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的美人命不久矣怎么办(2)
***
几日前,大婚当天,花月教。
爆竹声震耳,席卷长街直上天际,十里红妆从城南一直铺到花月教正厅,火药的味道和觥筹交错间的酒菜香混合在一起,夕阳无限,映着漫天红霞。
“一拜高堂!”
红盖头遮蔽了视线,触目皆是大红,曲成溪浑身经脉淤滞,四肢酸软发麻,身旁红衣之人按上他的后背,那滚烫的掌心动作几乎是温柔的。
然而下一秒,不容抵抗的力道按在他腰眼大穴,逼着他弯下腰来。
“二拜天地!”
后腰深处如同被无数的虫子啃咬,曲成溪嘴唇都被咬破,冷汗顺着脸颊滚落,沾湿了红盖头,腰背却依旧执拗强硬地绷直,直到再次被沈钦狠狠按下。
“夫妻对拜!”
“沈钦我/操/你大爷!”
哑穴被强行冲破,曲成溪嘶哑的声音从盖头下传出来,身上的金银配饰在剧烈的挣扎中叮当乱响,扰乱了鼓乐的和谐:“你个王八羔子放开我!我不嫁!”
沈钦微微侧头,深黑的瞳孔深不见底,翻滚着让人心悸的疯魔:“不嫁?”
两个字轻飘飘出来,未落地时,曲成溪的两只胳膊已经被捉住,身后沈钦的两个侍卫对着他膝盖一踹。
噗通!
鼓乐声戛然而止。
曲成溪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双膝剧痛间被沈钦一把掐住了下巴。
若是以前,两个侍卫对他伸手的一瞬间已经是死人了,但是连续几个月每天强/制喂下的软骨散早就让曲成溪浑身无力,就连躲开沈钦的手都做不到。
“嫁给我不是你一直的愿望吗。”沈钦的语气温柔至极,蹲下来靠近他,“阿漾,我现在满足你,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沈钦身上那种内敛的沉稳和贵气浑然天成,那张脸更是俊朗无暇得挑不出一点毛病,眉眼温润如玉,若不是知道他魔教教主的身份,只怕还会以为是哪个世家门阀的贵公子。
然而曲成溪知道,那张完美的面皮下是比恶魔还要肮脏阴邪的烂泥。那只掐着他下巴的手正用力到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掐碎,那是极度疯狂的占有欲。
温柔的声音钻入耳膜,周遭的一切声音如同镜花水月般模糊起来,无数回忆在脑海中浮过,勾栏院门前向他伸出的手,在毒入脏腑的剧痛下被抓破的锦被,雪山之巅远去的背影,锣鼓喧天下刺目的大红灯笼……尽头是沈钦似笑非笑的脸。
盖头下的曲成溪忽的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直到得身子都在颤,笑得周围的人全部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沈钦眉头皱紧。
曲成溪猛然抬头,华丽的大红盖头从他颈侧滑落在地,露出一张倾城绝色的脸,紫色耳坠在白皙的颊侧摇晃,衬出一双狠辣妖艳得让人不敢直视的乌黑眼眸:“就凭你也想娶我?”
沈钦骤然变了脸色。
曲成溪的唇角倨傲而冰冷地扬起:“你也配?”
*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中!更六休一,一般是周四休息,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ps:沈钦不是攻哦!
