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解甲归田(25)
何温盛偷偷伸手抹了把鼻血,该看的,其实她都看到了,芷兰的胸好像没她的大!不过小一点也很可爱,正好互补嘛。
咳咳,低调。
“好了,我洗完了。”
待到身后再次传来少女的声音,何温盛才回过头。
面壁的时候,她已经把鼻血擦干净了,所以现在看上去就像个正人君子一样。
杨芷兰披了层薄毯坐在床上,香肩半露,没有一点不在引诱着何温盛。
她慢慢靠近,来到芷兰面前,俯下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晚安吻。”何温盛咧嘴一笑。
看着搬着浴桶去楼下帮她倒洗澡水的傻子,杨芷兰眸光一动。
上次做完后,傻女人腿都软了,是不是肾虚?今天就算了,让她多歇歇。
※※※
既然新知县已经上任了,何温盛这种每天光明正大连卡都不用去打的幸福生活,也画上了句号。
何温盛扒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洗了把脸,套上衣服,在芷兰的投喂下吃了几口早饭。
到了县衙,找了个地方一坐,就开始打起瞌睡。
人们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目前何温盛正处于这个状态。自从把卯时起床的生物钟调成随缘睡随缘起之后,懒散了好些日子,此时竟有种睡眠不足的感觉。
“何捕头,简大人要升堂提审那个顺了你钱袋的小贼了!”谢田过来对何温盛说道。
“没想到这简大人看着年轻,还挺勤政的。”何温盛抹了把脸,这才打起些精神。
来到公堂,衙役分成两排站在旁边,县丞坐在主位下面的座位上,面前的几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准备记录。
过了一会儿,简文柏从内室走过来,往最上面一坐,清了清嗓子:“带犯人!”
很快,两个捕快一左一右,把祁绍带了上来。此时祁绍哪里还有初见时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在何温盛的特意交代下,着实被狱卒们好好“招待”了一番,虽然因为要被提审换了身干净的囚衣,但他脸上的青紫,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把祁绍拖到公堂上,两个捕快一松手,他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神色木讷,眼神空洞,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怕是这一日之间遭受的变故太大,经受不起打击,已经变成了神经病。
简文柏之前就仔细看过卷宗,打算找个简单的案子先解决了,给手底下当差的留个好印象,挑来挑去,就这个偷盗案最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地,为何要去酒楼闹事,还偷走何捕头的钱袋?”简文柏问道。
“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啊!”祁绍终于回过神来,喊着怨哆哆嗦嗦抬起头,看到简文柏的时候,神色却猛地一变。
“你冤枉?难道何捕头还会诬陷你不成?你如此不知悔改,看来只能按照盗窃罪,从重处置了!”简文柏一拍惊堂木,居然就这么结了案,“本官就判你一年的刑期,来人,把他带下去吧。”
立刻有捕快过来,一左一右拉住祁绍的两只胳膊,要把他重新押进大牢。
祁绍开始剧烈挣扎,然而并不能挣脱,口中不停叫道:“我记得你,我记得你!”
叫喊声渐渐远去,张英本来还在犹豫要挑个什么样的时机去说出祁绍非常有钱,没有偷钱袋的动机,没想到新来的简大人雷厉风行,这么快就结了案子,一时间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
“‘我记得你’?他什么意思?”何温盛的声音,打破了公堂之上短暂的寂静。
简文柏也是一脸疑惑,眉头蹙起,猜测道:“莫非是想与我套近乎,好网开一面?我也不知,何捕头有什么看法吗?”
不得不说,简文柏除了在审案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知县的架子,不喜欢自称本官,也没有那么多虚礼,比上一个表面上礼贤下士实际上架子端得很高的知县老头不知道好了多少。目前看来性子属于非常温和的那种,当然,具体怎样,还得交给时间去验证。
今日县丞详细介绍了一番县衙人员配置,简文柏知道了一些关于何温盛的光辉事迹,开始留意起她来。毕竟女子当捕头,在偌大个启朝都是少有的,能坐上这个位置,一定有着男子都无法企及的过人本领。
“哦,原来是这样。”听了简文柏的解释,何温盛了然。
且说张英那边,眼看着何温盛与简大人交谈甚欢,深觉这样下去,简大人眼前的红人儿就是她了,这让张英心头有些发酸。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
“大人,卑职以为,此案有些地方十分可疑。”张英走上前去,对简文柏拱手道。
“张捕头觉得有什么疑点,尽管说出来。”简文柏温声说道。
“据卑职所知,祁绍家境殷实,非常有钱,按照常理推断,不是那种会去偷鸡摸狗之人,还请大人重新审理,以免冤枉了好人啊!”张英义正辞严,从表面上,一点儿都看不出他心里那些小九九,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代表正义”了。
“哦?你说的祁绍,是刚才的小贼?”简文柏闻言,略微惊讶了一下,“张捕头与他认识?”
“卑职……”张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对答。为什么这个知县不按常理出牌?不是应该派人去查祁绍的家境,然后发现他家境的确很好,进而怀疑偷钱袋的真实性吗?
