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只有我才能打(42)

    黑影共三人，修为最高是元婴后期，最低也有元婴初期。
    他们却来追杀一个只有金丹期的貂妖，可以说得上是大材小用了。
    不过有了合体期的沈清石来介入，两者之间的关系急剧变化。
    原本跑得直翻白眼的灰貂在见到沈清石的瞬间就已经一个急刹停在原地，他眼睁睁看着黑影被执剑长老的剑芒压制，然后化为人形，跑上前来对三人一人啐了一口：“起来啊！起来打我啊你们这群败类！”
    有话要说：　　来，我把手中的方向盘交给你们……
四十八、 事情进展
    小灰话音刚落, 三个黑衣人就有了动静，他们同时将手中长刀插入地面, 然后双手掐诀，嘴里不住念叨着什么。
    沈清石怎会给他们留有再出手的余地，他抬起指向钧元剑的手缓缓往下一压——
    按理说这样的力气足以让三个元婴期的修者跪倒在地, 可面前三人还是好端端的站着，唯一与之前不同的, 便是三人眼中倏然充起血光！
    六只踩在泥土地面的脚掌深深陷下一寸，三张脸上立时七窍流血！
    安泽余面露凝重, 他对沈清石说：“这手诀，不像是修真界所有。”
    沈清石则睨一眼小灰, 才道：“看来又是妖修。”
    小灰浑身一颤, 忙往后退了两步，他提醒说：“长老，这, 这些黑衣人会自爆的，且自爆时威力巨大，我之前听别的道友说过, 一个元婴期的黑衣人, 曾让分神期修为的前辈身死道消！”
    闻言, 沈清石不由记起自己身死之前见到的场景。
    不过那场自爆原本就是十几只大妖联合而起, 对付他这一个合体期修者，也算是绰绰有余，只是不知道这自爆和自爆之间, 究竟有没有旁的关联。
    安泽余却想的更多，他开口道：“清石助我！”
    他话音落下，沈清石输向钧元剑的灵力更多一些，压制住黑衣人的力道自然更大，三人眼球凸出，表面满是血丝痕迹，鼻腔和嘴角流出的血迹在脚前汇成一滩，这让他们狰狞的面容看上去有些可怖。
    看到沈清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安泽余立刻拔地而起！
    他脚尖指向三人方向，腰间葫芦无需掐诀已经随风而动——
    分神后期圆满的大能与神魂受损的合体期大能相差无几，安泽余人在半空，他双手并指，左手双指紧紧按在右臂间，然后手腕翻转，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根细长红绳，遥向三人扔了过去。
    “捆妖索？”
    沈清石见到这根红绳，眼神微动。
    捆妖索是乾府独有的灵宝，专为克制妖族而炼制，只要修为低了一等，被这道绳索捆住，禁制便会自行压制被捆妖物的修为。
    使用这捆仙锁的修者修为愈高，被压制的妖物便会愈无力，而安泽余此番找准的目标，是三人中修为最低的那只。
    分神期的修为将捆妖索的效用发挥得淋漓尽致，元婴初期的黑衣人还没反应的及，就已经被牢牢捆住。
    他手中掐住的法诀忽然被阻断，那双几乎快要爆裂的眼珠也缓缓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黑衣人不住的挣扎着，脸色却不变。
    沈清石在安泽余得手的瞬时间稍稍松开钧元剑的剑芒，待他再次掐诀将黑衣人顺势移出剑芒之下后，斩妖闻名的执剑长老淡然出手，将已经无用的其余两者当场格杀。
    两条血线随着头颅一起飞出一米远，身体也随之倒地。
    钧元剑的剑身在阳光下闪了一闪，残余的猩红便消失不见，而后缓缓没入沈清石手中的剑鞘。
    他转身后，身后两具无头尸体无端弹跳一下，紧接着闷响一声，轰然炸开了！
    小灰吓得连退三步：“爆了爆了！长老！他自爆了！”
    从天上落地的安泽余笑了一声：“你这小妖，胆子倒很不小，既然认得万剑宗沈长老，怎么还不快跑？”
    小灰咳了一声，腆着脸说：“以前是貂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沈长老的为人，如今知道了，自然崇敬有加，不敢放肆。”
    安泽余上下打量他一眼，才转脸问沈清石道：“你方才同我说的因果，就是这只小妖？”
    沈清石说：“不错，他曾在落焰山见到一株紫金灯笼果，助我成事，我救他一命，才算了却因果。”
    这话说完，小灰一头扑倒在沈清石腿上，哭喊着说：“长老啊！你不能见貂不救啊！这因果不能了却啊，你了却了因果，貂的这条小命就玩儿完了啊！”
    沈清石蹙眉将他弹指挥开。
    小灰被一阵无形力量推得倒退两步才堪堪站稳，忙急声说：“长老，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沈清石还未答话，安泽余就饶有兴趣地问：“哦？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说来听听。”
    小灰深怕两人反悔，忙倒豆子似的说：“两位前辈，我常在浮昌坊市来往，是以也会经常在幻幽山脉附近找些灵药，也好在坊市中换些灵石，”他几句话说完前情，才接着说，“可近段时间，约在一年前，我就在幻幽山脉附近看见了一只体型巨大的妖怪！”
