人浑身一抖,眼睛一鼓,脖子上更是迸出根根青筋,对来人的惧怕溢于言表。
江衍看了他一眼,在对面的皮椅上坐下,问周端:“知道是谁了吗?”
从公司去往索菲特酒店的路那么多,没道理王先生派出的三辆车能在同一条街上堵住他。
不消说,在解决那三辆车后,周端打的那个电话,不仅仅是处理隧道里的车祸,同时也是让人去查泄露行程的人——即眼前这个平时还挺得周舶青眼的助理。
而这个助理是被谁收买,从而泄露消息给王先生,这就是江衍亲自来询问的理由了。
周端摇头:“他嘴巴很严,怎么都不肯说。”又说,“我怀疑他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一般人不可能承受得住那么频繁的电击。”
江衍说:“那就不要频繁了。”
周端会意,朝操控电椅开关的人点了点头,对方调整了一下按钮,继续拷问。
不同于之前短时间低伏特的电击,这次的电击才一开始,助理就惨哼一声,身体剧烈痉挛。他本就惨白的面色顿时变得更加惨白,呼吸麻痹,心跳似乎也停止了,他仿佛在这瞬间里死去,瞳孔都放大了。
操控按钮的人轻声问:“谁收买的你?”
助理嘴唇哆嗦着,近乎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不是他。你再仔细想想,到底是谁收买的你?你要是想不出来,我就得继续了。”说着,作势按下按钮。
助理嘴唇哆嗦得更厉害,沉默一瞬,终于把正确的名字说出口。
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周端转头要请示,就见江衍皱着眉起身,面色有些微的苍白,额角也有少许冷汗溢出。
周端一愣,紧接着就是紧张:“周爷怎么了?”
“没事。”江衍手指有些不自觉地发抖,但还是很稳地拿出烟斗,送进嘴里,“剩下的你来处理,我去休息了。”
周端点头,又问:“需要让医生来吗?”
江衍说不用,转身出了地下室。
回到卧室,他直奔卫生间,用凉水匆匆洗了把脸,就把手撑在洗脸台上,眼睛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气。
系统被吓到了:“宿主你怎么了?”它爬上洗脸台,担忧地看他,“宿主你哪里不舒服吗?”
辗转三个世界,什么时候见过江衍这般失态的模样?
见江衍额头冷汗越来越多,身上衣服也被浸透,系统急得快要哭出来,手忙脚乱地要给他检查,就听他喘着气说:“你知不知道,我退伍之前,曾经执行过一个任务?”
*
《教父》原文片段:
他这一生,有过三个女人。
第一个女人是他的同桌,少年情动,却总免不了人言可畏,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第一段恋情就宣布告终,他和同桌也因为毕业分道扬镳。
第二个女人是他的师姐,不同届却同组,两个人一起做实验,做着做着日久生情,在导师都说会参加他们的婚礼时,试管爆炸,师姐在他怀中安详地死去。
第三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他们是长辈介绍认识的,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却有平平淡淡的温馨,过得还算顺心。就在他以为,他这辈子会和妻子白头到老、子孙满堂时,妻子遭遇绑架,被注射毒品暴毙而亡。
妻子去世的时候,他二十六岁,还未而立,他却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他想,他大约,是不适合谈感情的。
他这种人,孤单到死,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第33章 教父5
系统说:“知道。那个任务怎么了吗?”
此时江衍已经在慢慢平复喘息, 他的状态也随之慢慢恢复正常。
他再洗了把脸,随手抹去水珠,使劲眨了眨眼, 试图让那些画面从眼前消失, 才伸手按住太阳穴,语气沉沉地说道:“执行那个任务的总共有五个人, 我是队长。”
那个任务是去往西南边境,狙杀要进行交易的两个大毒枭。
按理来说, 这个任务并不难, 江衍带队足够了。可事实却是四个队员全部死亡, 唯一还活着的江衍被抓,在地下室里关押了整整一个月。
说到这里,系统恍然大悟:“是不是那一个月, 你断更了?我记得那是你断更最久的一次。”
“你还记得啊?”江衍动了动唇角,做出个笑的动作,“我当时没来得及请假,回来后懒得再写, 索性坑了。”
在部队里本来就没多少休息时间,有也是被他用来码字。然而以他的身份,动辄就要去执行各种突发任务, 一执行,就得断更,然后断着断着,他就弃坑了, 转而开新坑,结果新坑没写多久,又去执行任务,于是又断更,又弃坑,如此这般,周而复始,他成了某江最有名的一个坑神。
现如今他被迫回想起当初的那一幕,才恍然发觉,被完美填坑系统绑定,完全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感慨了一下大大的弃坑史,系统追问:“那最后任务失败了吗?”
