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48)
从不知道被人掐着指腹是这种感觉。
若清指尖一动,忍不住想拉回自己的手。
而面色平静的澶容却不许他移动,直接伸出手压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压在自己这边。
“小师叔?”
若清张开嘴,正欲说些什么,转眼却见镜子上红光暴起,千万红线从镜子中伸了出来,宛如随着水流飘动的海藻,围在他身边不肯离开。
阿鱼看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你这是杀了多少人?”
“你上辈子到底有多缺德?”
“怪不得你会怪病压身。”
阿鱼一连发出三句感叹,可澶容和若清谁也没有理他。
若清望着身边围着的红线,见三条红线从中分出,茫然地皱起眉。
见此,阿鱼又不懂了,“这是什么意思?为何造了这么多的杀孽,压在身上的恶果却只有三件?”
若清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转头去看澶容。
紧皱着眉的澶容察觉到他有些不安,立刻把往生镜的事说给了他听。
其实澶容怀疑他这身怪病起因不好的事若清知道。
他的情况特殊,有时心疼,有时头疼,有时气虚,可不管是头疼,还是身子骨发虚,素音和他自己诊时都看不出问题。而这种古怪的情况不好解释,因此素音也说过,以他如今的情况来看,要不是有人暗中对他下了什么咒,就是他前世造孽太多,恶果压身,出现了一些医治不了的情况在折磨他。
只是之前素音和澶容查了,没查出什么,久而久之,若清也就忘了这件事。如今经澶容提起,瞧着周围出现的无数红线,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此时此刻,那艳丽的红缠着他纤细的手腕,顺着手腕绑在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之上,露出一截短短的线头,对准不同的地方。
因为周围的红线太多,若清没管正在大呼小叫的阿鱼,也没管盯着那些红线沉思的澶容,心里只想原主前世是什么人。
若清心里清楚,若是一般人,不可能有杀死这么多人的机会。而现今能造下这么多杀孽的不是暴君王侯,就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亦或者是……害人性命的妖魔?
而不管原主是以上哪种,杀了这么多人的原主都不可能是历史长河中,籍籍无名的小人物。
只是不知为何,被杀的那些人里,只有这三根红线缠了上来,要他还命……
*
枯手按着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不放。
秦衡用健康正常的那只手,死死按在被他抓来的青年身上,一边吸收这青年的元气,一边把元气从枯手上传给脸色惨白的金发弟子。
那金发男子胸前的大洞经过师父的修补,如今好得差不多了。等吸完最后这个青年的元气,魔域护法秦衡坐在徒弟对面,哑着声音问:“你真看到了银白色的鳞片?”
金发男子点了点头。
秦衡又问:“你也看到了画像上那人?”
金发男子又点了点头,没说自己把人抓了。
得知这两个消息,秦衡沉吟许久,若有所思地说:“我和明温有事,不能留在怀城……你和梦儿留下。”
金发男子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师父?”
秦衡站起来,背着手来到窗旁,心事重重地说:“如今澶容来了怀城,我和明温不想与他为敌,怀城那东西我们不要了。”
金发男子点了点头。
秦衡又说:“可我担心澶容会查我们来这里的原因,怕他管了不该管的事,害了跟着他的人,为此你和梦儿留下,暗中保护那人。”
金发男子不知为何魔域的人会这么看重若清,他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师父转过身来,拿出一块玉牌送到他的面前,说:“我教在各地都有钱庄等暗部势力,你拿着这玉牌,别吝啬,好好……”
金发男子听到这里,登时热泪盈眶,刚想感谢一下师父对自己的关心,就听师父接着说——
“好好照顾他。”
金发男子:“……”
而后,他这位除了害人平日里不想其他的师父,第一次露出自己耐心的一面,叮嘱他:“自己苦不要紧,别苦了他。”
金发男子:“……知道了。”
*
阿鱼靠近若清,细细观察许久,发现其中一根红绳指向的地方是怀城,顿时愣了一下。
说来也巧,若不是之前傅燕沉生气偏要下来看看,他们不一定会遇到魔修,若清不一定会与阿鱼和李悬念出去聊聊,阿鱼更不会一时紧张胡言乱语想起了往生镜。
没有往生镜,若清也不会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真的与前世恶果有关。虽然早前素音和澶容都有想过这件事,可那时他们查不出来,若清也当这种可能并不存在。而今这种可能不止存在,还成了影响他身体的主要原因,让他不免对此有些忧心。
澶容对他的事一向上心,听到阿鱼的话,当然不会越过怀城继续前往千河州。正巧李悬念的侍从也在不久之后回来,对澶容说:
“我家主子觉得秦衡明温不会无故出现在怀城,故而想查查附近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主子怕山主等急了,派我过来说一声,山主若是不想等他,可以自行前往千河州,若是想等他,他会来这里找你们。”
说罢,侍从交给澶容一个传音螺。
若清接下那传音螺,扭头看向澶容,傅燕沉这时也不修行了,听说了若清这边的情况,直接与澶容说:“他爱做什么做什么,我们先入城,看看若清身上压的孽债是什么。”
澶容点头,一行人开始往怀城走去。
在车上,若清无意识地摸着手上的红绳。
傅燕沉盯着他看了许久,咳了一声:“想什么,左右跟你也没关系,上一世的尘缘旧梦落不到今生,你又不是上一世那个走了弯路的人,不用想那些,解了这孽债就是。”
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若清点了点头。
一直坐在一侧的澶容这时撩起眼皮,像是在思考。
没过多久,他按了按手臂。
因澶容很少有这样的动作,心细的若清立刻联想到昨日的打斗,急忙推了傅燕沉一下,示意傅燕沉出声关心关心澶容。
傅燕沉被他推了一下,心中不喜,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若清恨他像块木头,一连推了他几下。之后傅燕沉一把抓住若清的手,不悦道:“你是不是皮痒了?”
——不能指望他了。
若清忍了忍,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转头关切地问:“小师叔,你为什么一直按着手臂,昨日打斗时伤着了吗?”
澶容听到他开口询问,长睫轻颤,像是不太好意思承认一般,他转过头,不再按着自己的手臂,只说:“没什么。”
这怎么可能是没什么!
若清立刻从傅燕沉这里起身,坐到澶容身边,抓着澶容的手腕,撩开了对方的衣袖,在澶容的胳膊上发现了烫伤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澶容抿了抿唇,“没事,只是打斗时见红雾突现,担心会跑到你们这边,分了神。”
若清不满地问:“之前怎不与我说?”
澶容道:“你身子不舒服。”他没有说太多,只道,“我的事就不要紧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大,可态度十分认真严肃。
闻言,一旁的傅燕沉看了过来,有些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若清见傅燕沉有些“担忧”,又见傅燕沉一言不发,恨他不会把自己心里话说出去,为此想了一下,开口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他拉过澶容的手臂,拿出衣袖里放的药膏,一边用指尖给澶容上药,一边说:“等一下入了城,我们去看看簪花。”
“你要戴那玩意儿?”傅燕沉挑高一侧的眉,“你脑子坏掉了。”
若清光顾着跟他说话,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指尖就在澶容白皙结实的手臂上轻轻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