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196)
这时,身边有人问他:“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澶容什么都没看到,便说无。
然后那声音似乎在暗示他什么,又说:“确实,这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话说完,雷声阵阵,赶走了这幅画面,澶容再回神的时候发现面前的金龙并没有睁开眼睛,之前的一切好似只是他走神时胡乱出现的幻想。
此刻雨没停,黑云压顶却没有闪电交错。
但澶容并不认为方才的画面是他幻想的。
他凝视着对面的金龙,慢慢地踩着剑落了下去。
这时长竟迎了上来,笑着问他:“山主怎么去看那门了?”
澶容恍若未闻,收起剑越过他回到了若清身边。
长竟对此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只是他紧握着伞的手却在发抖。
长公主焦急地在殿内走来走去,等了许久才听到长竟的一声:“殿下!”
长竟跑得急,扔掉了自己的伞直接来了长公主这里。而他不顾自己身上的水气,表情十分严肃,弄得长公主心里七上八下,开始担心起澶容有没有把旧宫的布置弄坏。
想她极为看重旧宫的那位娘娘,在澶容去了深巷的时候就派人找长竟过去看着,毕竟那位娘娘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家的皇位怕是坐不稳了。
而长公主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没打算做皇室的罪人,即便心里在意若清,也不可能为了若清丢了祖宗留下的江山。因此她给长竟下了死命令,若是澶容真的读了宁英的心去了深巷,就想办法杀了澶容。
而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没有底,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昏迷不醒的若清带过去,用若清要挟澶容,只是她担心若清因此对她失望,便犹豫了这样做可不可行。
此刻见长竟脸色不好,以为那边出了大声,她又有些后悔没用若清要挟澶容,吓得声音都变了。
来了这里的长竟心也慌,他顾不得安抚长公主,也忘了什么规矩身份,拉着长公主的手臂与她说:“上去了!”
“什么上去了?”长公主不知他在说什么。
“你让我去盯着澶容,我去了!却看到澶容御剑飞到了金龙门上方!他上去了!”
这话一出长公主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上去了?他怎么上得去?那金龙门是薄辉留下的,自我族之人登基之后,不管请了什么身份地位的修士都不能靠近金龙门,更别提他还站在了龙门之上!他是怎么做到的?”
长竟咽了口口水,说这话的时候后背寒风冷意不断,硬是激出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他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金龙门不许旁人靠近它,不许旁人直视它的眼睛,却许了澶容登顶望目……我在想,它为什么会许澶容靠近自己,后来我想到了……金龙门只认氾河血脉,所以……”
“不可能!”长公主心神不宁地摇了摇头,慌张地反驳,“族中留下的内典里记下了氾河灭族的描写,先人曾反复确认过,氾河一支没有人活着,就连那宿枝都死了!因此氾河根本不可能会有后人!”
这话说完,她心里十分慌张,眼睛忍不住左右转了几次,最后又拉住了长竟的手臂,像是想要以此稳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能站得稳一些。
长竟怕她摔倒,伸手扶住她,思考了片刻才说:“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澶容确实不是氾河一支,但他是与金龙门有关的人。”
长公主被氾河一支的人还活着的事吓到,这时的脑子已经不会转了,听到长竟如此说,也不知道长竟是什么意思。
长竟道:“金龙门是薄辉送给氾河初代的宝物,所以这道门本就是薄辉的东西,如果澶容能飞上金龙门不被金龙门排斥,要不他是氾河一支的血脉,得了金龙门的认可,要不他是薄辉遗留的血脉,金龙门认主,他与昌留一样遇龙门不犯错不出事。”
这话说完,长公主竟一时不知哪种说法更可怕一些。
她张着嘴,暂时没能说出话,缓了片刻才道:“可昌留的鲛人与氾河一样都被杀绝了,他不可能是昌留的鲛人……不如画天符问问源头吧?”
长竟想了片刻,说:“好,你把那片鱼鳞给我,我去取□□斩杀过氾河的剑。”
“好!”
两人赶忙拿来了这两样与氾河和昌留有关的东西。
接着长竟拿出了澶容的头发,这还是他在若清身上找到的。
长竟之前去看若清,在若清的胸前看到了这根头发,他想长公主等人都梳着整齐的发髻很难落下长发,即便落下了头发,头发上也会带有发带留下的折痕,发丝不可能是笔直不弯曲。而若清轻易不让宫人近身,加上他是卷发,澶容是直发,因此在若清胸前的这根头发是谁的很明显。
他想到了这点捡起了这个头发,之后施了一个小法术确认,见头发向澶容那边靠,才把这根头发藏起来自己留用。
而今找到了用处,他拿出这个头发,用红纸抱着澶容的发丝,拿出金笔和属于极阴体质的人血,笔上沾着血,在红纸上从左到右地写下了许多飘逸的文字和图案。
画了许久,他收起笔长出一口气,之后把这包着头发的纸放在了鱼鳞和长剑中间,打算去看这张纸会往哪边靠。
如果红纸靠向鱼鳞,说明澶容是薄辉的血脉。
如果红纸靠向长剑,说明澶容是氾河一支的血脉。
如果红纸丝毫不动,说明澶容身上并无任何特殊的血脉。
然后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这包着澶容头发的纸在长剑和鱼鳞中间停留,左右晃动几次,明明不是感受不到牵引,却总是左右摇摆,立着一角,既不靠近左边,也不靠近右边,就在这里反复地晃动。
若是要说,这就像是纸张自己不知道自己应该靠向哪一边,只能在中间晃荡。
如此僵持了有一阵子,纸张憋了半天,最后轰的一声炸开了。
长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见没问出个所以然,便告诉长公主:“也许是氾河或是邺鱼的血脉不容人过问。”
长公主这时也冷静下来,她板着脸,凝视着碎纸落下的地方,比起恼怒生气,眼下的她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
一件值得她高兴的事情。
她抬起手,阻止了长竟继续说下去,只道:“不必找了,也不必查了,其实我们无须知道他是哪一方的血脉,我们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
长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她对着旧宫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只需要知道他的血对金龙门有用就行。”她变回了之前那个从容聪明的女人,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你不觉得这是上天送给我们的机遇吗?如今我找回了我的儿子,能摆平金龙门的澶容喜欢上了我的儿子,这不就是说有了澶容,我们再也不用忧心要是那位来自昌留的皇后娘娘不在了,我们应该如何应对金龙门。”
说到这里,她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极为狡诈的笑来。
长竟了解了她的用意,却皱着眉说:“你就不怕你做得过分你的儿子会怪你吗?”
长公主不屑道:“有什么可怪我的,我儿日后可是要继承我大靖江山的!他若是连这点事都看不透,他怎么能算一个英明的帝皇,怎么处理日后的朝堂天下?”
长公主一边说一边拉起长竟的手,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说来我如今也应该教教他如何治理天下。长竟,我不能继续骄纵他,这对他来说可不算好事,而我一人无法看顾他周全,还需要长竟帮我一起教养他。”
长竟听她这么说知道了她抱着什么样的念头,而一想到若清之前关心澶容的样子,他始终觉得长公主要是算计了澶容,若清必然会跟长公主闹僵。
只是长公主霸道惯了,即便他把这件事挑开了说,长公主也不一定会听。
而且……
长竟望着长公主拉着自己的手,有些可悲的想着,长公主只有在害怕和用得着他的时候,才会对他放下“本宫”的架子,只用我来与他说话,与他接近。而他舍不得这份虚伪的亲昵,便压着心底的苦涩,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