“没有,成功了。”
只是这个成功来得实在艰辛。
在那一个月里,他每日每夜地被虐待,具体手段如何不必多说,反正他回去后就申请了退伍,上级也很快批准,概因他成为了一名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不再适合当特种兵,最普通的那种士兵也不再适合。
所以在地下室里看那个助理被电击,他才会那么失态。
系统想了想,小心地转移话题:“《教父》就是宿主退伍后才写的吗?”
江衍说:“差不多吧。”
写助理这段的时候没多想,直接一笔带过,结果报应不爽,他现在总算体会到这个情节设定得是有多坑爹了。
嗯,难怪被他坑了,果然是黑历史。
和系统说了会儿话,江衍心态彻底恢复正常。他放了热水,慢腾腾地泡了个澡,泡得快在浴缸里睡着,才在系统的提醒下上床睡觉。
很快就睡着的江衍并不知道,在他隔壁的房间里,那先于他上床的应当是喝醉了的人,此刻正眯眼看向某处,面庞泛着淡淡的红晕,口中也时不时发出一两声低吟,撩人极了。
双手在被子里动作着,过了许久,欲望被释放,许笙满足地叹息,眉梢眼角却透着股难耐的空虚。
拿纸巾擦干净后,他把不知道什么时候顺过来的那条领带缠在手上,凑近深吸一口,嗅到一点极淡极淡的烟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
和喜欢的人睡在同一个屋檐下,个中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得了的。
……
第二天,许笙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后,他去了一楼厨房,想给江衍做早餐。
“周爷喜欢中餐。”
厨师早年是国内外非常有名的大厨,曾担任过国宴厨师长,退休后就一直在周家,给周舶当私人厨师。
现下这位大厨正把早早准备好的食材一样样地说给许笙,末了又说:“周爷最常吃的早餐是豆浆油条,包子和粥,偶尔也喜欢喝早茶,不过西式早点是从来都不碰的。”
午餐和晚餐也基本都是中式,如果有吃西式的,那绝对是周昀难得的精神正常,点名要吃。
除此之外,周舶在外应酬,不管是他请别人还是别人请他,也基本都会挑中餐厅。
“我知道了,谢谢您。”
许笙道了谢,看蟹黄汤包已经包好,根本用不着他,他索性去煮粥,又调了两盘清爽可口的小菜和酱料。
等汤包蒸好,粥也煮好,他端去餐厅,就见江衍已经起来了,正在餐桌前看报纸。
今天是周六,没什么应酬,也不需要去公司,江衍穿着家居服,脸上也戴了副银丝边眼镜,平日里那种让人敬畏的气息一收敛,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温和,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过也正因为穿着家居服,比修身西装要肥大一些,许笙觉得他这两年似乎瘦了点,但还是那么好看。
心里仿佛有团火在烧,许笙舔了舔嘴唇,不动声色地打招呼:“教父早。”
“早。”江衍放下报纸,打眼一扫餐桌,就看出今天早餐的不同,“你做的?”
许笙说是,然后探身给他夹了个汤包,蘸好酱料,送到他碗里:“您尝尝?味道应该刚刚好。”
周舶喜好咸辣的重口,江衍则偏好甜食。
许笙调的酱料是甜口的,果然很得江衍的喜欢。
粥也不是咸粥,而是放了白砂糖的糯米粥。这样的早餐,许笙觉得江衍应该能吃不少,不料汤包吃了三个就停了,粥也只喝了一碗,就没再动了。
“教父吃得少。是我做的不好吃吗?”许笙问道。
江衍摇了摇头,继续看报纸:“你做的很好吃,是我胃口不好。”
许笙听着,又探身夹了个汤包,堪称大不敬地喂到他嘴边,也没直说早餐的重要性,而是放低了姿态道:“这是我第一次给您做早餐。您再赏个脸?”
都喂到嘴边了,还能怎么拒绝?江衍无奈地笑了笑,张嘴吃了下去。
喂了一个汤包后,许笙又给盛了半碗粥,目光如炬地看着对方喝完,才埋头把剩下的扫荡一空。
江衍余光瞥见了,想年轻人真是饭量大。
他这具身体虽然也不老,但十多岁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早饭过后,江衍进了书房,处理刚收到的文件,许笙回卧室收拾。
行李箱里都是衣服,别的东西都装在了纸箱里。许笙花了一个多小时把东西整理完毕,正在楼下榨果汁,就听周端喊他:“周爷让您去书房。”
榨好果汁,许笙倒了三杯,给周端递了一杯,就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