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解甲归田(54)
总之对他来说不但没有好处,反而还有屁股擦不干净的风险,他又不是傻X,肯定不会那么干。
“没错,就是宇文大侠。”白玉行身为邪教头子,对宇文双自然是推崇备至,说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与有荣焉。
“那我便放心了。还有一件事……”王飞虎正要继续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谁!”
何温盛不小心踩到了树枝,也没有偷听被抓包的尴尬,当即现身,准备将这两名恶徒抓捕归案。
结果却发现假山后面空无一人。
“这里应该有暗门,所以他们才会专程来此谈事情。”芷兰敲了敲假山石壁,在一个地方停住,“空的。”
“肯定有机关。”何温盛在上面乱摸一气,半点动静都没有,她没啥耐心,举起块石头,“干脆砸了吧。”
这假山虽然有道暗门,可外面也是实打实的石头,又怎么可能被轻易砸开。更何况也没有趁手的工具,何温盛纵使武艺高强,也没法做到小说里那般震碎山石。
砸了几下之后,她把石头往旁边一扔:“听那白莲教主的意思,过几日是要赴我这个约的,到时候再说吧,别扰了我们游玩的兴致。”
“好,都听你的。”芷兰眨眨眼睛,翘起嘴角,露出两个梨涡,真是可爱极了。
这句话让何温盛的大男子主义得到了强烈的满足。等她们回到官府,已经是晚上了。
在官府门口,碰巧遇上准备回家的刘捕头。
“何捕头,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辛苦啊!”刘捕头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看到她身边的芷兰,好奇道,“这位姑娘是……”
“嘿嘿,刚见面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家有娇妻一位……”何温盛笑得意味深长。
芷兰白净的小脸腾地一下,又红了起来,偷偷拧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紧紧抱着她胳膊的手却没有松开。
刘捕头立刻明白了,热情的笑容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何捕头艳福不浅啊!”
“过奖过奖!”何温盛高兴极了,别人夸她媳妇儿好看,比夸她自己都令人高兴,当下看刘捕头也顺眼了许多,“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哥们儿!”
“一定一定,今天太晚了,等改日咱兄弟俩,对,还有嫂子,一起去喝一杯!”刘捕头更是豪爽,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愣是以小弟自居,连嫂子都叫起来了。
想来也是这个道理,何温盛的武力值,刘捕头全都看在眼里,对他来说,当高手的小弟,光荣啊!
来到官兵重重把守的院落当中,一进屋,薛狗子还在床上躺着,一探鼻息,没死。也不知道是白莲教的杀手真的不咋样,还是白莲教主对“宇文双”太过信任,觉得真能抱上大腿,以后高枕无忧。
夜半时分,薛狗子紧闭着的双眼动了动,当真醒了过来。
我是谁,我在哪?薛狗子睁开眼睛,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迷茫。
之前的记忆渐渐回笼,他想起自己被追杀的场景,坐立难安,想离开这里,走到门口却看到外面全是官兵。
薛狗子本来就是个强盗,看到官兵如同耗子见了猫,后退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就在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衣衫不整,显然是匆忙套上的,笑吟吟地看着他。
“薛狗子,你总算醒了。”
薛狗子不知道这人是谁,想起外面的官兵,心中惴惴,看到面前是个女子,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想要劫持着她,威胁官兵们放自己离开。
芷兰正好出来,看到薛狗子从裤-裆里掏出匕首,虽说知道何温盛武功高强,还是忍不住喊道:“小心!”
“你疯了吧。”何温盛哪里会知道薛狗子的心路历程,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抬腿一踹,那薛狗子中毒刚醒过来,身体虚弱,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薛狗子一改之前的慌乱,反而变得冷静无比,坐在地上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乐州官府。”
听到这四个字,薛狗子绝望地闭上眼睛,仰天长叹:“天亡我也!”
“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说出来,自会有人给你做主。”见他长吁短叹,芷兰忍不住说道。
“没用,谁也做不了主,知府大人已经被万启那个杀千刀的小人所蒙骗,根本不会相信我。”薛狗子一点儿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往床沿上一靠,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着被灭口的处境,悲从中来,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万启?”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何温盛把赛西施给她的那张纸条拿出来,递给薛狗子,“你先别哭,看看这张纸条,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不然连你自己都放弃了,就真的没人能救你了。”
说完,把捕头令拿出来,在他眼前一晃。
薛狗子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地接过纸条,看到上面写的东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显然知道些什么。
“这是谁给你的?”薛狗子擦了擦眼泪,问道。
“孙八斗他娘。”何温盛觉得这人肯定认识孙八斗,也没瞒着,“我是湘城捕头,专程来查此案的,这张纸条是孙八斗亲手所写。”
果然,听到孙八斗这个名字,薛狗子变得有些悲伤,叹了口气。
“八斗哥……他死得冤啊!”
“他怎么死的?”
