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爷(103)
郑罗却想起了什么,道:“啊,先前在旅馆你是不是想上茅厕?憋坏了吧?来来,我伺候池爷入厕。”
他在角落里翻出一只铜盆,放在池云非面前:“来吧。”
池云非呆滞地看着他,恍然无觉。
“爷就是爷。”郑罗摇摇头,将池云非从背后环抱住,解开他的裤子拉下,就要帮他入厕。
池云非浑身发抖,手指痉挛般抽-搐,强撑到现在的精神终于到头了,缓慢艰难道:“不……不要……”
“云非?!”墙上锁着的人终于在炀炀凄惨的嚎叫声里醒了过来,一眼看见面前景象,先是不敢置信地愣住了,随即呼吸逐渐加重,似破烂的风箱,胸膛起伏,一张脸憋得发红发紫。
温信阳从小到大何曾有过如此狼狈时候?不仅如此,儿子、爱人眼下竟一个都保不住!
他见池云非呆愣在原地,仿佛听不懂人话了,一颗心瞬间被拽进手里捏了个稀碎般,他怒吼道:“你做什么!放开他!”
“爹——!”炀炀大叫。
温信阳竭力拉动锁链,却动弹不得,手腕早已被磨烂了,伤口深可见骨。
“炀炀,爹在这儿,爹在。”温信阳看见炀炀怀里的炸-弹,闭了闭眼,清楚知道眼下威胁怒吼根本毫无意义。
他竭力逼迫自己冷静,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水,双拳握紧,指甲掐进手心。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他努力稳下声音,道,“你要做什么都冲我来!”
郑罗却不看他,只扶着池云非,嘴里哄小孩儿似的“嘘嘘”催促:“尿呀,怎的不尿?别是憋坏了吧?”
池云非难堪至极,抖着手去拉裤子,却被郑罗从背后钳住。他将池云非转过身,冲着温信阳道:“对着我尿不出,对着你男人总该能尿了?”
池云非眼眶通红,遥遥和温信阳对视,两厢无言,温信阳腮帮骨头咬得要崩断了,满嘴铁锈味,声音却依然沉稳有力,耐心地道:“云非,看着我,其他什么都别想。”
池云非忍着眼泪,耳边不断传来郑罗催促的“嘘嘘”声,终于是两股颤颤地尿了出来。
他本就憋了一整夜,实在是扛不住,但此时当众入厕却远比当日被断臂男人抽那一巴掌还要屈辱。
他闭上眼不愿去看,郑罗放下铜盆帮他系好裤子,又去打水洗了手,笑呵呵道:“好了,咱们该谈正事了。”
第71章 求死
温信阳终于知道了郑罗的真实身份,回忆起此前种种,垂下眸子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郑罗好奇看他:“怪不得什么?”
温信阳如今成了阶下囚,爱人孩子也在对方手里为质,他只想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于是并不隐瞒,实话实说道:“跟你的替身见面时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哪怕他已代替你多年,却依然没有身为郑家后人该有的脾气,反而善于察言观色,小心翼翼。想来你虽然让他做你的替身,但你也怕久而久之,他真的成了‘你’而‘你’成了别人,所以始终对他有所胁迫,让对方不敢脱离你的掌控,对吗?”
郑罗无所谓地耸肩:“是又如何?反正你还是掉进陷阱了。”
温信阳点头:“是我思虑不周,你要如何对我都可以,放了他们。”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郑罗揽着池云非,笑吟吟看着温信阳,“死得难看些,让我多享受一会儿。”
池云非眼瞳巨震,倏地转头看他。
郑罗拍了拍池云非的脸,道:“有什么可惊讶的?难不成我是费尽心力让你们团聚,说些体己话,然后就放你们走不成?我看起来像个好人吗?”
池云非早知这人不会留活口,可想法被证实,他依然无法接受。
“我们谈谈。”他颤着声音,竭力让自己冷静,绞尽脑汁想着主意,可他实在没有主意可想了,此情此景,天王老子也逃不出去。
郑罗却大方道:“好,谈谈,你要谈什么?”
