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240)
望着他们的背影,宿枝有些无语,带着邺蛟和奎往里走去。
远山之中,听说宿枝回来了,一群人围了上来,等看到邺蛟和奎,白牛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越河尊因为有外人在,没有如平日那般跳脱,故作深沉地问宿枝:“你还记不记得你出去之前,为师是怎么和你说的?”
宿枝想了一下,不以为意道:“不让我离山。”
越河尊点了点头:“那你是怎么做的?”
宿枝理直气壮地说:“走了!但有听你的话,没回过上京。”
越河尊嘴巴动了几下,看似想骂人,可考虑到一旁的奎和邺蛟,又咽下了嘴里的话,转问:“这个山魅是怎么回事?”
宿枝说:“你告诉我的,要我教人向善。”
越河尊嘲讽地哼了一声,扭着头问奎:“你向善了?”
奎知道越河尊的厉害,上前一步,客气地说:“一心向善。”
越河尊不信:“他是怎么说服你的?”
奎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双手合十,一脸平和道:“要么向善,要么死。”
越河尊气笑了,便转向另一个人,问邺蛟:“你又是怎么回事?”
邺蛟傲气惯了,怎么能容忍越河尊来质问自己,因此不管越河尊做什么,他都是冷冷站在宿枝身后,根本就不理越河尊,最后看越河尊气红了脸,他才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他使了阴损手段,我怀了孩子,只能跟过来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概括了一段很繁杂的过往,省略了太多重要的细节。
从表面上的意思来讲,这句话没说错,从内里去分析,这句话也贴题,只是这句话展露出来的信息不如真相万分之一,被略过的子母果更是重中之重,却全都消失在了那段话里。
这一句话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越河尊指着邺蛟,又指着宿枝,自己掐住自己的人中,在蓝蝶和白牛扶住自己的时候,大喊了几声你。
远山乱成了一锅粥,偏生罪魁祸首一个靠着左边,一个靠着右边,双手抱怀,只当看戏。
被他们如今的样子气到,越河尊大吼一声,变出藤条就要往宿枝身上打,而曾经打着尊重师父的口号,师兄弟中谁被打死,都能坐等看戏的阿鱼等人却都拦了起来。
阿鱼抱着越河尊的腰,说:“也许有什么隐情。”
蓝蝶抢过了手中的藤条:“先听听他怎么说。”
白牛觉得不安全,看了一眼站在师父身边的青藤,害怕师父疯起来不管是人是藤,便扛着师姐走到了一边,对着师父说:“小师弟不是这样的人。”
越河尊被他们气得脸都红了,指着他们不住地喊着:“反了,都反了!”
而邺蛟在他们大呼小叫的时候,故意向宿枝咧了咧嘴角,第一次对他露出了一个笑脸。
本是靠在门旁看着他的宿枝愣了一下。那双薄凉清醒的宛如蛇类一样的眸子,第一次慌张地避开了邺蛟的眼睛。
误会解除的时间是在晚上。
宿枝对着师父简单的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并不客气的说出了自己带着他们的原因。
越河尊冷静下来,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懒得看他。
他则在师父背过身后拿出了一个葫芦,说:“特意给你去寒蝉打的酒。”
越河尊瞥了一眼酒壶,接了过来,说:“这次不是去越地吗?寒蝉和越地也不顺路啊?”
这一句话,就暴露出他其实知道宿枝跑到了哪里去,但因为关了宿枝这么多年,也有些不忍心,就没有把宿枝抓回来。
等他接过酒,宿枝站了起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外走,嘴里说着:“知道你喜欢喝酒,顺不顺路还重要吗?”
