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者(24)
把穆淇送到家后,他让开车的Miki特地绕了一个圈回去接刘伯,然后再开上山顶。
“小时候我经常来这里玩,我爷爷很喜欢文学和音乐,他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图书馆,我的钢琴也是在那里学的。”
“那时少爷每周末都回去,读了不少书呢。”刘伯回忆道。
“难怪高中时老师经常说学长的作文有深度,原来是小时候就有积累。”喝得脸有些红的李司靳点点头。
“……你从哪听到的这个评价?”穆权问。
“我去老师办公室时听到的,我还要了一篇来学习呢。”李司靳振振有词,“题目叫‘圆润锋芒’,我还特地摘抄了下来留存了一份。”
“真的吗?”Miki从副驾驶座上回过头好奇道,“现在还留着吗?”
“留着,夹在一本书里呢,想看吗?”李司靳对着好奇的少女笑意盈盈。
“少爷以前的作文,当然想看啦!”穆权迷妹之一果断回答。
“我说,你们俩差不多就得了。”穆权冷不防开口打断,“要不要喝点醒酒茶?”
Miki碍于穆权的威严立即转头闭嘴,但李司靳还是笑眯眯地看向他,低声道:“学长,我没有醉。”
的确,除了说起话来有些肆无忌惮、眼神有点迷离飘忽外,逻辑还是清晰的,走路也不摇晃。
四人走进山顶的老房子,这里早已灰尘满布,原本穆谨还会定期派人打扫,后来就干脆闲置了。穆珩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甚至连他本人的遗体,也完好无损地躺在了这座房子的地下冰窖中——这是老爷子死前的强烈要求,一定要安葬在这个山顶。
“太老爷闲时写的一些东西,都放在这面墙的书架上。”
穆权随便拿另一本档案翻阅起来,“这些东西很多,而且琐碎,要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要花不少时间。”
“我们三个人这段时间有空就到这边整理吧,”李司靳建议道,“有什么情况就随时汇报给学长。”
穆权沉默了一下,道:“可以,但你们要过来最少也要两个人,不要单独行动。”
“少爷说得对,这个地方怪可怕的……” 地下室的凉意让Miki抱住了肩膀,退后两步差点撞到书架。
“小心点,”刘伯扶住女儿责备道,“别乱碰这个书架,万一惊扰到太老爷了怎么办?”
“爸你别吓我啦!” Miki捂住耳朵。
穆权和李司靳相视一笑,“好啦刘伯,今天我们是没时间整了,先下山吧。”
作为忠实老仆的刘伯,离开`房子前还虔诚地朝屋子拜了拜。
*
穆权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领带解开、西装外套脱掉。澳门的夏天逐渐逼近,在酒店和室内还好,下车穿过花园道走到屋里这段距离就让人受不了了,下午的阳光让他额头出了一层汗。
“学长,我们凉茶吧,今天宴会吃的东西都太上火了。”
“你们随意,我先去冲个凉。”
透凉的水让他浑身都舒缓下来,把仅存的酒意也冲去了。穆权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上面隐约还有一些旧伤,有些是打黑拳留下的,还有些是更久以前的枪伤。
三年的事后,他似乎比以前更惜命了,尽量避免正面的枪战。即使他有异于常人的强健身体,他也不想再去冒险。
是变得懦弱了吗?穆权觉得并不是。
“少爷,喝点茶吧。”
“谢谢刘伯,”穆权坐下,“阿靳呢。”
“他刚喝完,好像回房间休息去了。对了,我把这些衣服送去洗吧……咦,少爷你的领带呢?”刘伯疑惑地翻找着沙发。
穆权顿了一下,“好像放包里了,没事,你先把拿这些去吧。”
刘伯走后穆权又喝了几口茶,然后上了二楼,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来到李司靳的房间门口。
他轻轻推动门把手,没有锁,便慢慢推开了一条缝,这个角度正好对着李司靳的床。
李司靳闭着眼,此时的表情带了几分醉意,两颊的那抹红晕更严重了,让穆权怀疑他是不是又从冰箱里拿了半杯来喝。那张脸无比享受,随着撸动的速度越快也愈发投入,细密的汗从泛着粉色的白`皙皮肤上渗出来,眉头微微皱起,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从口型上看应该是“学长“无疑。
高`潮来临,李司靳的双腿紧紧并拢,摩擦着床单抽搐着,那些东西一股股地射出来,满床单都是,有的还溅到了他的领带上。
这条领带是今天出门前李司靳帮他挑的,和刘伯还产生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分歧。李司靳总喜欢给他戴一些有深蓝色元素的领带,但刘伯总觉得这个颜色已经用了太多次,想换一个。
他知道李司靳为什么那么喜欢深蓝色,这个颜色恰好是他们高中篮球队的代表色,象征着漫无边际的天空和大海,出征勇往直前。
此时那条深蓝暗纹的领带沾上了白浊的粘液,李司靳睁开眼,四肢瘫软地把它拿到嘴边,伸出舌头轻轻地舔掉,表情餍足。
穆权闭上眼,然后再次睁开,眸里已经通红。
他推开门,然后关上锁好,在李司靳惊恐的目光下走到床前,伸出手:“给我。”
“学、学长,”李司靳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手攥着领带,整个人直接慌张地跌下床跪下来,“对不起……”
“没关系,这种东西也满足不了你。”
“我、我……我可能有点醉了,学长你刚刚说什……”
他还没说完就被穆权直接从地上捞了起来扔回床上,整个人弹了起来然后又被压下,深深地陷进了床里。
穆权的吻炽烈得像火,极具压迫性地将李司靳整个人裹挟到窒息,后者刚发泄过的身体绵软无力,抚摸之处都战栗得发烫。穆权只见他羞耻又兴奋地闭着眼,接吻时还激动地差点碰到了自己的牙齿。
