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息怒,我强制错人了(154)
沈初雪点了点头。
看到江浪,他现在从所未有的清醒。
“那现在该办正事了。”
江浪抬眼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外,“它在暗处盯着我们很久了。”
“好。”
沈初雪轻应了一声,然后起身,伸手道袍飞来披在身上,他抬脚缓缓朝门口走去。
拂袖破掉结界,沈初雪手一扬,一抹白光骤然出鞘落入手心。
握剑轻轻在空中一划,剑气凛然而起,房门被生生砍开。
轰的一声,房门倒塌。
他跨过门槛,走出屋子,淡然地抬眼望向屋檐。
那儿正挂着一朵红色的小花,极其不显眼,若不是仔细看很难发现。
“找到了。”
沈初雪表情冷峻,挥剑刺向那朵花。
几乎是同时,空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了,无数碎片往下掉落。
眼前视线一点一点的亮堂起来,无数藤蔓断肢从空中落下。
江浪和沈初雪脚落在地上,抬眼望去,他们已经离开了幻境,回到了花林。
而此时,他们的面前正站着一个受内伤的红衣美人,美人唇角带血,怒瞪着他们,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江浪弯身捡起一朵红色小花,恍然大悟,“原来你本体是曼陀罗花啊,看来你对自己的法术挺自信?用本体进入幻境里监视。”
花妖不敢置信地望着江浪,眼神极其悲愤,“怎么会?你竟然没有陷进梦里?”
江浪轻笑,伸手捏碎手上的花。
花妖气坏了,咬牙切齿地指责道,“你们怎么可以不按照正常剧情发展?”
江浪一下子笑了,好奇地反问,“你倒是说说,正常剧情该怎么发展?”
花妖着急地道,“正常剧情就是,你们两个解开误会,然后重归于好,最后恩恩爱爱地在一起啊!”
反正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江浪,“……”
好狗血的剧情啊。
花妖气急败坏地追问江浪,“为什么你还能从梦里清醒过来?”
她的法术会让人陷入最难以自拔的回忆中,可江浪竟然毫无反应!
江浪,“……”
花妖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根本不爱他了!”
江浪,“……”
花妖第一次碰上江浪这种人,失败让她恼羞成怒,“难怪你毫无反应,世间怎么有你这么无情的人!你看到那些都不觉得心疼吗?”
江浪,“……”
见江浪跟泼了水的灯芯一样死活点不着,花妖只能恶狠狠地瞪向一旁从头到尾都低着头沉默的沈初雪,“你真是太可悲了,你爱他有什么用?他一点也不爱你,你就是单相思……”
“……”
沈初雪连头都没抬,手起剑落。
花妖被拦腰劈成了两半。
第180章 沈初雪过去
空气中花香散尽。
江浪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耳根终于清净了。”
沈初雪收起剑,望着江浪,喉头一阵干涩,他面对江浪,愧疚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哪怕他说再多对不起也是无济于事。
“走吧。”
江浪抬脚往前走,沈初雪跟上。
他们和赵吉祥会合,然后一同往城门走去。
花妖一死,所有的幻境都消失了,这哪里是什么花林?
不过是一片荒地而已。
而城门就在他们眼前。
沈初雪提剑劈开城门,三人一块走出了地下城。
雪球留下来的绒毛指引方向,竟一路指引他们向长洲城。
那正好是江浪二人的目的地,说不定闵修竹也在长州城等他们。深夜江浪三人在一处河边暂时歇脚。
江浪正蹲在河边喝水,赵吉祥走了过来,在江浪身旁蹲了下去,没有半点铺垫,直接开门见山问江浪,“你是夺舍吗?”
江浪思索一会,然后回答,“夺舍有点缺德。”
赵吉祥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你干得出这种事情。”
江浪一下子笑了,他无力反驳,“也是,不是我还真不是夺舍。”
“那你怎么突然复活了?诈尸?”
赵吉祥疑惑地盯着江浪,很快,他又自我否认道,“不对啊,不是说你尸体连渣都没剩了吗?怎么诈尸?”
江浪再度回想起他那个实在算得上可悲的下场,不由故作凶神恶煞地瞪了赵吉祥一眼,威胁道,“你要是继续提我伤心事,我就把你串成串烤了。”
这一次,赵吉祥不但不害怕,反而还笑了,“你不会的。”
江浪,“……”
“你还打算帮我救雪球呢,你不是什么坏人。”
江浪,“……”
没意思,赵吉祥都开始不怕他了。
早知道他应该多干点坏事的。
这时候,赵吉祥又看了看远处低头一遍遍擦着“初出茅庐”的沈初雪,用胳膊肘撞了撞江浪,压低声音问道,“沈道君这是怎么了?似乎从地下城出来以后他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江浪往地上一坐,无可奈何地道,“他怎么了,我怎么知道?”
赵吉祥凑了过去,“你俩不是那个啥过吗?”
江浪眉头一皱,“哪个啥过?”
赵吉祥一脸恨铁不成钢,“好过啊!”
江浪立马否认,“没好过。”
他们顶多算有过恩怨。
赵吉祥冷哼一声,“骗鬼,你们那时候都准备成婚了。”
江浪提起那一场荒诞的婚事就想笑。
他想着怎么利用沈初雪,而沈初雪想着如何杀掉他。
这么一场各怀异心的婚事算什么婚事?
“怎么?还恨沈道君啊?”
而赵吉祥见江浪沉默,还以为江浪是生气了呢,便劝道,“你别生沈道君气啊,你不知道吧?当年沈道君为了你都走火入魔了。”
“我当时就在旁边,亲眼看着的,当时沈道君……”
赵吉祥刚打算绘声绘色地说上一通,江浪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
“什么?”
赵吉祥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江浪只好又说了一遍,“我都知道,幻境里,我都看见了。”
而且不止这个,他在幻境中还看到了其他。
刚开始,在幻境中,他看到了沈初雪的幼年。
沈初雪出生在一个很落后贫穷的村落,是家中的老大,那时候,他甚至于没有一个名字,他想读书识字,可家里只有干不完的农活,他只能在农活间隙偷偷地到村里的学堂,踮着脚尖扒着窗户看夫子教书。
结束完白天的农活,沈初雪晚上就一个人蹲在屋子外面,用长满水泡的手握着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地温习着白日在学堂学到的字。
后来,沈初雪被学堂的夫子发现了偷看的事情,他被揪着送回家,夫子嚷嚷着让家里补上束脩,可他们家连温饱都困难,哪里交得出束脩?
沈初雪被他爹当着夫子的面狠狠地打了一顿,等结束完,他已经奄奄一息。
夫子怕了,连忙逃离。
而沈初雪躺在那,一动不动,也无人管他,等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自己艰难地爬起来去继续干活了。
他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学堂。
后来,他娘生下一个弟弟。
弟弟和生性内向又孤僻的沈初雪不一样,乖巧会撒娇,嘴也甜,于是在爹娘的宠爱中幸福健康地长大。
沈初雪很喜欢他这个弟弟,会摘最甜最新鲜的野果带回来给弟弟,也会在偶尔得到一小块麦芽糖的时候舍不得吃捏在手心跑回来塞弟弟嘴里,然后看着弟弟咯咯笑,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
直到他无意间听见,他娘偷偷地拽着他爹商量,“老大性格这么内向木讷,而且太过冷漠了,我瞧着都觉得吓人,我听说有个过路商人缺个奴仆,不如卖给那个商人,这样小宝就能上学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