越河尊听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起,但又不愿失了师父的尊严,很快又压了下去。
等宿枝走后,越河尊如获至宝,拿着酒壶看来看去。
而宿枝在回到住所的时候,翻出了路上给师兄师姐们买来的东西,挨个送了过去。
等他挑选完毕,地上还剩了一样。
奎和邺蛟一左一右站在门口,都在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宿枝房间里,唯一剩下的点心盒子。
其实邺蛟不爱吃这些东西,只是想到了这是宿枝唯一剩下的东西,若是被奎拿了去,他心里不知为何会有些不舒服。
因为不舒服,所以他一直盯着那盒子,想要看看等一下宿枝会把这盒点心给谁。
然后宿枝回来了,他擦了擦脸上被师姐亲出来的胭脂印子,在走进门前时脚步一顿,停下了。
房中的气氛有些怪异。
房中这两人一人站在左窗,一人站在右窗,以背对着对方的姿势在僵持。而两人中间的地上,还放着他买的点心。
莫名其妙。
宿枝挑高了一侧的眉毛,踏步走了进去。
而奎和邺蛟虽然没有回头,但都在斜着眼睛,注意着站在门口的宿枝的动静。
宿枝来到房间中央,弯下腰,伸出食指按了一下点心盒子,黑发顺着动作滑落到手臂旁,又因他起身的动作来到了劲瘦有力的腰间。
而后,他拿着那盒点心塞到了奎的怀里。
奎接到点心,乐得大呼小叫起来,又怕邺蛟来抢,连忙向外跑去。
看到这一幕,邺蛟心里空了一下,很快生起气来,又觉得太过较真会很丢脸,没有表露出来。
而他觉得自己控制得很好,但表现出来的样子可是与往常不太一样。
宿枝拿着一个苹果,将苹果放在嘴边,迟迟没有咬下去,漂亮的眼睛无害地眨了几下,望着邺蛟的背影,忍了半天,没忍住走了过去,掐住了对方撅的老高的嘴。
邺蛟移开眼不看他。
他看到这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然后用膝盖抵着邺蛟的后背,撞了撞对方的头,从后方弯着腰去看邺蛟。
“你怎么了?”
邺蛟拍开他的手,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抱怨,就双手挡在嘴前,却不知自己这副样子幼稚到可爱。
而宿枝没有心思去看他这时好不好看,只心烦地皱起了眉。
宿枝根本想不起来怎么得罪他了,看他黑着一张脸,就把苹果放在了他的嘴边,问他:“吃吗?”
邺蛟一巴掌拍开这个苹果,冷冰冰地说:“不吃。”
受不得继续绕弯子,宿枝抓住他的肩膀,硬是将他转过来,蹲在他的身前不肯放他躲闪,问他:“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邺蛟躲不开他,就恼怒地喊着:“你现在还在喘气就是得罪我了。”
“你这话委实让我接不下去了。”宿枝想了一下今日都做了什么事,然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但看着他的眼睛,他隐隐是有些高兴的。
他说:“我外出游玩,给师父带了东西。”
“我瞎?看得到的事还用你说?”
“也给师姐他们带了东西。”
“关我屁事。”
“奎跟着我一路,受了不少累,所以我也给他带了一样东西。”
邺蛟听到这里说不出话了。
可宿枝却把头贴了过来,说:“想要再买的时候,身上的钱已经不够用了。我想,我的钱消失得那么快,应该跟那个对吃穿用度讲究很高的人没有关系,你说是吧?”
邺蛟怒瞪他:“你什么意思?”
“有人不住一般的客栈,这个人是我还是奎?”
“……”
“衣裳的布料要天蚕冰丝,而且换得很勤,这个人是我还是奎?”
“……”
“吃东西只吃贵的,吃得不多,菜品要了很多,最后还是我和奎吃的剩饭剩菜,你说对不对?”
“……”
“你说,这个人他知不知道,在他没来之前,我和奎都是有地方就睡,没地方就以地为席以天为被?”
“……”
“托着这个人的福,我走到最后,想给自己买壶望日春喝都没有钱,就想着从自己这边省点,买东西时就没给自己买,也没给你买,你说这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