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覆灭后我和叛军群友们面基了(176)
图因斯:“我已经送到医疗室那边了,先给做一个检查吧,不过他倒是挺配合的。”
顾庭无声叹了口气,这一刻似乎又有某种迷蒙的雾笼罩在了他的周身。
……
停靠点另一处即将起飞的星舰上,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亚雌跟着拥挤的虫群上了马上飞往另一个星球的星舰。
亚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把视线落在窗外,瞧着自己印在玻璃上的影子忽然咧嘴一笑——那个笑容里,有三分像是谢德,剩下的七分则属于格兰。
第90章 发现
星舰医疗室内——
里尔躺在检查仓里, 手脚上被绕着医用绑带,因为检查仓中自动分泌的医用雾气,此刻这只高大健硕的军雌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只是在毫无神志的情况下, 他的眉头却是紧皱着,与清醒时的迷茫形成了有些极端的对比。
用图因斯的话来说,清醒时的里尔像是得了健忘症的老年雌虫。
“有什么检查结果吗?”
顾庭走到医疗虫的身侧, 视线落在了挤满了一堆数据的电子屏幕上。深色的屏幕里全是他看不懂的符号、数字, 而坐在桌子前的医疗虫则推了推眼镜,又调出了另一幅军雌的身体扫描图出来。
医疗虫指了指几个看起来数字很高的数据条,又用手里的油性笔隔着几厘米点了点扫描图的一处部位。
“看这里——这只叫‘里尔’的军雌在全身检查后, 我发现他体内有一些数据是超标的。如果按照图因斯军团长的说法来看——里尔存在记忆上的一些问题,那也能说得通,因为这部分数据正好与大脑内的记忆内容相关,但是——”
“请再看这里。”
医疗虫将里尔的身体扫描图放大、放大, 直到只露出大脑的那一片区域,黑色的油性笔又隔空在某一处上点了点, 试图让身后的其他虫看得更为直观,“这里不对劲。”
医疗虫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在寻常的大脑扫描图中,我们的这一区域应该是很干净的,除非是某种特殊的脑部病变。但部队内每年一次的体检完全避免了军雌患上各种脑部病症而迟迟没有被发现的可能, 更何况在三个月前, 我们才刚刚进行了体检。”
“我有和里尔之前的体检数据对比过, 那时候他的脑子里并不存在这些东西。”
顾庭靠得近了点, 在医疗虫的指示下, 他看到在里尔大脑部位的某个小区域内存在一片雾蒙蒙的灰色, 看得并不清晰,但与医疗虫刚刚调出来的体检数据一比,立见差别。
“那是什么东西?肿瘤吗?”恩格烈有些不确定,毕竟在当今时代,治疗仪的存在杜绝了很多可能发生的病症,再加上雌虫本就身体强悍,这样的情况恩格烈还是第一次见。
坎贝尔看了一眼,道:“再放大点。”
“好。”医疗虫点头,又将扫描图放大了数倍,那些原先还有些雾蒙蒙的灰色在高科技的揭露下,露出了本来的面貌——那是几个团在一起的黑色圆核状物体,外形浑圆,甚至还在蠕动,相互之间拥挤着,又丝毫不离开彼此。
顾庭盯着看了一会儿,“有点眼熟……”
如果在这些黑色圆核上再套上一层半透明的薄膜,那不就是在赫尔狄克星的地下洞窟中发现的卵群吗?
坎贝尔:“能把这些东西弄出来吗?”
医疗虫想了想,迟疑道:“可以尝试,不过我不确定这些东西取出来后会不会对雌虫产生影响。”
“等等。”顾庭摇头,他看向另一侧在检查仓中昏迷的里尔,“我能进去吗?”他想到了卵群们之前说过的一些话,以及某些来自水晶、索勋身上的提醒。
“当然可以。”
随着“咔”的一声,感应门被打开,顾庭跨了进去,还不待他彻底靠近里尔,就听到外面图因斯的声音,“你们看!那些黑点动了!”
