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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250)

作者:夏夜秋浦 时间:2022-05-22 09:10 标签:重生 穿书

  镜子里的聂泷小心翼翼地赔笑:“主子的意思是……薄辉把宿枝从金龙的肚子里弄了出去了?”
  饲梦低垂着眼帘,漫不经心地说:“金龙是他送出去的东西,他无法直接管制,要做这件事应该很不容易。怪事了,越河尊这么防宿枝,他却救宿枝,他是什么意思?”
  饲梦摸着头发,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要护着的我们去杀肯定没错。”他说到这里抬起眼睑去看镜子,邪气地勾起嘴角,“你去找客休,要他集结百妖去杀宿枝。”
  他说到这里,算了一下宿枝消失在哪个方向,道:“领人去已南郡的边城,在那里肯定能找到宿枝。”
  聂泷低眉顺目地回了一句是。
  回话之后,镜子里的影子消失了。
  聂泷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对着那变得正常的镜子,长出了一口气。


第127章 老友
  已南郡, 边城。
  破乱不堪的街道上有不少瘦骨嶙峋的人在四处游荡。
  紧闭门窗的住宅里时不时就会听到哭声。
  年幼的孩子不知被谁交给了人牙子。
  掉漆的木门偶尔推动,却是挂上了丧幡……
  如今的日子不好过。
  边城苦穷,常年受到敌国的骚扰, 住在这里的百姓活得本就不易,再加上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简直是把这里的住户往死了逼。
  街道之上, 不知是谁叹息一声,说起去年冬,一场大雪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 今年夏, 又逢酷暑, 边城这里一滴雨都不下,地干得像是能点着火。土块拿起, 轻轻一捻就会变成粉末, 地里的庄稼根本长不起来,眼看着就要闹起饥荒, 不知明天要怎么活。
  城中的兵愁的事比百姓多。
  越过那道高墙往城外看去, 又是敌国围城的困境。
  几个守在城墙上的兵晒伤严重,一双疲惫的眼睛死盯着对面不放。
  “这要死了!守城的将军是怎么想的?今上是个昏的, 我们这被围了这么多天也不见有人来救, 难不成要我们等死吗!”
  “如今各地都反了, 那上面坐着的氾河是什么东西都不一定, 我们将军还守什么呢?他给妖魔守城呢?要我说,干脆反了!或者投敌算了!这样下去有什么活路等着!一城的人都得跟着死!”
  隔壁院子里婆子的骂声传到了邻近的农院里。
  不满的心绪如今已经压制不住了。
  而她的话也是城中百姓的心声, 只是上面那位将军不知为何就是不听, 好似一心只想当他氾河的忠臣一样。
  临近的农院里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身材修长, 长得不错, 但留着邋遢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十分懒惰,那双眼睛总是要睁不睁,看上去很没有精神,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
  “庭生。”
  在男人专心听着隔壁院子里的叫骂声时,身后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长身玉立,文静温柔的妇人走了出来。
  妇人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名叫梅姑,是个极有才学和骨气的女子。
  与邻近大字不识一个的住户不一样,梅姑知书达理,原本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里遭了难,嫁给了村中的季秀才,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季庭生。
  而梅姑命苦,家道中落后嫁给了这个秀才,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安稳的家,不料这秀才与同村的小寡妇厮混在一起,后来为了这个寡妇去偷东西,被人打了一顿送了官,闹了不小的笑话。
  小地方的人都看重名声,家里出了这种丑事,季庭生便有了被同龄人取笑的故事。有人看他不顺眼,也不管他母亲在此后与他父亲和离,带着他单过,心说他的父亲是贼偷,女人钱财都偷,就管他叫小贼头羞辱他,而他年轻时脾气暴躁,受不得别人取笑自己,便总是与别人打作一团。母子俩相依为命的日子虽是不好过,却也没想过与那秀才重修于好,只当他死了。
  季庭生十六那年,已南郡西边的边城出了战乱,他去从了军。