    他把自己看到的妖怪描述一遍：“这妖怪不仅体型巨大、动作缓慢，且毫无意识，仿佛不通人言，不过当时我与同行的人急着采药，以为它只是山中什么精怪所化，就没有太过在意。”
    沈清石和安泽余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神色。
    然后安泽余又问：“在这之后呢？”
    见两人对他的话有兴趣，小灰松了口气，再开口时语速正常了不少：“这妖怪原本通体都是红色硬石块，像是层厚度不一的铠甲，可下次我再遇见它时，它不仅体型小了许多，身上的铠甲也有了形状，而且，它似乎是以妖族为食，尤其是已经开了灵智的精怪，更是难逃魔掌。”
    这已经是沈清石和安泽余都不了解的下一步进展了。
    小灰面向两人，声音之中全是恳切：“前几日，沈长老离开浮昌坊市之时，那妖怪又出现了，它修为每次出现时都会更高几分，早在之前两次出现，以我金丹期的修为就已经不敌，这一次再出现时，它身上的鳞甲愈发完整，好似一个人形，我远远看见就返回浮昌，却得知长老已然离开。”说到这他垂下脑袋，语气颓然，“不瞒长老，如今的落焰山，只剩下灵草了。”
    沈清石终于开口问他：“这妖怪如今正在何处。”
    小灰难掩愧疚：“回长老，我，我不知道。”他解释说，“两位前辈自然知晓，灵力环绕的山脉，向来都是孕养精怪和灵药的宝地，落焰山是幻幽山脉的入口，孕养的精怪更是繁多，如今被这妖怪吞吃了干净，它修为大涨后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他把这件事一五一十说完，安泽余目光一转，将视线落在了被捆妖索捆成粽子的黑衣人，又对沈清石说：“看来，妖界这一回的行事作风，与千年前相距甚远。”
    沈清石说：“此事发展，与我所料有些偏差。”
    安泽余挑眉：“为何？”
    沈清石先看一眼小灰，然后也将视线落在黑衣人身上，才说：“之前察觉这妖物行迹，我将此次下山查探的要点，放在了随之出现的法阵之上，可如今——”
    他们之间有千年积攒的默契，所以接下来的话他已经不需要出口，安泽余就已经明白，“你所言不错，小妖说妖物身上红色晶石会化为人形鳞甲，更甚者，期间不过短短一年，修为便大涨至金丹之上，这般进境，绝非寻常。”
    没有意识却进境飞速的妖物，于凡间乃至修真界而言，实在是天大的祸事。
    玄曜将不知凡几这样的妖物放进人间，等同于是在修真界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养虎为患。
    沈清石说：“先是吞食凡人血脉，后是吞食妖族血脉，以血脉为引增加修为，这样的法子，只有魔道才用的出。”
    安泽余添了一句：“玄曜也用的出。”
    这时站在一旁的灰貂已经完全听不懂了，他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两位前辈，不知，你们谁能救我一条貂命？”
    安泽余说：“既然追杀你的三人已不再追杀于你，这难道不算救了你一命吗？”
    沈清石将目光投向身旁这座死气沉沉的山顶。
    这里应当也曾有一只那样的妖物。
    他与安泽余之前以为，这座山上空余灵草，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才会将所有妖族斩尽杀绝，也好让探查的修者察觉不到妖气，忽略此地异样。
    他原也以为，是负责断后的人太蠢，因为世上绝无只有灵草没有妖气的山脉，而现在看来，想必是妖物已经吞吃过此地的精怪，直至吃无可吃，才会离开。
    “两位前辈有所不知啊，”小灰委屈巴巴地说，“如今追杀貂的人太多，这三人只算其中之一而已……”
    安泽余眉梢吊起，唇边隐有笑意：“哦？你这小妖也很有趣，你同我说说，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前来追杀你？”
    小灰听罢更加委屈起来：“若是知晓缘由，貂死也能瞑目了，问题就是，貂也不知道啊！”
    沈清石转眼回来，掐诀在他眉心一点，小灰两眼一翻，便往后仰倒过去人事不省了。
    安泽余笑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此诀醒神之用，助他想清之前究竟做了何事。”沈清石说，“此妖被追杀几日身上也没有几道伤口，他福缘十分深厚，虽说思绪混乱，说话颠三倒四，却也有些用处，若醒来再问不出缘由，你便将他带在身边也好。”
    “带在身边？”安泽余说，“你我二人之间，该将他带在身边防身的，恐怕应当是你吧？”
    沈清石的语气总是不容置辩：“我不会将一只妖带在身边。”
四十九、 在所难免
    在沈清石的话音落下没过多久, 小灰就已经清醒过来。
    他一脸迷茫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才对沈清石道：“长老，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