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息怒,我强制错人了(187)
他修炼的功法极其诡异,可以吸食对方修士的修为。
但悯慧不一样啊!
悯慧佛光罩身,穆清风连他袈裟都挨不到一丁点。
穆清风气得脸都绿了,没忍不住,脱口骂出一句,“你个死秃驴!两百年前,老子还曾抱过你!你如今竟如此待我?”
穆清风顶着那张漂亮美人的脸说出这种野蛮的粗话来,极其不搭。
闻言,悯慧慢悠悠地撩起那双丹凤眼,“哦?敢问这具皮囊下是哪位老前辈?”
第220章 读者说可以
准确捕捉到关键词,江浪打着架都忍不住探头探脑往悯慧那边望去。
终于要掉马啦?
这他感兴趣啊!
如果不是正和那个给纸鹤起名字的修士打着架,江浪现在就想冲过去一边嗑瓜子一边吃瓜了。
结果,下一秒,穆清风冷笑一声,“等你死了,我自会告诉你!”
悯慧垃圾话听习惯了,依旧气定神闲,勾唇一笑,“那还是等你死了以后,贫僧亲自查吧。”
江浪一听,哇,好拽,他之前还不怎么喜欢这个秃驴来着。
于是,在江浪一个擒拿把修士押到地上,用脚踩着对方后背之后,江浪果断抬头对悯慧呐喊,“悯慧大师,加油!”
江浪那嗓门大到就连此时聚精会神和华清道长过招的沈初雪都听见了。
沈初雪持剑的手莫名一抖,长睫微动,眼尾竟是一点一点地泛起了红。
原来,江浪不止对他一个人这样说。
他并不是唯一。
不知为何,虽然早已知晓这一点,但他还是觉得好难过,好寂寞,好想死。
于是,好端端地打着打着,华清道长突然发现他这个曾经冷心冷情的师侄突然红了眼眶,明明剑招还那么狠、那么强势,可眼泪却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点点泪珠出溢出那双冷清的眸子,最后颗颗滚落。
华清道长眉头一皱,沉声道,“沈初雪,你莫要扮出这副窝囊模样,我虽是你师叔,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大可全力出剑,休以为你落几滴眼泪,我就会手下留情。”
沈初雪轻轻擦去眼角泪水,“与师叔你无关,师叔你背叛哀牢山,与穆清风狼狈为奸,死不足惜。”
华清道长咬紧牙关,又急又气,“那你哭什么?”
沈初雪将目光望向他处。
华清道长随着沈初雪目光望去,一眼便瞧见了江浪。
华清道长瞬间明白了什么,顿时七窍生烟,直翻白眼,“你真是……也不知道那个登徒浪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话音刚落,一道凌人杀意挟风而来,最后重重落在华清道长肩上。
华清道长吃痛出声,低头一看,他持着拂尘的右臂已落了地。
“沈初雪!”
十指连心,断指都疼,更何况是断臂?
华清道长怒气瞬间涌起,捂着右臂上碗大的伤口,怒目瞪向沈初雪。
却见沈初雪周身散发着寒气,提着“初出茅庐”站在那,双眼赤红,冷眼望着他,甚至于方才还未干的眼泪还挂在眼睫上,整个人不复理智,濒临癫狂。
沈初雪一字一句告诉他,“师叔,他不是什么登徒浪子。”
与当年他阻拦青木下山时,青木提着剑冷眼望向他的样子,一模一样。
华清道长,“……”
他就知道,青木的徒儿也与青木一般是个为情所困的废物。
华清道长没有俗名。他是个孤儿。
是当年的承业仙君把他带上了哀牢山,给他起了个名字——华清。
承业仙君,无人不识。
当年一手创建了哀牢山,虽然后来飞升了,但仍是哀牢山的掌门。
只是承业仙君偶尔才会回哀牢山。
比起平庸的他,承业仙君似乎更喜欢他那惊才绝艳的青木师弟。
而无论他做的再好,承业仙君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一日,青木动了道心。
对方是条蛟龙,青木一发不可收拾,竟与那蛟龙私奔了。
承业仙君震怒。
华清想,可真愚蠢啊!