“都怪万启和王飞虎!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慢慢道来。”提起孙八斗之死,薛狗子眼泪又开始落。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掌握了天大秘密的他一直心惊胆战,本来被官府抓住,却还是有人不放心想要灭口,他身中剧毒趁乱逃走,从来没有想到,真的有人会来查这个案子。
眼看着有希望把真相大白于天下,薛狗子哭得像个孩子,过了一会儿,情绪稍微平静了些许,道:“你既然是湘城捕头,活跃在乐州一带的追风强盗团,肯定知道吧。”
何温盛点点头,心道我来湘城才多长时间,我知道个屁啊。
薛狗子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说道:“万启、王飞虎和八斗哥,我们几个都是追风强盗团的成员,八斗哥在强盗团算是元老级人物,地位高,我后来才加入的,他对我多有照顾。
“三年前,他们三个人就失去了联络,再也没有回到强盗团,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不知道乐州官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摧毁了我们好几个据点,强盗团遭受了灭顶的打击。”
薛狗子对强盗团倒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他加入的晚,也没参与过多少行动,所以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沉痛的心情。
他身体还很虚弱,说了一段话之后便有些气喘吁吁,口干舌燥,芷兰给他端来一碗茶,他一饮而尽,朝芷兰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何温盛瞪了他一眼,“赶紧说!”
“强盗团成了一盘散沙,我干脆直接退出,没有人在意我这么个小喽啰。”薛狗子被她瞪得一哆嗦,不敢耽搁,继续说道,“我从小没有爹娘,退出强盗团之后也不知道去哪,忍饥挨饿,有天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去了乐州城,想着能不能碰碰运气……”
时间回到了某一天。
薛狗子进了乐州城,贼眉鼠眼盯着来往的行人,想要顺个钱袋去买点吃的,祭祭五脏庙。
可是他从来没有偷过东西,根本不敢下手,晃晃悠悠走到一户极其恢弘的府邸面前。
“你这叫花子,王府门前是你可以晃悠的地方吗?还不快滚!”门房上前呵斥道。
薛狗子年轻气盛,不服气,顶了回去:“王府门口又怎么了,要不是爷爷我路过,你就是求我走,我也不稀罕呢!”
门房自从当了王府的门房,就好久都没有人对他这么不恭敬了,气急败坏,抬手就想打人,薛狗子当过强盗,身上也是有血性的,正打算把这个狗眼看人低的门房揍一顿,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薛狗子?”
薛狗子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叫得一愣,看过去,只见一位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面上满是喜悦。
“八斗哥!”薛狗子又惊又喜,这不正是失踪了好久的孙八斗吗!
那门房看到孙八斗,一改之前狗仗人势的脸孔,满脸堆笑,跑过去点头哈腰:“赵先生,今天天气真好啊。”
孙八斗不理会那门房,走上前来,拉住薛狗子的手,道:“我们去里面说。”
“哎,好嘞。”薛狗子朝那门房咧嘴一乐,有种报了仇的快-感。
进了王府,薛狗子左看右看,被这奢华的大院子惊得合不拢嘴。
乖乖,他这辈子都没来过这么贵气的地方!
孙八斗把薛狗子带到书房,貌美侍女泡好茶水,薛狗子眼睛都直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却没有忘掉心中的疑惑。
“八斗哥,这两年你都去哪了?那门房为何叫你赵先生?”
“说来话长。”孙八斗抿了口茶,以往的粗俗全然不在,看上去真的像一个贵公子一般,“狗子,你是我信任的人,我便告诉你也无妨。”
一听到自己是孙八斗信任的人,薛狗子猛点头,感动那是根本不用说的。
只听孙八斗道:“我与万启、王飞虎三人,在那寿千江边租了艘渔船,有人坐船的话,若是看着有钱,便到了江心杀人夺财。有天我们杀了三个人,在他们的包裹里翻出身份文牒,你猜他们是什么身份?”
薛狗子怎么猜得出来,孙八斗也没真打算让他去猜,停顿了几秒:“他们竟是从京城前往乐州的韩王李旭言、赶往乐州上任的通判施自明,还有中过状元的赵东!”
“于是……你们就顶替了这三人的身份?”听到这里,薛狗子又不傻,怎么会不明白其中关窍。
“没错,在那以后,万启和王飞虎怕被以前强盗团的兄弟们认出来,于是下令剿贼,他们在强盗团的地位不低,自然也知道据点在哪儿。”说起强盗团,孙八斗的神色有些不忍,“我不想这样,可也不能反对,当初若不是王飞虎把我带我入伙,我还在湘城混吃等死呢。”
薛狗子惊呆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孙八斗又道:“你是我在强盗团里唯一信得过的兄弟,万启与王飞虎应该不认得你,我便跟他们说,你是我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书童,家道中落卖身为奴。”
“好,全听八斗哥安排。”薛狗子连忙点头应下。
从那之后,薛狗子就住在了王府,可每天都胆战心惊的,因着心里有鬼,每次见到那个由王飞虎假扮的韩王,都会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忍不住两股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