“大人,在您上任前一天,这个张捕头帮那贼人写了份强占民女的文书,现在看来,应该是收了贿赂。”何温盛适时补上一刀。
“竟有此事!”简文柏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但他就连发起火来,也没有多少威力,只是蹙起眉头,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张英,“张捕头,你为何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我可真为你感到难过。”
张英也很难过,他怎么知道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自己收受贿赂的事情就被扒了出来。这剧情,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儿。
“那小贼既然能偷何捕头的钱袋,贿赂你的钱财自然也可能是偷的。至于你……”简文柏看着张英,神色间竟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一样,只是这“儿子”,比他大了足有一轮。
张英战战兢兢,正想着为自己开脱的话语,便听简大人继续说道:“你把收的贿赂尽数交上,一律按缴获的赃物处理,念你是触犯,这次罚你两个月的俸禄和一个月的劳役,若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多谢,卑职多谢大人!”听到这个处罚,张英干脆也不辩解了,这比他想象的好了太多,原本他还以为要被杀鸡儆猴,直接从捕头变成囚犯呢。
两个月的俸禄倒是没啥,张英不是第一次受贿了,也算是颇有余财,劳役就更简单了,只是每天早上去扫大街而已。
唉,只是可怜他张捕头的面子。张英在心中叹了一声。
退了堂,见张英出去,何温盛跟在他后面,到了一个没啥人的地方,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张英吓了一跳,一转头,更加害怕了,“原,原来是何捕头啊……”
“张捕头,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何温盛笑眯眯地问道。
张英只觉得脊背发凉:“什么……什么话?”
“我也忘了。”何温盛一顿,坏了,她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老年人的记忆力。
“何捕头慢慢想,我先走了……”张英脚底抹油打算开溜,没走两步,被提溜着领子拽了回来。
“想不起来没事儿,不妨碍我揍你。”何温盛本来打算直接用拳头,但转念一想,要是关节擦破了,芷兰肯定就会知道自己在外面打架,又要少不了担心。
正好旁边有截竹棍,何温盛顺手拿过来,把张英往地上一按,抬手就是一顿猛抽。
“昨日可怜你媳妇儿出了事,想着放你一马,你又想着给那狗王八脱罪?叫你和祁绍狼狈为奸!叫你贪污受贿!叫你犯到老子头上来!叫你还想着给祁绍开脱……”何温盛一边抽一边骂,张英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愣是躺在地上直打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老子骂到哪了?算了,重新来一遍,叫你和祁绍狼狈为奸……”
“哎哟,哎哟,别打了……”张英抱着脑袋,身上火辣辣的疼,他后悔得要命,明明知道何捕头就是个母夜叉,自己为啥非得嘴欠呢?
要是有幸能活下来,他绝对离何捕头远远的,见了就躲!
啪得一声,竹棍断成两截,何温盛方才停手,尤嫌不解恨,往死猪一样瘫在地上的张英身上又踹了两脚。
张英抽搐几下,哼哼了两声,不再动弹,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去见了阎王。
何温盛也不怕他死了,她下手知道轻重,张英看上去凄惨万分,其实受的都是些皮肉伤,也就一个疼字。
午时,县丞找到何温盛。
“何捕头,昨晚你走得早,今日除了在公堂之上,你又一直不见人影,没找到机会和你说。按照惯例,今日我们要为简大人准备接风宴的。”
“行啊,咱们去湘城第一酒楼摆上一桌?”一听到接风宴,何温盛心中一动,生意来了!
她虽然没开过酒楼,但一直都有个做生意的梦想,单纯觉得开店好玩,盘下酒楼之后啥也没管过,现在终于有机会往自家店里推荐顾客了。
给知县准备的接风宴,怎么也不能太寒碜了吧,少说也得赚个几两银子。
“何捕头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看咱们新来的简大人不像个贪图享受的,咱们要是太过奢靡反而不好,这样,你,和另外两位捕头一人出一两银子,我出二两,别整那些太贵的鲍鱼龙虾,随便弄一桌子稍微意思意思,如何?”
县丞精打细算,一边说着,还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着,笑容满面,显然对自己的计划非常满意。
何温盛一听,那还得了!一共就出五两银子,出去食材、工费,酒楼能赚到多少?
“不行!”她斩钉截铁。
“啊?”县丞愣了一下,心下一想,何温盛刚来湘城,这个月的月俸还没领到手,可能身上没啥钱,于是善解人意道,“可是多了?要是何捕头手头拮据,我就先把你的那两银子给出了。”
“太少了。”
“啥?”
“简大人初到湘城,一顿接风宴才花去五两银子,实在太过寒碜,简大人一定会觉得咱们在给他下马威!要我说,最少这个数起步!”何温盛伸出一只手。
县丞有点儿懵:“这不还是五两吗?”
“老哥,你好歹是个县丞,知县老大你老二,你就不能稍微大气那么一点儿?”何温盛循循善秀,见县丞还是迷迷瞪瞪,干脆一拍大腿,“五十两,再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