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的美人命不久矣怎么办(120)
等于说现在小曲只掉了一层马甲,萧璋知道曾经的“阿杨”是魔教的了,但是还不知道现在的屈漾就是曾经的阿杨。
另外小曲在天灵山学堂那段时期用的名字就是“曲漾”,萧璋之所以记成“阿杨”,纯属是因为他被抹掉记忆后记错了。在小曲自己的回忆里,萧璋是管他叫阿漾的。
(作话是不算在正文字数里的哦)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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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剧变就发生在一个朝夕之间。
起码在昨夜吹熄烛台的时候,石惊云不会想到明天他的掌门生涯会到头,萧璋不会想到自己明天会得知一个让他心底翻搅起史无前例剧痛的秘密,池清和商唯也不会想到明天混沌会趴在他们的窗口准备攻击。
这一夜,一切都平静而安宁——新桥县也一样。
和江南城区不一样,新桥县没有那么繁华,夜深人静时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看起来就像是山谷中的偶然出现的萤火。
吹了灯,又把池清送走,曲成溪没有直接去睡觉,而是又下床去了窗台,趴在窗沿上往外看。
他穿着一身纯白的里衣,是平澜派给门生统一发的那种普通款式,但是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慵懒闲淡的感觉,可细看那艳丽的眉眼,却似乎又有一种清冷疏离感沉在深处,烙印在灵魂里似的,好像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
长发落在肩头,扫得颈侧有些微痒,曲成溪微微侧了侧头。
他睡不着。
对于一个生命进入倒计时的人来说,来到的任何一处地方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来,以前那些不曾在意过的景色,都舍不得放下不看。
也不知道萧璋那边怎么样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曾经犯过非常严重的错误,做过很多错事,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哪有人没犯过错,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如果,是比杀人放火还恶劣的事情呢。
曲成溪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呼啦啦。
忽的,一只纯白的鸽子从远处飞来,落在了他身边的窗台上,左右踱步。
曲成溪侧头,认出那是张显的鸽子。
按照以往的频率是该收到鸽子了,曲成溪起身拆下鸽子腿上绑的信看了看,见上面还是熟悉的笔迹写着如常的问候,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就知道这家伙没事。
曲成溪歪歪扭扭的靠在窗台上琢磨,最近要不和张显约个酒吧,再这样下去,人没死,脑子里先憋出毛病了。
这些年他能随意倒苦水求安慰的人只此秃驴一个,有段时间没聊了,是时候烦烦他了。
曲成溪回屋写了封回信,绑在鸽子腿上又放了出去。
江南城外,冷风吹拂而过。
“收到副教主的回信了!”张显的亲信抓住刚飞回来的的鸽子,飞快地解下上面的信件。
“里面说什么?”身旁的是张显最信任的副手。
两人共同看完了回信。
“大概就是说了说近况,然后说在新桥县遇到了个混沌,最后说想找显哥约酒。”
两人长长呼出一口气,那情绪像是庆幸,末了,却又有些难以言喻的伤感。
亲信拿着信低声道:“副教主没看出来这字不是显哥写的,说明这些年咱们练的火候够了。”
副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显哥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咱这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我如果出什么事,不要让阿漾知道。你们代替我继续和他保持联络,告诉他我还好。”
这话张显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他们很多遍,最近更是屡次提起,郑重地嘱咐他俩。
“别让他为了我涉险,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自由过,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我不能成为他的累赘……起码能拖一天是一天。”这是张显在前往燕北述职前最后留下的话,说了这话的第二日就被沈钦捉拿下狱,再无消息。
“可是这样下去真的行吗?”亲信的眼圈红了,“显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真的被沈钦……”
“嘘!”副手竖起手指让他别提那个名字。
“显哥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副教主,咱们不能违背他的心愿。”副手重重的叹息一声,“找个理由推辞和副教主的酒局……就像显哥说的,能拖一天是一天。”
黎明的光洒进房间,池清和商唯的呼吸同时静止,那趴在窗户上的混沌见自己被发现,竟然顶破窗户,惨白的脸皮探了进来,脖子一扭转向商唯,嘴角扬起,露出可怕的微笑:“身子……给我……”
“给你妈啊啊啊啊啊!!”没有人懂一个熬了一夜没睡觉,天一亮又要被怪物盯上身子的少年的心路历程,商唯整个人三百六十度炸毛,抄起一旁的凳子对着混沌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想要我的身子你做梦!老子这金枝玉叶的身子能给你!?自己重新投胎去吧你!!”
哗啦!——
这种攻击哪里能挡得住混沌,然而椅子的破碎就像是开启了什么信号,混沌一下子疯狂起来,猛地撞破了窗户冲了进来:“给我!!”
“到我身后去!”池清一把扯过商唯,混沌的尖利的指甲几乎贴着商唯的胸口擦过,紧接着池清手中剑风轰然扫出,混沌瞬间后撤。
池清根本不给它喘息的余地,挥起长剑直斩混沌的头颅!
这一下混沌竟然没躲过,池清的长剑直劈进了他的脸中。
嘶啦!——
锋利的刀刃几乎毫无阻拦的直砍到底,让人牙酸的皮肉撕裂的声音次啦啦响起,血肉喷涌而出!
“卧槽池清哥你把他砍死了!这也太厉害……”商唯的彩虹屁只喊出来一半就噎在了喉咙里。
混沌破裂的面容上绽开疯狂的笑意,紧接着那破碎的脸一点点凝聚起来,脸皮下是流动的水流,手臂上的鳞片也褪去,露出了身体本来的原貌——就像是一团人形的水。
水化万物,坚不可摧又不可毁灭,这怎么能对付的了!
商唯崩溃了:“不是说屈前辈在吗?这么大动静他怎么还不来?”
“我怎么知道!”池清的冷汗浸透了后背,心说这个时候可就别锻炼我们的屈前辈,该出来您就出来吧,“你现在立刻带着其他人赶紧走,这里我顶住!”
“这是高阶妖物,你怎么顶得住!”
“闭嘴!快走!!”
几墙之隔,屋中。
“呃……”
榻上被褥凌乱,被窝里空无一人,而桌子附近的地面上,却跪坐着一个人。
曲成溪的左手深深地嵌入了肚子里,喘息着撑着椅子,豆大的汗珠正顺着他的下巴滚落到了地上,他单薄的里衣几乎被冷汗浸透,艳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就在凌晨时分,腹中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把曲成溪生生从睡梦中疼醒了过来。
那疼痛就像是把钢钉一颗颗钉进他的小腹,然后又用力的攥着针头狠狠的拧动,曲成溪跌跌撞撞地下床,本以为是趴在窗户那吹风着了凉,想要给自己倒些热水暖一暖,一下地却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
那疼痛是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甚至呼吸而加重的。
这种疼他熟悉——不是寻常病痛,而是“断肠毒”发作的前兆。
明明距离毒药副作用发作还有一段时间,但是疼痛却要先来了个预告,以往他也经历过几次,但是却远没有这次这么强烈。
曲成溪抵着小腹强撑着抬头,不远处隔壁的隔壁正传来打斗的巨响,他知道那里正在发生什么,混沌靠近引起的灵力波动距离他一公里时他就感觉到了。
但是他动不了。
剧烈的腹痛让他四肢绵软无力,眼前一阵阵发黑。这种在五年之内夺人性命的剧毒并不只是让人时不时的被剧痛折磨,它还会消耗人的身体,越靠近五年的期限,这种衰弱就体现得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