他笑眯眯地:“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能说动我,也许我真会放了你们?”
他像垂钓者拿着饵在池云非眼前晃来晃去,明明知道那是假的,是陷阱,一口咬上去非得肠穿肚烂不可,但池云非没别的选择。
他得勇敢起来,他得保护他的将军和儿子。
他不能再寄希望于温信阳还有什么后手了。实在不行,就是死也要死个干脆利落,绝不让郑罗折辱了他们。
“你也说了郑其鸿沉迷温柔乡,没什么大用,我们保你继位,如何?”
郑罗看着他,仿佛看一个三岁幼儿同自己讲童话故事:“我是个私生子,郑家除了老郑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上头还有哥哥和姐姐,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郑家后人。旁的不说,老郑那泼辣的正房便不是个好招惹的,我若是暴露了身份,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你依旧可以用你的替身,总归郑其鸿如今也认不得你了,对不对?”池云非道,“你可以在暗中监视他们,算计他们,同样能得乐趣,有什么关系?等拉郑其鸿下马,搞翻你那几个兄弟,等你上位,那正房又能拿你如何?”
“啧啧。”郑罗叹道,“我娘是个俄国人,可我长相随父,只一双眼睛颜色有异,只要说是自小得了眼疾,也还算好遮掩。若我娘真心想让我认了老郑,我也不至于在这里卧底。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呢?”
“这批军火生意里,有一部分就是我娘的生意。她不把老郑当回事,反而赚了南北两边的钱,也没打算让我认祖归宗。懂我意思吗?我也没把老郑的家底当回事,只是有他在,我大树底下好乘凉,省了一些麻烦罢了。那总统位置坐着烫人,远不如我卧底逍遥自在,实话说……小时候我也羡慕过旁人有父亲,不必跟着我娘接二连三换了无数个继父,但既然我小时候没有,长大也就不必有了。我娘换男人如同换衣服,生意也是这样积累下来的,如今我过得好好的,何必去认下那位?你要我继承什么?继承政府赤-字?国库空虚?边关苦战?时时刻刻被人惦记项上人头?我疯了么?”
郑罗说得开怀,一桩桩一件件细数给池云非听,半点不耐烦都没有。
可能因为没多少人能听到他这番肺腑之言,因此有机会说出来时便十分惬意轻松,仿佛他不是在发霉冷寂的地下室,而是在假山凉亭里斟着酒同老友唠嗑。
池云非惯会投其所好,引诱蛊惑,但倘若敌人目标明确,压根不为所动,他那些对付酒鬼、赌鬼的伎俩便不顶用了。
他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又随着希望破灭被一点点磨干,反而从骨子里生出了不惧的勇气来,情绪在一整夜的惊吓、震惊之后逐渐冷却,稳定下来,他看着郑罗道:“所以不管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对吗?”
“是。”郑罗大笑,“我调查过你,从小锦衣玉食,被全家宠着,在岳城无人敢招惹,说要拿下温信阳,便用尽手段缠着人家。仿佛你要做什么都理所应当,没人能难倒你。怎么样,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如何?叫天天不应的感觉如何?”
“还行。”池云非垂下眼眸,“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把自己逼疯吧?那我这池家少爷算是白做了。欺负别人惯了,被人欺负一下就当自己活该报应,这么一想也挺好。”
郑罗收敛了笑容,打量池云非神情,心情不快:“嚯,跟传闻里一样,能屈能伸,脸比城墙厚。”
他眼珠子转了一下,道:“你没话劝我了?”
池云非心说:还有什么可劝的?左右不过是取悦了这人变-态的心理,那干脆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小爷今日就是在这儿被五马分尸,也断不吭一声,不赏给这渣滓半分乐趣。
见池云非不吭声,郑罗便从柜子里翻出一把铁钳,那铁钳上还有未洗刷干净的陈年血渍,铁钳尖端被磨得十分锋利,他便那拿铁钳走到温信阳身边,遥遥看着池云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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