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息怒,我强制错人了(100)
同时,红衣姑娘也倾身朝他靠来,殷红的唇瓣轻扬,一双妖异的狐狸眼中漾开几分挑衅,“做个自我介绍,苗越越。”
沈初雪无动于衷,平静道,“苗公子,久仰大名,贫道哀牢山沈初雪。”
闻言,苗越越立马哀怨地望向江浪。
江浪嘴角扬起,“我可没告诉他,你是个男的。”
没错,这个苗越越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当初他第一眼也没认出来,还以为这是个性格火辣的姑娘呢,未曾想,竟是个男的。
不过,沈初雪是怎么认出来的?
苗越越气得将身子坐了回去,眯眼瞧着沈初雪,同江浪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小情郎眼珠子不仅漂亮,倒还尖的很。”
“真想挖了他眼珠子泡起来当我的珍藏。”
江浪善意提醒道,“你打不过他。”
苗越越细长的眉毛微挑,意有所指地道,“我知道啊,随口说说而已,反正我得不到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我得不到就要去死吗?”
话音刚落,小松便进了屋,吆喝道,“族长,水伯听说您来寨子了,正嚷嚷着要来见您呢。”
江浪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我去见他,他腿脚不利索,让他别折腾。”
苗越越侧坐着弯身趴在椅子靠背上,歪头瞧着江浪,伸出手勾了勾江浪的手,眼里雾水氤氲,楚楚可怜,可怜兮兮地道,“我的江郎,你又要离我而去吗?”
江浪脚步一顿,低下头朝苗越越望去,有些哭笑不得,只能颇有耐心地同他道,“我不过离开片刻,很快就回来了。”
苗越越晃了晃江浪的手,撒着娇,“没法子啊,你与我成亲了,又不与我洞房花烛,害得我一直在苦等你,我很寂寞的。”
这话说的江浪是什么薄情的负心汉一般。
确实如此,就连小松听到此话也在心里暗暗感慨。
他家族长真是个四处留情的风流人啊!
不过,那沈道君怎么办?
小松小心翼翼地朝旁边看去,只见沈道君依旧坐在那,端着茶盏,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跟没听见那些话一样,心想道君果然是沉稳,听见这种话也能气定神闲。
下一秒,小松似乎听到什么裂开的细微声响,他纳闷地循声望去,无意间看见了沈初雪手里的茶盏底部有几道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最后爬满整个杯身。
小松,“……”
江浪不由叹了一口气,哪门子的成亲?不就是他还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被扒了衣服硬换上了婚服了吗?
江浪听不下去了,也省得苗越越继续说出什么惊人的话,他弯下身去,压低声音跟苗越越道,“你这张嘴消停一会吧,别总是胡说。”
苗越越撅起嘴往江浪面前送,“那你亲我一下,我便答应你。”
江浪习以为常地避开苗越越亲上来的嘴,再趁苗越越炸毛之前抛下一颗蜜枣,“回头给你送一批上好药材来。”
果不其然,苗越越听到上好的药材,不高兴立马一扫而空,“这还差不多。”
哄好了苗越越,江浪这才站直身子和小松离开。
江浪前脚刚出门,苗越越后脚就一脸羞涩地对沈初雪道,“小浪什么都好,就是在外人面前太害羞了。”
苗越越故意咬重了“外人”二字。
结果沈初雪依旧不紧不慢的,将茶盏放到桌上,温和问他,“苗公子,你和江浪怎么认识的?”
语气平和,完全没有半点敌意。
苗越越寻思是他猜错了?
不过,他的直觉向来灵验,苗越越不死心地支起下巴,回忆着慢悠悠地道,“半年前,段厌将江浪送到我这儿来,那时候他遍体鳞伤,身中剧毒,奄奄一息,虽说快死了,但依稀可见其俊俏容貌,我与他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然后定下婚事。”
说到这里,苗越越不由露出娇羞神情,掩唇笑了笑,笑容令人遐想。
沈初雪目光沉稳,未见一点异样,继续问道,“半年前,他因何而受伤?”