  母亲梅姑虽然不放心,也知道儿子保家护国不是错事,就让他去了。
  此去十年,母子俩聚少离多。季庭生虽然不常回来,但他每次回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有光的。
  梅姑看到这里也就放心了。
  十年后季庭生回来了,可除了一面旗子什么也没带回来,人也肉眼可见地消沉了很多。
  梅姑不知道他在外面经历了什么,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多问,只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好。
  而临近晌午,梅姑做好了饭去喊他,见他懒洋洋地站起来,梅姑轻叹一声,一边擦着手,一边推开了房门。
  一进屋就能看到一面旗子挂在墙壁上。
  旗子上面什么都没画,只是一面纯黑的旗。旗子的左侧倒是有装饰,只是装点的却是被人除了壳子、除了刀柄的匕首短刀片。
  说句心里话,这面旗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挂在家中看着戾气太重,梅姑每次看到都会心里发毛,只是她这不上进的孩子很喜欢这面旗,喜欢到每日都来看上一会儿,除去旗子上的落灰。
  梅姑拗不过他,也懒得多说,便把筷子放在了碗旁边,与季庭生坐在一处吃饭,边吃边说:“如今吃不上饭的人越来越多,日子一长肯定要闹。但说白了,如今这样的情势,即便林将军想管,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吧?”
  她是个比别人想得通透的人,只是近来听说了太多传言,不免有几分疑惑,便犹犹豫豫地问:“你看看如今这世道,难不成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季庭生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问:“什么?”
  梅姑道:“就是氾河祸世的事!”
  听到这句话,季庭生插在饭碗中的筷子停住了,那双黑眸瞥了母亲一眼,接着又默不作声地往嘴里扒饭。
  梅姑叹了口气,说:“氾河近年真没做过什么好事,也就前些年出了一个宿枝还算不错。你说如果当初宿枝不走……”她幻想了一下,又很快反驳了这个念头,摇着头道,“想太多了,即便宿枝不走,宿枝也做不了什么,毕竟宿枝与氾河是一家的,他还能自己反自己不成?”
  像是听不下去了。
  季庭生在这时突然放下了碗筷,用手背擦了擦嘴,站了起来。
  “你吃你的,我不吃了。我出去看看。”说完,他撩开布帘往城墙下走去。
  等来到城下的时候,他与守城的人打了个招呼,脚尖轻点,快步走到城上,听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扛着旗子,在城墙上走来走去,用嘹亮的声音唱着家乡的歌,好像是在气对面的敌军一样。
  而在那孩子的歌声中,季庭生轻笑一声,转身来到了拐角,拐角里,守城的林青正在带着几个心腹吃着豆饼。
  天气太热,豆饼有些酸了。
  他们在城上站了太久,脸和脖子晒得通红,脖颈两侧倒是时不时地露出两道白肉,无声指着他们原本的肤色与现在的肤色相差甚远。
  瞧见季庭生来了,林将军把那干得掉渣的饼子往他手里一塞,对他说:“来了。这狗娘养的东西,做的饼子难吃死了。”
  守将林青年纪大了,眼角褶子很多,再加上近年操心的事多,一张脸上便挂满了风霜,看上去就是个精明能干脾气不小的人。
  季环生来了这里,挤开了他身边的人,硬是坐了下去,问他:“没有信?”
  林青笑了:“有什么信,没准人家躲在山里喝着小酒吃着小肉,就等着看咱的笑话呢。”
  话说完,林青笑了几声,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其实坐在这里的林青和季庭生早前都跟过一个小混账。
  那混账什么都不怕,打起仗就像不要命一样。明明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却是最看不得世间有不平事,因此每次遇到不公的事都要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上前帮人,是个实打实的烦人精。
  而说来不幸,他们几个当年都在这个烦人精手下讨活,相处了好几年,实在是烦透他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烦人精也是个不靠谱的。
  他带着他们一路往上打,好不容易就要掌权了,却因为天灾那次国舅害死了不少人忍不下去,宁可不要自己的脑袋也要冲进皇城把人宰了。就是这么的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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