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的黑历史(68)
眼看美人已经走下楼梯,正往这边直走,秦二公子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头颅也高高抬起,愣是坐得比身边的友人还要高出一头,远远看去,颇显得高大威猛、英武至极。
等扶柳过来了,轻轻柔柔一俯身,唤句秦二公子,又眼含秋波地深深看他一眼,他克制住想要立即将美人拥入怀中的冲动,转而把折扇一展,笑得矜持又含蓄:“这位便是扶柳相公?真真久仰大名。”
扶柳吃吃一笑:“秦二公子,扶柳等您许久了。您看这儿人这么多,吵得慌,不如您同扶柳上楼去,咱们品品茶、喝喝酒,好好聊聊话?”
美人相邀,岂有不应之理。
秦不山当即起身来,折扇还在展着,另只手却已揽上美人的腰。
那细腰当真盈盈不堪一握——
柔媚却又不失淡雅的香气若有若无地传进鼻间,秦不山只觉心中一荡,平静许久的下身也隐隐有些要硬挺的趋势。
——我能起来了!
秦二公子精神大震,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望见秦不山那欣喜到不行的神情,不少客人颇有些吃味,令得他一路上楼,一路都能听到不少表示羡慕嫉妒的言语。
不过他没在意。
甚至脚下速度都加快不少,扶柳几乎是被他半搂半抱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很快就上到三楼。
在扶柳的指示下,秦不山正要带着他往左边的走廊去,恰巧此时有客人从前头的房间里出来,同两人眼对眼。
这一对眼,那客人立时怒发冲冠,额头都蹦出青筋来:“好你个扶柳!本少爷这几日花了那么多钱,你却连个酒都不肯陪喝,原来你是在等这个银枪蜡洋头!你知不知道,这家伙已经不行了,根本举不起来!”
“谁举不起来!”秦不山立时沉了脸,眼神危险地看着面前的人,“本公子要是不行,还能来这里见扶柳?”
那少爷冷笑:“那前几日是谁半点都举不起来,一怒之下把家里养着的男宠全给喂了药剪了舌头,弄瞎弄哑卖掉了?秦二公子,那是你吗?”
秦不山道:“是本公子又怎样?本公子不过是厌了他们,又不想他们借我兄长的名声在外头胡搞。难不成你处理你那些男宠娈童,你不喂药剪舌头,直接发卖出去?”
那少爷继续冷笑:“哟,之前还天天心肝宝贝儿地叫着,一转眼就把人废了卖掉?扶柳,你可看清了,你喜欢的秦二就是这么个人,今儿能叫嚣着死在你身上也值了,明儿碰见个新人,就立马将你抛在脑后……不若跟了本少爷,本少爷可没秦二这么薄情。”
扶柳不说话。
但看其神色,红唇微抿,眸光闪烁,显然是把那少爷的话听进去了。
秦不山见状大怒,一把将扶柳推开,抬手握拳,朝对面狠狠砸过去:“你有种再给本公子说一遍!”
那少爷不是孬种,退也不退,直接迎上,同样一拳头冲来:“本少爷说,只要扶柳眼没瘸,就别跟你这个薄情寡义的银枪蜡洋头!”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打得栏杆都摇摇欲坠,扶柳更是被逼得后退数步。
眼见两人越打越上头,底下人都忙着上来拉架,扶柳也眼含泪光,声音轻颤道:“别打了……他,他,秦二公子再不好,可扶柳就是心系于他,没办法的啊。”
这话说得争风吃醋的两人更怒。
那少爷更是暴喝一声:“本少爷这就让你看看,他秦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说着,又是一拳头砸上去,这回去势太快,秦不山没能躲过,被砸得眼冒金星,蹬蹬蹬退后好几步,撞到栏杆上,差点掉下去。
秦不山已然落入下风。
那少爷见此眼睛一亮,然后趁机抬腿,一脚猛地踹将过去。
便在此时,正晕得不行的秦不山身体一晃——
“咔嚓!”
木头破碎声响起,原本该是被秦不山靠着的那处栏杆,被那少爷生生踹断。
栏杆一断,那少爷收势不及,整个人都冲到了秦不山身边。
秦不山这会儿什么都看不清,只瞥见一道模糊的影子朝自己冲来,恍惚中以为是人又打过来了,他几乎是习惯性地一伸手,那少爷就连同破碎的木头一同从他身边滚下了楼梯。
“扑通扑通扑通——”
“咔嚓——砰!”
一路从三楼滚至二楼,沉重的躯体冲破二楼楼梯的栏杆,脑袋重重撞上地面,鲜血迅速积成一滩。
整个大堂都寂静了。
瞬息后,有人反应过来,尖叫出声。
听着这动静,秦不山隐约明白自己怕是又惹了事。
他想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他把人给推下去了,可眼前金星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只得伸出手,试图摸到离他最近的扶柳。
岂料扶柳突然尖叫:“你杀人了!你杀人了!”
扶柳尖叫着,跌跌撞撞跑了下去。
……我杀人了?
秦不山茫然地站在原地。
尖叫声、抽泣声、吵嚷声、跑动声,各种声音交汇入耳,听得秦不山脑袋更痛。
他抱着头就地蹲下去,恍惚中只觉才过了几息时间,就有人“蹬蹬蹬”地上来,然后几只手掌按上他的肩膀,将浑浑噩噩的他带走,押入大牢。
这个时候,秦不山才明白,自己似乎被人算计了。
第75章 贵相12
秦非川有些焦头烂额。
眼前人如其名, 纤瘦得宛如弱柳扶风的美人正低头拭泪:“秦公子,扶柳已经说了很多遍了,真的是秦二公子亲手将人推下去的, 您不信扶柳, 总该信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吧,那么多双眼睛, 难道全看错了不成?”