为了区区一个妖怪,放弃光明无限的前途!
机会可都是他的了!
后来,承业仙君在天灾中仙陨,临终前让仙鹤带回来一句口信。
“唯有青木可承吾业。”青木回来了。
听说他弃了那条蛟龙。
他几乎要把拂尘捏碎。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青木?
为什么不能是他?
明明他来的比谁都早!
明明他比谁都还要来的努力?
明明青木为了一条蛟龙舍弃了哀牢山,而他却一直留在哀牢山。他不明白。
他死也不能明白。
于是,他不停地修炼,不停地修炼。
终于,他修炼成了一个糟老头子。
他也成了哀牢山长老。
他虽然没有他青木师弟这么厉害,没有武清师兄那么潇洒,也没有安澜师弟那么圆滑,但他好歹也是个长老。
但他还是偶尔会想起承业仙君临终前留下的那句话。
他很想很想去问问承业仙君,为什么不是他。
这时候,他遇到了穆清风。
是了,他唯有和这种强大的人联手,他才能踏破这修真界。
或许有一天,他能再度见到承业仙君,得到这个困扰他两百年的答案。
第221章 想去哪里
段厌沉寂数年,修为早不同以往,哪怕对手是名门掌门,也毫无半点还手之力。
苗玲玲虽是女子,但下手极其阴狠毒辣,最擅长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等对方反应过来,早已毒发攻心,一命呜呼。
至于江浪,阴险招式层出不穷,把对方轻而易举地就玩弄在了鼓掌之间。
于是,半日下来,穆清风的阵营死伤大半。
另一边,凌厉的剑风带着阵阵杀意翻江倒海一般袭来。
华清道长被逼得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节节败退,他欲反击,却又被一剑挑飞拂尘。
最后,华清道长已是无力抵抗地跪了下去,只见他道袍破烂,道发凌乱,一身的血窟窿,早已看不出来半点哀牢山长老的样子。
“初出茅庐”落在他脖颈之上。
华清道长仰着头,任由那把冷冰冰的剑架在他脖子上,缓缓闭上眼。
很熟悉的感觉。
是当年哀牢山弟子大会上,他首轮就抽到青木,于是,在承业失望的眼神中,他被青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感觉。
华清道长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他这碌碌无为的一生却总是碰上惊才绝艳的天才。
沈初雪平静地望着华清道长,淡淡道,“师叔,你输了,我们一同回哀牢山去,我们一起认罚。”
华清道长睁开眼,苍老的眼眸格外浑浊,他看着沈初雪,忽然大笑了起来,“初雪啊,初雪,你真如你师父一般愚不可及!”
“你真以为我做了这些还能回哀牢山?”
“我回不去了!”
“我再也回不去了!”
“可我要你与我一样再也回不了哀牢山!”
言罢,华清道长狞笑着用力往沈初雪剑上撞去。
鲜血四溅,落在沈初雪身上。
最后,华清道长缓缓倒在了沈初雪脚边。
没有证据证明他与穆清风勾结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华清道长为什么会死。
他们只会知道,沈初雪亲手杀了他师叔。
但沈初雪木然地站着,雪白的眼皮上都溅着几点血迹,可他并不在意,只是眨了眨眼,然后慢悠悠地将剑收起。
一旁的江浪看见沈初雪身上的血,不由皱起眉来。
他刚才看见了,沈初雪明明可以及时收剑的。
但沈初雪没有。
沈初雪任由华清道长撞死在他剑上,也任由华清道长的血溅了他一身。
仿佛他早已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样。
很快,沈初雪撩起眼皮朝江浪望来,他看到江浪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撇过脸去,攥着袖袍把脸上的血擦干净,再把脸转过来,对着江浪努力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