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息怒,我强制错人了(2)
道士收回目光,又低头望去。
只见“新娘子”跌坐在地,清秀的脸上苍白到毫无血色,睫羽发颤,眼泪在眼眶里头打着转,要掉不掉,单薄的身子抖成了筛子,看起来像是吓坏了。
道士面无表情地蹲下来查看情况,确定人没死,便冷冰冰地道,“姑娘,没事了,你在原地等着,贫道去除妖。”
说完,他起身提剑就要追山猪妖。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少年郎一咬牙,将眼眶里头打转的眼泪挤了出来,然后一把扑上去,抱住道士大腿。
那温热的身子贴着腿根缠了上来,道士瞬间身子一僵。
道士身上是淡淡的木香,像是秋日暖阳下的树木,清冽又不失温暖。
少年郎闻着很是喜欢,又悄悄地抱紧了些那紧致的大腿,顺带摸一把那雪白的里裤,道士如经雷劈,木讷的不敢动一下。
少年郎狡黠地眨了眨眼,只不过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扮作一脸无辜,“道君,救命啊!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
有一说一,他此话并不假。
他真的需要这个道士救他命。
他叫江浪,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他那个世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走路一步一小喘,三步一大喘,人生中的日子几乎有一半是都在医院度过,剩下的一半在家。
就这样枯燥无趣的过了二十二年,他嗝屁了。
结果,他嗝屁以后突然冒出个系统,神神叨叨的说只要他穿到其他世界,完成攻略任务,就让他原地复活。
江浪心想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当下便果断拍大腿同意,结果扑街系统刚穿过来就死机了。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
目前,江浪已知信息只有,这里是个修真世界,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很牛逼,是个人人喊打的大反派,巧的是,跟他同名同姓。
而他要攻略的对象是这个世界的高岭之花,据说那个人光风霁月、嫉恶如仇,生的一副好皮囊,眉心一点红,腰佩一朵莲花玉佩,本名剑如月光白练一般洁白无瑕,什么都写清楚了,唯独没有写上攻略对象名字。
想到这里,江浪忍不住再骂一句说话大喘气的狗系统!
言归正传,这个描述太抽象,以至于江浪穿到这个世界整整两年都没搞清楚要攻略的对象是谁。
直到江浪前几天在集市上赌钱的时候正好碰上妖怪作乱,人脸猪身的合窳生吃了好几个百姓以后,一道长华丽丽的从天而降,只见他一袭素袍,提着通身雪白的本命剑,腰佩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玉佩,生的剑眉星目,动作敏捷又利索,格外帅气的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妖怪抹杀了。
江浪一看,瞬间双眼发光,这模样、这身手不就是明晃晃的他的攻略对象吗?
没错,那道长就是面前的这个道士,沈初雪,哀牢山大弟子,远近闻名的除妖降魔的道君。
确认了攻略对象,为了接近沈初雪,江浪这才跟要被献祭给所谓山神的姑娘半路调了包,上了喜轿。
于是,有了现在这么经过江浪精心计划的一幕。
听到那新娘子发出来的清脆的少年嗓音,沈初雪那古板老成的脸鲜少见的因为震惊而垮了下去。?
原来不是“姑娘”,而是个“少年郎”
过了好一会,沈初雪才是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问道,“连男子都被送来嫁山神?”
俊俏少年郎眼眶通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眨吧眨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试探着说了句,“大概是山神想换换口味?”
既然是个男子,那沈初雪就觉得更加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果断抬脚转身想要继续追山猪妖。
可偏偏这个不知打哪里来的少年郎胆子比猫儿还要小,扒着他腿不愿意松,哭的眼睛红红。
沈初雪实在看不下去,恨不得拎起他揪着耳朵教他何为男子有泪不轻弹,只不过,这毕竟不是山上他的那些师弟们,而是个普通百姓。
他不能摆架子好为人师的教导,只能一咬牙带上了这个“拖油瓶”。
第2章 道君,你生的真俊俏
天色太晚,而山猪妖熟悉地形,不一会就逃的不见了踪影。
山上范围又大,难以追捕,于是,沈初雪与江浪在山上的一片空地上歇下了。
沈初雪架起了个火堆便安静地盘腿坐在一旁,取出条干净的方巾细致而认真地擦起剑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沈初雪倒不是故意不搭理人,只是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所以能避就避。
往常沈初雪碰上的人都算识趣,看得出来沈初雪不爱与人接触,所以都会不打扰沈初雪。
不过,总有几个看不懂眼色的会凑到他跟前。例如江浪。
沈初雪眼角余光看着江浪拎着嫁衣裙角大马金刀地走到他旁边,然后一屁股坐下了。
其实江浪模样生的俏,穿上一身嫁衣也不会显得特别奇怪,不过他一动就露馅了,大大咧咧地,举手投足间,就是个男子样。
“道君,我们在此停歇,那个山猪妖趁机跑下山怎么办?”
江浪把裙角掖进怀里头兜着,凑上前笑嘻嘻地问沈初雪。
刚才他被这个裙角绊倒了好几次,他可烦了,早知道就带身换洗的衣衫了。
“不会。”
沈初雪心无旁骛地擦着手上的剑,言简意赅解释道,“我上山时在路上布了阵,他下不了山。”
江浪瞬间露出极其夸张的表情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哇,道君你可真神机妙算。”
只可惜,这招似乎对沈初雪没什么用处,沈初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火烧的枯枝噼里啪啦响,火光映在沈初雪那张俊俏又禁欲的脸上,光线阴影将那五官显得更为立体,怎么看怎么都好看。
江浪歪头托着腮帮子目不转睛瞧着,“道君,你生的真俊俏。”
沈初雪,“……”
江浪,“……”
他好话说尽,沈初雪也没搭理他。
江浪无可奈何,只好从其他方面下手,热情地问道,“道君是哪家弟子?”
“姓甚名谁?我要怎么称呼你呀?”
“哀牢山门下弟子。”
沈初雪终于开了金口,“沈初雪,字不寂。”
话题这不是来了吗?
江浪立马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江浪,北陆人氏。”
沈初雪倒是听出了江浪话里漏洞,问道,“北陆人氏为何在东水地界?”
江浪看的小说比吃的饭还要多,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北陆起了瘟疫,我是逃难过来的。”
“逃难路上,我阿爹阿娘都染病死了,我家幺妹还跟我走散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就一路乞讨逃难到岐山,还没有找到我家幺妹结果就被抓去嫁山神了。”
这可是小说里头落难男主的标配背景!
这位正直又大公无私、风流倜傥的道君终于被这个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凄美故事吸引得停下了擦剑的动作。
“然后就碰上道君你了。”
说到这里,江浪话锋一转,抬眼望向沈初雪,“道君,这是不是缘分?”
可惜沈大道君不接这茬,自然地转了话题,“你还有个幺妹?”
“是啊,她才四五岁,生的很可爱,我给道君你画出来。”
说着,江浪弯身捡了根树枝,折成不长不短的一段,握着树枝的一头动作利索地在地上画了个小人,画完以后得意地回头朝沈初雪翘了翘嘴角,“是不是很可爱?”
江浪说完又托着下巴盯着地上的小人,很难过地叹了一口气,“我幺妹这么可爱,我真的很担心她被歹人卖去了青楼。”
沈初雪探头朝江浪前面的地面看了一眼,等看清楚江浪画的东西,他沉默了。
只见地上画了个歪歪斜斜的圆,可能是脑袋,圆里头是两个点一条线,估计是眼睛嘴巴,头顶两边又左右顶了两个小圆,沈初雪大胆猜测,那应该是两个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