“谁知道呢?他倒也没同我说。”
苗越越歪了歪脑袋,叹了一口气,心疼地回想着道,“那时候,他真的是伤的很重,现在想想,我都还觉得心疼。”
沈初雪目光一沉,微微撩起眼皮,“他伤的这么重还能与苗公子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定下婚事,苗公子真是有本事。”
苗越越闻言立马得意地抬起头来,“当然,我苗越越出了名不干白工,他就算昏迷,我也能扒了他衣服换上喜服与我成亲,只是,他醒了以后竟然死活不同意与我入洞房!”
“我苗越越要美貌有美貌,要医术有医术,不知道他拒绝什么!没眼光!”
苗越越越说越气,都不由攥起了拳头。
可说完,苗越越一怔,茫然地看向沈初雪,却看到沈初雪嘴角从容地微微往上扬了扬。
苗越越骤然反应过来,他被反过来套话了!
这时候,沈初雪淡然起身,“苗公子,叨扰了,客房在何处?贫道想歇息歇息。”
苗越越咬着牙愤愤地指了指一个方向,沈初雪道了声谢,末,便轻拂袖,云淡风轻地抬脚离开了。
苗越越留在原地生闷气,他就不明白了,这个沈初雪怎么能一直都这么淡定?
这种吃瘪的感觉,他除了在江浪身上感受到过以外,沈初雪是第二个。
难不成真的是他猜错了?
正当苗越越觉得他郁闷的时候,他不经意间往桌子上扫了一眼,这么一眼,苗越越瞧见了一物,他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慢慢地眯起狐狸眼,“有意思。”
第120章 道心不稳,妄生心魔
入夜繁星点点虫鸣蛙叫不断江浪被水伯拉着喝了酒,喝的醉醺醺,直到把酒喝的差不多了,水伯这才放了江浪回来。
江浪回到苗越越家里,四处都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很安静。
江浪正纳闷着人都哪里去了,摸着黑往前走,脚却无意间踢到了什么东西。
江浪低头望去,大概是眼睛适应了黑暗,他终于得以看清楚那是什么——一把椅子。
但不知为什么,椅子会倒在了地上。
江浪弯下身打算把椅子扶起来,然后抬眼一看,前面还有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准确来说,不仅椅子,还有桌子、花瓶。
江浪不由放下椅子,站起来,朝屋子四周望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屋子里一片狼藉,家具皆倒在了地上,四处都有剑砍过的痕迹。
这是被打劫了?
江浪走到墙上的砍痕停下,伸手轻轻抚过,上面残余的剑意很是熟悉。
江浪不由想到一个人,心咯噔一声。
就在此时,江浪身后传来一阵平稳的脚步声。
江浪立马转过身去。脚步声渐近一个修长的身影迎着月光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借着皎洁如白莲的月光,江浪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样子。
沈初雪散落着瀑布般的长发,松松垮垮地披着道袍,赤着双足安静地提剑站在那,俊美的脸庞被月光浸的病态般苍白,眉心的纯阳朱砂已黑,望过来的眸子一片深沉,眼中血丝慢慢地褪尽。
江浪愣住,试探着唤了一声,“沈初雪?”
沈初雪没有回答,抬脚缓缓朝他走来,待走到他面前,伸出左手轻轻抚上江浪的脸颊,低头温柔地望向他,关心地问道,“你喝酒了?”
江浪看着浑身浸满寒气,眼神却温柔的沈初雪,再看了看遍地狼藉的屋子,喉头一阵发紧,说不出话来。
江浪不回答,沈初雪也不生气,语气依旧那么温柔,“我等了你很久,你怎么才回来?我很想你。”
“沈初雪。”
江浪推开沈初雪落在他脸上的手,唤了沈初雪一声,然后垂下眼眸,目光落在沈初雪手上的“初出茅庐”上,声音艰涩地问道,“你为什么提着剑?”
回应江浪的是一片沉默。
江浪继续问道,“苗越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