他用力扒下李司靳那可有可无的白衬衫,手抓住对方的胸前的乳`头用力揉`捏起来。他力道之大,揉得李司靳都发疼了,对方眉毛皱起来,可下半身与此同时也更兴奋了。
”学长,请、满足我……啊哈……“
穆权咬着对方发红发热的耳朵,将李司靳狠狠摁进自己怀里,把对方的双腿分开直接挺了进去,同时低声道:
“那是当然。”
李司靳痛得低呼一声,穆权的欲`望刚进去一半就被死死卡住了,“等会、学长等我一下……嗯……”说着伸长手从床垫下拿出润滑,胡乱挤了半管在手上然后往后面摸,
穆权退出来一些,抹了一大块冰凉,两指伸进去抽`插了几下,抚摸着李司靳的脖子低声道:“放松。”
李司靳深呼吸着,发出细微的呻吟,待他弄了几百下后那里已经完全适应了,穆权直接一捅到底,直捣黄龙。
自从上次两人发生矛盾后就没有做过。这几天穆权没有让李司靳在晚上到自己房间,李司靳也没有主动提起,这种诡异的默契导致了一种双方都不太乐意的压抑——如果要再具体点,那就是手枪PLAY导致的强迫症欲求不满。
这种压抑彼此爆发出来好像天雷勾地火,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李司靳的那张不算大的床已经开始剧烈的摇晃,晃到有种散架的错觉。
“学长、慢、慢一点……这床、要坏了……”
“下次到我那边吧。”穆权丝毫不减缓进攻的速度和力道。
听到他的话,李司靳轻轻勾起嘴角,沉浸在欲`望中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他凑近穆权的耳朵,小声道:“好啊、我希望每天都能到学长的房间……”
叩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让李司靳一僵,随之而来的夹紧让穆权皱起眉。
“司靳啊,你看到少爷了吗?有重要的电话。”刘伯的声音有些着急。
第三十一章
张天淞到澳门码头了,但情况有些狼狈。
穆权看到他的时候,对方正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夹克蹲在码头抽烟,旁边是他的几个忠实小弟,仿佛一群逃命的狼群——之所以说是狼而不是丧家之犬,因为这群人眼中都有一股不服气的狠劲,看样子这种流亡对他们来说是常态。
“Hi 医生,这里可能有几个兄弟需要麻烦你,我手太脏就不和你握了哈。”张天淞看见他们后立即站起来,先是跟李司靳轻轻鞠躬问了好,然后对穆权道:“我的那些货都转移到欧洲了,现在墙上就这把手枪,你要搜尽管搜。”
穆权点点头,对青田道:“去搜一轮吧,搜完后把他们先送到酒店吃东西。”
“咳,环境不用这么好,咱们只要有地方睡觉就行。”
“毕竟是学长的地盘,总不能让你们住的太寒碜吧,”李司靳笑道,“而且养伤需要好一点的环境。”
“一会和我分享下美国那边的情况吧,”穆权道,“我们这边也被盯上了。”
会客厅里的白炽灯让人神经不得不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刚检查完伤口的张天淞靠在沙发上,向穆权讲述着从被从美洲追杀到欧洲的经历。
“羌良他们在美国的人没有帮你吗。”
“狗屁吧,我们的死活他们完全不在乎,”张天淞抖掉烟蒂,“那家伙也有一部分枪支走私业务,我们之间算是有竞争关系,很不好合作。“
“我听说你手下有很多人,”穆权道,“准确来说,是有一批敢死队,不知道是否属实?”
张天淞笑了,“穆老板,只要你有钱,想要多少敢死队就有多少。”
“你这些人里面,有能够把老蛇暗杀掉的吗。”
“我靠,这是全世界最难的悬赏了吧?你以为我们不想吗?就算你出得起那个钱,也不一定有人敢接啊。”
“如果我不仅出钱,还出方案呢?而且是可行性很强的方案。”穆权笑道,“这件事情上,你我绝对是最理想的合作伙伴。”
张天淞顿时眼睛亮了,“什么主意?”
“可以告诉你,但如果要合作,我有个条件。”
*
穆权从酒店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进门前看了一眼穆淇所在的别墅,只见灯已经灭了,映着半月的夜空显得尤其清幽。
他推开门,客厅里的灯亮着,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果然是李司靳。
对方今天的确够累的,从白天的宴会到晚上洗风接尘、处理伤患,基本上连轴转着就没停过。
现在连脏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睡死在了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一碗喝到一半的排骨汤。
穆权用手碰了碰那碗汤,还有些温,他正好晚上也没怎么吃,便拿起来把剩下的都喝了。喝完后他把碗拿进厨房洗了,然后又折回大厅,只见李司靳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睡得极沉,丝毫没有被光线和声音干扰到。
穆权望着对方,好一会儿后折回房间拿了一套新的被子和枕头,轻轻给李司靳垫上盖好,然后拉上客厅的窗帘,关好灯,走上楼。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以为李司靳是那种精力非常、非常旺盛的人,就像自己一样,极少感到疲惫和劳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那是两人在美国时候,有一回他让李司靳来自己这边临时租住的公寓吃顿饭,顺便庆祝对方成功进入顶尖医院实习。
为了最大程度低减少培养的时间成本,穆谨动用自己在美国的关系,将李司靳的学习时间压缩到了极致,基本上寒暑无休——他对待穆权也是如此,究其原因,也许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