第2章 七日还魂
两百多年前那会儿,大央的开国皇帝商岐不知道被谁灌了迷魂汤,忽然开始笃信修仙之法,招揽各地修士组成“仙门卫”巩固江山统治。
原本修仙门派和凡人朝政井水不犯河水,修士们一个个几百年的寿命,根本不屑于参加凡间这点破事,但皇家毕竟财大气粗,总有些修士摒弃不了凡尘的名与利禄,于是半只脚塌回凡尘加入“仙门卫”,为皇家差遣。
商家有了修士庇护,果然安稳百年,直到奉露元年,出了大事。
有正经修仙的门派,就一定有走邪路的魔修。
原本魔教们一直不成气候,正道六大门派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然而就在他们的不屑一顾中,魔教之中的花月教日渐壮大,更是从沈钦老爹那一辈开始忽然崛起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正道这时候再打压已经晚了,花月教已经占据了燕都的半边天,再后来沈钦继位花月教教主,曲成溪助阵,花月教迅速在几年内膨胀到了令人瞠目的境地。
然后奉露元年,新皇继位屁股都没坐热,就被花月教杀光了禁卫,攻进了皇宫,皇帝商明连夜逃到了河南洛阳。
被魔教逼得迁都的皇室,有史以来算是第一个了。
花月教顺其自然的占了燕都,教主沈钦的凶残可见一斑。
可出乎预料,这次曲成溪死了,所有人都以为沈钦会大开杀戒,可足足七天过去,沈钦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
……
万籁俱寂,秋风萧瑟,漆黑的夜幕中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从天际洒落在山顶。
曲成溪猛然睁开了眼睛。
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
曲成溪不慌不忙地动了动逐渐恢复知觉的手指,金银珠宝从指缝中滑落,发出叮当的脆响。
他无视那些宝贝,往旁边一摸,摸到了木头的质感——果然是在棺材里。
如他所料,沈钦舍不得把他火葬。
曲成溪哼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感情。
如果药效发挥得正好,今天应该是他“死”后第七天了。
金丝楠木棺材,摸起来质量凑合,曲成溪还算满意,二话不说伸手一推棺材盖,忽然尘埃吹落了几颗,正好被他吸进鼻腔,呛得他一下子咳嗽起来:“咳咳咳!”
这一咳嗽可不好,嘴里一颗大珠子顺着嗓子眼就滚了下去,曲成溪呼吸一滞差点被噎死,一挺身坐起来,脑袋“哐!”的磕上了棺材板,登时眼冒金星地倒了回去。
“天杀的沈钦!”
轰!——
三百多斤的棺材板在怒骂声中像纸片一样被掀飞了出去,在山石岩壁上撞出一阵阵回响,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曲成溪收回手,喘息着趴在棺材边,抬手看着掌心里刚被自己吐出来的、散发着幽光的珠子。
“……”
娘的,差点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起死回生后被口含珠噎死的人。
曲成溪把那价值连城的珠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只觉得无语:“活着的时候做尽混蛋事,死了之后往我嘴里塞防腐珠有个屁用,难道还想对着我的尸体做什么吗?”
……卧槽,沈钦那个疯子,没准还真有可能。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大红色金丝锦纹云绸缎,银环首饰,奢华张扬,竟然还是他在沈钦面前服毒“自尽”时穿的那身大红嫁衣……好在还算完整。
曲成溪一阵恶寒,嫌弃地把珠子随手扔了。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趁月黑风高跑路。
不过这地儿,好像和原计划里想象的不太一样?
曲成溪揉着还麻木的小腿,环顾四周。
他安排得好好的,服下剧毒后假死,七天之后诈尸,从花月教祠堂后门溜出去,直接沿着小路出城。
可这里并不是花月教祠堂。
清冷的月光从头顶的洞穴的开口处倾泻下来,周围暗色的岩壁隐秘在月色中,棺材所处的地方像一座小岛,平静幽深的地下水在四周环绕着。
这是花月教后山的地洞啊!
无语,简直无语。
自己怎么也是花月教副教主,棺椁理应陈在后山宗祠里,接受八百教众吊唁才对,把他弄到这个隐蔽的犄角旮旯算怎么回事?故意不让他死得体面?
“切。”曲成溪根本无所谓,对沈钦的小人之心无比鄙夷,天大地大,从今往后山川湖海任他逍遥,以往那些费尽心思追索的,勾心斗角争夺的,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他余生的意义就是开开心心活着,怎么高兴怎么来。
去他妈的沈钦,去他妈的花月教。
曲成溪一掀婚服,单手撑棺材纵身跃出来,脑子里飞快规划好了几条新的逃跑路线,却忽然感觉的跳出来的那一瞬间脚下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他扭头往棺材里探头一看,看见金银珠宝陪葬品上竟然躺着一只死了的雪貂!
如同晴天霹雳,曲成溪脑子里轰的一声,从脚底炸到头皮,沈钦竟然把自己养的灵宠杀了给自己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