秦非川道:“可在推下去之前,不山和那个人……”
扶柳道:“是, 他们二人是为扶柳有所争执。可扶柳手无缚鸡之力, 他们刚打起来, 扶柳便已躲得远远的,谁都不敢碰,就怕加入进去, 自己受伤不说,他们也会打得更激烈。”
秦非川看着他,没说话。
是,他这个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的人是没加入进去不假, 可正因为他中途说了那么一句话,导致两位公子哥儿彻底怒火上头,然后纷纷卯足了劲儿, 一拳一脚的,一人摔死,一人入牢。
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蹊跷。
假设扶柳背后有人指使他这么做,那么指使他的人是谁?
会是太子吗?还是那个表面清高实则骨子里黑透了的夜家小少爷?
除了他们两个外, 还有别的人吗?
秦非川想着,头更疼了。
从扶柳这里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秦非川沉默片刻,摆手让人把他送回去。
扶柳走后,秦非川又坐了会儿,才吩咐下去,让人去查扶柳的来历。自己则起身,打理好仪容,面色沉重地朝外走,准备去万春宫。
刚到万春宫,他还没向靖王见礼,就有宫人匆匆忙忙过来,高声道:“靖王,那扶柳死了!”
秦非川闻言一怔。
正垂眸观棋的江衍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靖王眯了眯眼,重复道:“死了?怎么死的?”
宫人答道:“听说是被人送到馆里后,送他的人才走,老鸨进去一看,人胸口上插着把匕首,刚咽下最后一口气。”
——送扶柳回馆里的,是秦非川的人。
——秦非川的人杀了扶柳?
——可他的人为什么要杀扶柳?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秦非川,连在正殿里听到动静的宛妃也过来了,疑惑地看向他。
但见他回神后,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哑声道:“我……臣没让人杀扶柳。”
靖王缓缓道:“可你的人前脚才走,扶柳后脚就死了。”
秦非川:“臣,臣……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脸色苍白,不明白原本只是一桩不山被人算计坐牢之事,怎么一转眼又成了眼前这般,“我真的没有安排人杀他,靖王,这一定是有人嫁祸于我!靖王你一定要相信我!”
说着,俯下身去,“砰砰砰”地叩首。
靖王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道:“这事本王帮不了你。”
距离寿宴仅有今明两天时间,朝中上下全盯紧了这个节骨眼儿,他此时最需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而不是出手把秦非川和秦不山从这桩失手杀人案里摘出来。
就和他之前敲打秦非川时说的一样,他不出手还好,他若出手,太子一派定然要将事情闹大,到时别说能不能把兄弟俩从案子里摘出来,怕是太子会乘着寿宴即将开始的这个空当,彻底坐实兄弟俩的杀人之罪,从而立即问斩,多留半天也不行。
是以,不管设计这桩杀人案的人究竟是不是太子,此事再继续下去,怎样都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靖王已经如此表态,秦非川却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砰砰砰”地叩头。
叩得额头都破皮,血淋淋的一片,靖王也没再说话,注意力重新放在棋盘上,思索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还是宛妃看不下去,开口道:“好了,非川。这件事,靖秋当真不能帮你。你还不如赶紧出宫,去趟那南风馆,看看里头可留有什么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非川如获大赦地抬起脸,感激地看了眼宛妃,继而又重重叩首,道一句谢过娘娘,接着便急匆匆起身,要出宫去了。
却在走前,听那一直没出声的小少爷轻声念道:“此皆衅发萧墙,而祸延四海者也。”
靖王道:“……你这话是何意?”
小少爷答:“祸起萧墙,家有内贼。”
秦非川身体顿了一顿,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非川一走,宛妃立即追问:“你说内贼是指谁,非川吗?”
“娘娘觉得是谁,那就是谁。”江衍慢条斯理地落下一枚棋子,正正把靖王的路封得死死的,“我不过是顺口念了那么一句古文而已,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宛妃道:“怎能不放在心上……”
如果秦非川真的是内贼,那么今日秦不山杀人坐牢,怕也是他一手计划出来的?
他若计划成功,牵扯到的不仅仅是靖王一派的前程,更牵扯到靖王在暗中对朝堂的把控,更甚者,连对帝座所安排的那些谋划,也将全部功亏一篑。
这样一来,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宛妃越想越觉得秦非川此人大有异状。
心中对秦非川的警惕一下子上升到极点,她想也不想地问江衍:“你可有什么法子来解决今日之事?”
江衍道:“有的。”
宛妃问:“什么法子?且说来听听。”
江衍没有立即回话。
此时又轮到他落子,他垂着眼睛,黑玉做成的棋子“啪嗒”脱手,此局完胜。
靖王看着,叹息一声:“我输了。”
宛妃正焦急地等江衍回话,听靖王叹息,她不经意间低头一看,棋盘上黑白两色错综复杂,仿佛两军对垒,厮杀极其惨烈,可饶是她也一眼就看出,这局棋好像映照了他刚才那句“祸起萧墙,家有内贼”,棋路走势堪称万分精彩。
她还在研究着,就听江衍慢慢说出四个字。
“声东击西。”
……
就在秦非川正愁眉不展地在扶柳的房间里查看尸体,试图从尸体上找到和他的人无关的东西时,一直守在门外的下属进来,悄声禀报道:“东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