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恶魔一起旅行(65)
他于是只能放弃这个动作,解释说:“我总共输了九十三银,里面有二十三银是真的输掉了,这个不和您分,是我花的,但是另外七十银不是。”
秦倦看他。
就听温山眠低着声音偷偷道:“刘叔年纪有点儿大了,又拿了钱过来打,我不太忍心--”
等同于这七十银是温山眠白送出去的。
但秦倦一直就坐在他身边,对这件事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大概是觉得温山眠这么认真解释的样子可爱,秦倦松开了牵着人的手,转而长臂一张,环住温山眠的脖颈将他整个人带进了怀里。
随即指尖顶起温山眠的下颚,垂首在他唇上一亲。
海风往他们身上吹,月光照亮秦倦修长的颈项。
身后的酒桌已经散场,巴尔干人也没有将中心区的油灯熄灭。
照亮的不仅仅是路人,还有他们心心念念多时,于远方未曾归来的船只。
秦倦这次只是浅尝即止,然后便伸手捏了捏温山眠的脸说:“所以说你是烂好人。”
温山眠蹙眉:“好人怎么会烂。”
秦倦听见他的回话停顿两秒,笑起来:“是泛滥的意思。”
温山眠想了想:“我不泛滥啊。”
秦倦扬眉,回想起他在越川对那个老太和两小孩尽心尽力的照顾,不太信道:“是么?”
关于这件事,温山眠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
语毕,他正意图好好给先生讨论讨论这件事,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吵闹声。
显然是又有人下山了。
温山眠从秦倦怀里转过头来一看,就远远瞧见这次下来的是之前见过的大个子平哥,以及在山上逗留许久才归的巴毅。
他们这次带下来的猎魔人,基本就是第一天夜里跟着他们一起上去的那些熟面孔了。
不过除此之外,平哥手里还拎了个人。
“死大平!要是族长还在!我一定要去告你一状,告你,告你不尊老!不尊老!”
这熟悉的声一听就知道是谁。
他们这是找到李爷了?
旁边有巴尔干人听见动静围过去,温山眠也好奇地探了探头--可他怎么总感觉李爷好像有哪不对劲?
温山眠正意图放大五感去探一探,身后就突然伸出了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他鼻尖以下的部分,然后直接将他往后带。
在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之前,温山眠放大的五感清楚地听见了那些走上去的巴尔干人说的一句:“阿,阿爷,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爷掉进山上的坑里--”
“不许说了不许说了!阿爷不要面子的吗!我要告你们不尊老!都不尊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少,头疼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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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2.
那天夜里消失的总共有三个人, 阿方索和大青最终在母树下相遇,只有李爷一直不见踪影。
温山眠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
那边的平哥看见他过来,再次一脸严肃重复:“爷掉进山上的坑里--”
李爷声嘶力竭:“大平!!”
旁边的巴毅终于忍不住了, 拍腿哈哈大笑起来:“平哥你真见一个人说一次啊!”
“不这样做他长不了记性。”平哥冷漠道:“您都多大年纪了?还一个人上山?就算山上没有血族, 您也不能一个人上去。”
“怎么不能了!谁还不是从年轻人过来的!阿爷这不是没事吗!”李爷吼道。
“那是因为您掉进坑里了。”平哥再次强调:“坑味盖住了人味--”
“你还说, 你还说!死大平我跟你拼了!!”李爷晃荡着要往上扑,却被平哥按在原地不得动弹。
“好了好了。”巴毅怕继续这样下去李爷能给气昏厥,连忙打圆场:“都少说两句吧, 赶紧回去洗洗干净才是正事。”
李爷气鼓鼓的, 围上来的巴尔干人则好奇地问:“所以阿爷您怎么也上山了啊?大青和阿方索是去找母树了, 您也是去找母树了吗?”
李爷理直气壮:“对啊!不行吗!”
平哥冷笑一声, 拎起另一只手上的包袱说:“您上山找母树还带换洗的衣物?连家宝都捎上了?”
李爷脸色一变, 一把抢过包袱说:“这叫虔诚!叫庄重!你们这些臭小子们懂什么!”
巴毅见这样下去好像又得吵起来的样子,连忙插嘴道:“好啦阿爷, 不生气了, 来,我先送您回家吧?”
李爷哼哼唧唧的:“还是小巴子懂事。”
温山眠在远处眨了眨眼。
就见李爷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跟在巴毅身后, 一口一个“死大平”,一口又一个“臭大平”。
路过酒馆面前那个大大的“洒”字时,大哼一声扭过了头。
广场大,温山眠这时才走到那边。
天色已经很晚, 他没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李爷家,只多看了几眼问说:“阿爷伤到脚了?”
“嗯。”大平应:“掉坑里的时候扭伤了,还饿了两顿, 但这都算幸运。他在山上被困了足足两天。”
确实。虽然现在已经可以确定, 无论是越川山还是巴尔干山都不再有血族存在, 但对李爷这样年纪的人来说,都不用血族,光是山上毫无规律可言的怪石和树根,就已经够他喝上几壶了。
更别提普通兽族的存在,对李爷来说更是致命危险。
平哥虽然看着一直在戳人短处,但他心里是真的后怕。
温山眠之前去过李爷家,看得出来巴尔干人对李爷其实很爱戴,遂说:“我奶奶和我说,吉人自有天相,阿爷肯定也是这样,总之没事就好。”
平哥应了一声,随即终于将落在李爷身上的目光转回到了温山眠身上:“我听他们说,您打算帮我们出海去找大木他们。”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温山眠顿了一下,摇头:“是我想去大岛,得麻烦阿方索造船,作为回报,我会试着在海上找,谈不上帮。”
“那就已经是帮了。”平哥却说:“我还听说了血仆的事。”
温山眠:“那是正好遇上了……”
平哥摇摇头:“您来到巴尔干之后,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正式拜访您。今天太晚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明天早上您休息好了我便前往巴毅客栈,您待如何?”
平哥是个气场很强大的人。
如果说如今巴毅身上只能偶尔看见点曾为猎魔人的影子的话,那平哥身上属于猎魔人的杀伐感就几乎是时刻存在且外放的。
哪怕在城里也是如此,相当浓重。
这除了同经验老道有关之外,还有一份责任和担当在里面。让他不得不一直绷紧脑袋里的那根弦。
简单点来说,就是当这种人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人们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一言一行不仅仅只是自己,身后还护着一大家子呢。
气场沉着外散,也是因为身为排头的那一个如果不够稳,下边的很轻易就会慌。
久而久之自然成习惯。
温山眠很能理解这样的人,因为曾经他护着阿土阿地及李奶奶时,也有过一阵这种状态。
如今离开越川,这一切在温山眠身上都内敛了许多,他看着平哥温和地笑笑说:“好。”
*
次日午前,温山眠睡醒后推门而出。
到楼下时,瞧见巴毅的媳妇阿莲正在准备午饭,旁边还有个陌生女人帮衬着。
屋外阳光普照,有人声鸟声。
见温山眠下来,那陌生女人连声喊:“下来了下来了,客人下来了,老张!”
这老张就是第一天说自家有三层床垫,同时还开了酒馆的矮小老板了,前一天晚上温山眠还同他打了半宿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