只见电子屏幕上黑色的圆核开始颤抖,比最初蠕动拥挤时的模样剧烈很多,但它们似乎也在抵抗着某种诱惑,勉力忍着乱动的欲望,只颤颤巍巍地坚守在原处。
顾庭脚步一停,又听到维的声音:“没刚才动的那么激烈了。”
心里的猜想再一次被落实,顾庭转身将感应门关得严严实实,又随手从医疗箱里摸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其他几虫都来不及阻止的瞬间,冲着手指划了过去。
索勋:“妈妈!你……”
“宝宝……”坎贝尔一愣,在几虫面前喊出了床笫之间的爱称。
隔着玻璃,声音变得有些发闷且朦胧,但却足够被顾庭和其他虫听在耳朵里。
一时间,恩格烈、索勋、图因斯和维都沉默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先关心小宝石,还是该看一看一脸冷硬却能喊出来“宝宝”二字的坎贝尔——猛男和娇娇称呼果然更配。
“唔,没事。”顾庭摆摆手,他倒是没反应过来坎贝尔刚才叫了什么,只是很习惯地看了眼银发雌虫,撒娇道:“坎贝尔帮我拿个治疗仪呗?”
“……好。”一直以来,他都很难拒绝小宝石。
在坎贝尔拿东西的期间,顾庭将划开伤口的手放在里尔的耳侧来回晃悠,那里靠近脑部,或许可以吸引到那些黑色的圆核。
恩格烈也反应过来了,“用血液诱导?”
顾庭背对着他们点头,“差不多,那时候虫卵说我的味道很熟悉。”
维和图因斯都知道顾庭能够和虫卵们沟通的事情,不过比起维脸上的无所谓,图因斯的神情便凝重了一下,小心地盯着感应门,生怕有个缝隙透出了顾庭血液中的某些小秘密。
那个秘密在图因斯的心里藏了已经将近四年了,在无数次战场上又捡回来一条命的时候,他都曾庆幸自己在疯狂的边缘碰触到了温暖的阳光,那是真正的灿烂,是他躺在深渊里被照到都忍不住伸手去触摸的温暖。
在对蓝宝石的复杂感情中,图因斯掺杂了很多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情愫——愧疚、感激、爱慕,以及某种信徒对于神明的信仰。但碍于身份,图因斯将自己的情感藏得很好,当他再一次出现在顾庭的面前时,是一位忠心耿耿的军团长,他忠于星盟、也忠于顾庭,因为那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一抹光。
维瞧着图因斯的样子,忍不住小声道:“你怎么又紧张起来了?”
“没事,”图因斯摇头,“就是担心顾庭阁下用血液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可别忘了,现在顾庭阁下厉害着呢。”
在赫尔狄克星上,维亲眼见过一幕令他震惊的画面——在一棵枯树下,那时候顾庭似乎正和坎贝尔说着什么,然后某只看起来瘦瘦弱弱、高挑俊美的雄虫神情有些激动,便甩了甩身后的尾钩,下一刻维就看到枯树从中间裂开,彻底碎成了两半。
虽然这样的事情对于雌虫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放在以“柔弱”、“娇贵”著称的雄虫身上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但这又是确确实实发生在维眼前的。
“再厉害,他也需要保护。”图因斯的目光紧紧盯着玻璃,下一刻却忍不住皱眉,指着里尔身上某些的东西道:“那是什么?”
这立马引起了其他几虫的注意力,他们顺着图因斯的手看过去,便看到里尔手背上的那一块皮肤隆起一个鼓包。
坎贝尔拿着小型治疗仪站在玻璃前,心中的理智阻止了他继续拉开门的冲动。
玻璃的另一边,顾庭紧紧盯着里尔手背上的鼓包——
这个鼓包并不算大,就像是寻常因为过敏而引起的红肿反应,但是只要稍微离得近些,便能看到鼓包之前流动的着的不是正常的血肉,而是几个簇拥在一起、似乎下一刻就会破土而出的黑色圆核。
与此同时,扫描仪投影出来的图片上,在里尔大脑的部位中,原有的灰色团块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顾庭再一次在里尔的手部又晃了晃流血的手指,几乎就在一瞬间,那些拥挤在一起的黑色圆核冲破了皮肉的束缚,就像是叫人生厌的蛆一般,飞速往冒着血珠的手指上冲。